兩個人再次的沉默,都去看一直漆黑的星空上幾顆閃爍的星星。
“上車里吧,我們應(yīng)該好好的聊一聊?!彼{爵說。
王安答應(yīng)著,跟他上了車,坐在車里吹了暖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自己冷透了。
“藍爵,問題回到藍色的本子上吧。
你的懷疑是對的,是的,我是知道一些事。
我交給小希的藍色本子根本是沒有什么用的,那上面記載的都是我喜愛的化妝技巧。
這事你可以問小希,她知道我任何的密碼都是我的生日,不用她說她看沒看過,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的好奇心會驅(qū)使她看的。
她看了,我也解脫了。
我其實要找的日記本是我自己寫的,那上面應(yīng)該是記載了徐海洋所有的罪證。
我不知道那時的我交給了誰,有人說我可能給了失蹤的金逸?!?p> 藍爵沒有懂王安的意思,秦小希不是都說了么,王安和金逸沒關(guān)系。
“你不用懷疑的眼光看我啦,這事以后我再跟你說。
徐海洋總是和我提起我媽媽尚靜,把她的習(xí)慣講給我聽,我也一直是他的好聽眾。
漸漸的我感覺徐海洋是怕我媽媽,尚靜還活著?!?p> 王安對著手吹了吹,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淚花,她的臉在淚花里生出一層朦朧的光澤,更顯得白凈的她很孤獨。
其實她很感謝藍爵的傾聽,這是一種信任,在這個時候有人信任是多么的幸福。
“所以,在剛才你就確定了,小希家里的日記本不是徐海洋派人拿走的,也不是喬巧,是藍夕和你說的那個人拿走的,這個人就是我們都懷疑的姚佳麗,可是姚佳麗還是姚佳麗嗎?”藍爵接了王安一句話。
“是啊,姚佳麗如果不是姚佳麗,那她最有可能是誰?”王安問著,心里一慌,“她要那本日記本有什么用,難道她真當自己是秦小希的媽媽了?”
“你感覺到了?”藍爵也是不確定的問。
王安指著天空上的星星問藍爵:“藍爵,你說人有第六感嗎?人會和死去的親人有心靈感應(yīng)嗎?”
藍爵點頭后又搖頭,指著自己的頭說:“我的第六感就很靈,但是我從來都沒見過我的親人們?!?p> 王安知道藍爵知道自己說的是誰,他們說的第六感是什么。
藍爵的第六感,尚靜沒有死。
“嗯,徐海洋是我家那場車禍背后的手,是他把易燃物放到了車里,那些都是會揮發(fā)的化學(xué)物質(zhì)?!蓖醢餐蝗缓茈y過的說。
“你是說,你找到了他制造車禍的證據(jù),可是他為什么要那樣做呢?”
“他親口告訴我的,他恨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他利用我的尋找釣出他想要的人,事情就這么簡單,他想報復(fù)所有看不起他的人,最重要的是,我沒有證據(jù)?!蓖醢餐纯嗟恼f。
“他發(fā)現(xiàn)了隱藏的尚靜?”藍爵問道。
“應(yīng)該是沒有證實……就像我也沒有證據(jù)能證明我不是王安一樣……”王安無法呼吸地說。
她希望那個神秘的金老板是誰,他能告訴自己身上的紋身就是要自己知道他不是想要害她的人。
她想再一次和金老板見面時,她要知道自己是誰。
突然,王安腦海里都是剛才大廳里的那個私人管家,有一瞬間她竟然有種感覺,可能自己錯過了什么。
“王安,咱們聯(lián)手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藍爵突然決定,自己要和這個看著單細、孤單的人聯(lián)手。
他感覺到,王安一點一點收集徐海洋信息,從開始懼怕到現(xiàn)在的反抗,都說明她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想法。
“嗯,我也想過,又怕你有原則,給你添麻煩。”聽藍爵這么說,王安也是很興奮。
王安知道自己一個人畢竟力量小,有些事可能還會犯法,有了藍爵,事情就會進展的快,關(guān)鍵時候還會有人幫助自己。
“藍爵,如果我媽媽真的還活著,我說的是如果,我希望你能聽她給你的理由。”王安小心翼翼地說。
藍爵沒有馬上點頭,他不想說違心的話。
“你不說話就算答應(yīng)了?!蓖醢驳穆曇艉苌n涼。
她是經(jīng)過磨難的人,見過陰謀詭譎,此時她大徹大悟,不管自己是誰,活著總比隱藏在黑暗里要好得多。
“其實,我很累的,我真的不想當什么王安了……”王安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淚水,她的手一下捂在臉上。
“王安,我也有事和你說,你和我到一個地方去吧。”藍爵心里也跟著王安難過的痛了。
車開了,一樓的一間房子的燈突然亮了。
一個女人腳上沒有聲音的走到秦小希家,輕巧的開了門,站在臉上還帶淚痕的秦小希床前。
她臉上露出一些怪異的笑容,伸出白皙的手,在離秦小希的脖子有點距離那試了試。
最后她還是停下來動作,猶豫著把衣兜里的一個藍色的發(fā)卡放到了床邊,那是王安小時候用過的,是在姜豪仁說過的假山洞里拿到的。
這個發(fā)卡是一對的,劉笑笑拿走的只是一只。
她聽到王安剛才的話,就當自己還是王安的時候,她臉上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了,原來不知道的車禍竟是這樣的巧合。
望著熟睡中的秦小希,她的臉抽搐著,自己到底是恨這個人還是愧對她,她也說不清楚了。
換句話說,這個人才是這一切的因源,在看了那本日記本以后,自己已經(jīng)去把那個所謂的養(yǎng)父教訓(xùn)了一頓,還在那里換了些升壓藥浸泡過的大紅袍茶葉。
現(xiàn)在,她知道車禍的原因竟是眼前人無意制造的,自己還關(guān)心她這么多年,甚至因為過去還愛屋及烏。
王安能原諒她,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是原來的王安,自己呢?自己又為了什么,是因為她是陪王安最后的人嗎?
想到這些她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干什么,她把發(fā)卡放到那可能就是讓秦小希有一瞬間會懺悔吧。
女人在出門前還是不甘心的回頭望了一下臥室的門。
女人走出房門,回到她住的房間里,揚起頭的時候露出來的臉在燈光里,那是張成熟的美麗的臉,是姜美麗的私人管家,叫姚媽的尚靜。
尚靜在大廳里悲傷的望著姜美麗被人用推車推走時,用習(xí)慣的警惕的眼神環(huán)視了四周,她看到了不遠處的王安和藍爵。
她跟著王安一會兒,知道他們要去秦小希家,就先回到自己這個臨時的住處,聽到了王安和藍爵的對話。
尚靜瞇著眼睛回想最近兩天的事情,她覺得金哲禮和以前不一樣了。
金哲禮剛才提醒了自己,說知道了自己這么多年的不易,告誡自己不要再做什么事了,就讓一切都回到原來吧。
她有些疲憊的想,金哲禮剛見到自己時的興奮也不見了,總是似有似無的拉開些距離。
這幾天的相處,為了讓金哲禮關(guān)注到自己,她會講起王安,可是,她發(fā)現(xiàn)金哲禮更注意丟失的金逸而不是完整回來的王安。
她從王佑那里得知王安的事,告訴金哲禮,金哲禮竟然一點也不驚訝。
她懷疑,金哲禮應(yīng)該還不知道金逸和王安的血型。
金哲禮在她每次探望的時候,都是很熱情的,她喜歡金哲禮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小時候,在大山深處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那些眼神里的親近都是她在夢里一樣的感覺。
用尚香的身份去看望金哲禮的時候,她講了太多太多的過去事情,講的她自己都混淆了。
自己就是對金哲禮百依百順的尚香,愛哭愛笑的尚香,說話時眉眼里都是幸福的尚香。
這些年,她做為尚香,為了取得金哲禮的歡心,常常警告自己,自己不是尚靜,不是遇事冷靜的尚靜,不是凡事都靠自己的尚靜了。
有時為了分清自己誰,是尚靜還是尚香,她就用香水姐姐的名字。
她很清楚,自己走不出自己設(shè)的夢境,她把自己當作金哲禮,在姜豪仁地下室里見到王安時,用的就是金哲禮的姓。
那天她講起過去,那個山坳里的家,一起玩耍的姐妹。
故事里有尚靜的過去,尚香的過去,講的她自己都會分不清楚的過去。
恍惚的她唯一能搞得清楚的是,自己比其他姐妹還依賴金哲禮,從最初的見面開始。
她和王安她們說了很多,那些半真半假的話里,她說的兩個姐妹都喜歡的哥哥是金哲禮,唯獨一件事,她毒死那家的女主人一直活著。
女人是那個團伙里的主事,竟然喜歡上了董事的尚靜。
女人給尚靜身上紋了更特殊的六角芒星,頭領(lǐng)的標志。
后來因為有人告密,組織受到打擊和抓捕,那家人改頭換面的搬到這里,他們真的就像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這些年里尚靜知道親生的父母死的不簡單,可是自己還愿意留在仇人這里,貪圖著比榮華富貴還珍貴的活著。
有時她也想過,要殺光所有帶有六角芒星紋身的人,包括她自己。
直到再次遇見尚香和金哲禮……
尚靜不愿意老是想起尚香,尚香在最后的時候是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下手的。
尚靜的頭有些疼,她眼前又出現(xiàn)了金哲禮。
金哲禮有時候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尚香,好像是在回憶,回憶過去的金哲禮會很沉默,也生疏。
尚靜把手里的東西收拾好,她還要出去一下,姜美麗的事還差一些。
藍爵開車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餐廳,餐廳叫“隱秘的酒屋”。
酒屋外面的裝修很有個性,原來臨街的大窗口被改成了泥墻,墻上掛著三套老式的門斗,按照大小依次的從上往下的擺開,每個門斗下有兩個碩大的黃銅門環(huán)。
一旁是對齊的不對等的大小原木色的木門,推開有些沉的木門后是三四平方的門廊。
進到三面都是黑漆漆的木制墻的門廊里,王安竟也是很吃驚。
一面墻上掛著的都是老影碟,什么《甲午戰(zhàn)》,什么《霍家軍》,都是有回憶的老影片。
一面墻上是幾道謎語題,問的也都是什么時間打響了哪個戰(zhàn)役,誰領(lǐng)導(dǎo)的問題。
正面掛著也是幾把老船舵,雖是仿造的,但每個都是油光錚亮的,還是手工制造的。
一把正中間的舵上寫了一行字“門沒鎖,找密碼,猜對請進屋喝酒”。
王安眼露奇怪的瞧了一會,噗嗤的笑了。
“這是誰呀,搞得自己跟個十七世紀遺老是的,整的這么神秘的大門,是讓人進不去呢,還是讓人進去呀?!彼嶂^就去猜迷題,根本不想看老影碟那的提示。
老影碟那有一盤是和其他影碟不一個年代的,影盤上是一個拿著魚竿的小男孩,上面寫著“去魚島上釣魚”,這句話太明顯是和其他影碟不一樣的。
藍爵在心里感嘆,王安還是個孩子啊,不喜歡簡單的。
就在王安猜謎語時,墻上的木門自動滑進了木墻里,門開了。
“呵呵,我尋思是誰呢,擱這兒吹著冷風(fēng)猜謎語,原來是小友啊。”開門的人是位老者,笑呵呵的看王安。
王安細看老人,濃眉下有神的眼睛笑瞇瞇的,眼角有些笑紋,但不交叉,鼻梁上有副眼鏡,但不影響高挺,鼻子與嘴之間有剪得很有秩序的胡子,胡子已經(jīng)白了,更是透出清晰的唇形。
臉上皮膚白皙,汗毛孔極細小,略長的頭發(fā)也是花白的帶著些彎曲,整齊的梳在腦后,這些特征都說明,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很自律。
看不出來老人以前是干什么的,但是身上透有文藝氣息。
“安老,我?guī)€朋友到你這聊會天?!彼{爵恭敬地說。
“好啊,聊天的時候不要忘了,你欠我的要還的。”安老要債的時候沒管藍爵臉上有多囧。
安老伸手做了個請給王安,對藍爵沒搭理。
“謝謝安老!”王安學(xué)著藍爵稱呼安老,然后很有禮貌的鞠躬。
“看看,這才是有涵養(yǎng)的人,哪像你這個武夫,講道理都跟打架似的。”安老不斷的夸贊王安,同時也絮叨藍爵的不是。
王安偷瞄藍爵,看到藍爵唯唯諾諾的聽著,就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
王安走進酒屋,酒屋的設(shè)施還是很驚艷的。
酒屋大廳不是放著樣式新穎的餐桌,是一個大橢圓轉(zhuǎn)圈的餐桌,中間有一條溪水,溪水下是自動轉(zhuǎn)圈的軌道,溪水里是小型的假山和盆栽,水里還有真的花草,花草下有細小的魚。
小魚的種類很多,熙熙攘攘的在水里嬉戲。
酒屋人不算多,都在小聲的說話,生怕驚擾了水里正在妖嬈戲水的魚,每個坐位旁還都放了精致縮小版的魚竿。
讓剛進屋的王安一時摸不著頭腦的愣住了,就見門口旁邊有個簡介牌子,王安上前細看。
原來不同的魚會有不同的折扣啊,王安怎么也沒想到,這水里正在搔首弄姿的小魚身份也有高低啊。
魚竿的多少也是按消費水平獎勵的,魚餌是沒有的,釣不釣到全看本事,還有就是小魚和你的緣分。
怪不得呢,這些人都不抬頭去看剛進來的人,感情都盯水里的魚呢。
王安也很好奇小魚的命運,趁安老和藍爵說話間,湊到跟前看。
誰想,幾條不愿搭理別人的小魚游到她跟前,和她做各種挑逗的姿勢。
客人們都是圍著餐桌坐的,一大圈的人并不都是熟人。
安老站在遠處,看到興奮的王安,似乎看出來王安的疑惑。
他拿著藍爵上回寄存的酒,走到他們身邊。
“小友是想問這種安排是為了什么?其實很簡單,我用多年的幕后工作換來了現(xiàn)在的生活,換句話說,現(xiàn)在的我有時間玩,也有錢玩時間。
人生不過就是這轉(zhuǎn)盤,蹉跎歲月固然可恨,可是強作追趕時間的人更可恨。
自由這東西都會說,你看哪個人敢真正的自由……
還不是,悶頭找自己最擅長的,做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嘛。
是不是藍爵?”安老說著就把想躲開他的藍爵拉回來。
“哦!”藍爵回答的很快。
“那這種安排的意思,就是在對面的陌生人面前,大膽的去表現(xiàn)自己對水里魚兒的欲望,釋放隱藏在自己內(nèi)心里的真實的自己,是一種心理暗示的自由?”王安想著說出來。
“對呀,只有在陌生人面前你才敢不偽裝,那個最真實的你即便是花枝招展,也是你心里想的。”安老伸出一根皮膚細膩的手指點著一條對他張嘴的小魚。
那是條通體黝黑的小魚,只有在張開嘴的時候,才能看到它的咽喉里鮮紅的顏色。
“嗯,鬼王今天有點餓了,看來有人要免單了。”安老說。
小黑魚聽他這樣說,竟然聽懂了似的,一轉(zhuǎn)身鉆進了假山底下,不出來了。
“哦,我懂了,真實的自己都是貪婪的?!蓖醢草p輕念叨了一句。
“得了,你們倆是不適合在這喝酒的,去我那間密室吧?!卑怖线€是很寵藍爵的。
藍爵這才站直了腰版,跟著安老走,王安也不敢遲疑的跟上,她隱約的感覺,這個安老不簡單。
三個人進了一間門上寫著“勞燕分飛”的房間,門上的四個字讓進了屋的王安坐在那不敢說話。
這安老明明一身文藝范,說話就跟機關(guān)槍炮,一通人生哲理卻在這里逍遙。
看看整個密室還叫這個名字,讓人一時對他的身份找不到落腳點。
“你們先坐啊,我取點東西給你們?!卑怖现钢葑永锏囊粡堊酪握f,然后按了一下墻上,墻上出來一道門。
王安心驚的細看這間所謂的密室,房間里格局簡單,家具沒幾件,一件他們坐著的桌椅,橫七豎八的裂紋里能看出來榫卯扣。
一件老式的洗臉架,就是那種能放個洗臉盆還連著個毛巾架的。
還有一件家具是木制的床,床靠著墻,四角都綁著一根使用年久了的竹竿,竹竿上挑著應(yīng)該是蚊帳。
為什么說應(yīng)該是蚊帳,發(fā)黃的蚊帳布布上已經(jīng)漏了幾個洞,當然是擋不住蚊子的。
再說安老那么睿智的人,在這間屋子里怎么會有蚊子,這蚊帳應(yīng)該是有紀念意義的。
王安心里想,嘴上沒敢問。
因為剛才那道隱秘的門,這個房間里可能還有別的機關(guān)。
王安瞧著淡定的藍爵,一副對四周熟悉的樣子,心里的不安就少了。
“嗯,藍爵,安老的喜好真實廣啊?!弊潞蟮耐醢残⌒囊硪碇钢鴫ι系囊环孛琛?p> 畫上只畫了黑白兩種樹的中間一段,兩種樹干上都像是有無數(shù)只眼睛望著他們。
藍爵搖搖頭,他可不敢背后里說安老,這老頭可精著呢。
王安也學(xué)著他閉上了嘴巴,等著。
安老很快的出來,手里拿著兩袋沒封口的紙袋。
“這是我老家寄來的肉鋪,還有筍干,不是店里的,我不要錢?!闭f完就把藍爵的酒也放下。
他望向一直再偷偷觀察他的王安,尋思這個女孩怎么看著一臉的愁容,身體也是太單薄了些。
能和藍爵來他這的人不多,女孩身上應(yīng)該有秘密。
“藍爵,不會是她吧?”安老小聲的問藍爵,眼睛看著王安,手還敲了一下桌子。
王安被安老看得臉有點發(fā)熱,她拘謹?shù)膭右幌路旁谧雷由系氖珠_始搓著。
藍爵沒說話,就像沒事人一樣,只顧吃著紙袋里的筍干。
“安老,那幅畫里的樹干怎么都是眼睛?”打破尷尬的王安問。
“嗯,心理學(xué)上說,人心里都是眼睛,會看到許多不同的東西。這畫就是我的心里畫面,嘿嘿,我是有缺陷的人,喜歡八卦哦?!卑怖闲呛堑目粗醢病?p> “呃,心是眼睛,那眼睛又是干什么的呢?”王安問。
“呵呵,你看看,藍爵你就沒這么問過。眼睛是聽的,即使它在認真的看也不如聽更能感覺到事物的真實性?!卑怖夏樕下冻雠d奮的色彩,紅暈暈的看王安,好像找到了知己一樣。
“耳朵也是多余的,它在事情被認定的時候,聽不出來說話的人是什么心態(tài)。”安老指著藍爵說,“就拿他說吧,一個多面手的警察,居然會被婚姻搞得措手不及,本應(yīng)該能有更大的空間,都斷送在你情我愿上了?!?p> 安老的話讓王安聽的莫名其妙的望著安老,藍爵怎么不好了,做事熱情,對人熱情,搞人也熱情。
看出來王安對藍爵是很友好的,安老心里一喜。
他批判完藍爵,還是不忘把桌子上的食物向藍爵那推了推。
安老故意靠近王安,用不大的聲音說。
“嗯,他剛上班的時候,被一件大家都認為是自燃死亡的案件搞得神經(jīng)兮兮的,天天拿著死人骨頭來問我,什么樣的人,胯骨附近關(guān)節(jié)會是黑的?
我告訴他,因為常年用藥。
我瞟了一眼那根斷骨,這個人活著時候就是股骨頭壞死,而且還是很年輕就有的。
很明顯那個骨頭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胯骨,兩邊的骨頭都是青幽幽的黑亮的,是常年使用藥物導(dǎo)致的。
我還說,這個男人應(yīng)該是早就不能行房事的,這種腰間骨頭是先有了裂痕,又千方百計的長上了,隨時能再斷開,所以他的腰上功夫是不能有的。
可是這家伙……”安老用手指著低頭不語的藍爵,憤恨的說。
“這家伙不相信我,說什么都有可能,可能還有個意外。
我這么多年摸骨頭的經(jīng)驗,比不了他一個意外?
我告訴他,盡管這人也是使用了大量傷害肝臟的藥物,維持住不坐輪椅,但是腰早就是廢的是肯定的了。
我還告訴他,這骨頭的主人應(yīng)該是老病根了。
那裂紋沒有個二三十多年是形不成的?!?p> 王安還是聽懵了,她試著想打斷安老的話,要問藍爵,拿的是誰的骨頭。
藍爵根本不看她。
“后來,他又來找我,非和我說,我錯了。
死皮賴臉的給我看照片,給我講遺傳學(xué),說兩個人多像啊。
他這一弄還真搞得我跟自己較勁了,哪天非把那骨頭刨出來,做個化驗不可。”安老一臉的氣憤看著藍爵。
王安雖然被他臉上的憤怒搞得有些慌,但是也看出來安老是在稀罕藍爵的執(zhí)著。
“再后來,他又搞來個信息,說有人說這個女孩時而清醒,會說些和父母死亡的信息。
還說那截骨頭的女兒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
說女孩因為車禍導(dǎo)致了大腦創(chuàng)傷后癲癇,意識也不清晰了。
我還以為他說的善良是人家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結(jié)果是女孩不認識他?!卑怖习阉麆兒玫墓S干遞給王安。
“后來的結(jié)果是,他因為太相信這個女孩是知道她父母死亡的細節(jié)的,居然去偷了案卷,搞得自己差點身敗名裂的。
又因為種種原因,和他妻子離婚,現(xiàn)在落得個孤家寡人了,還死死不放那個汽車自燃案?!卑怖弦簧鷼饩桶阉{爵剛倒的酒給喝了,還把剛給藍爵的又都拿過來給了王安。
“我想,他說人家善良是因為女孩自始自終沒有按照他想的,去懷疑她身邊最有可能導(dǎo)致她父母死亡的人,而是用報恩的方式與那個人在一起。
我告訴他,他聽來的和看來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這世上人人都有苦衷,
可是即便是苦的骨頭里都是苦水了,也不能隨便的找人說,因為說出來的肯定不是真的。
他說,那應(yīng)該是謊言嗎?死人也能撒謊嗎?
我說,死人不會說謊,謊言是給想知道答案的人留著的。
他傻傻的問我,那個女孩如果不是死者的,那是誰的。
我踹了他一腳,讓他去找那骨頭問問。
指不定誰最想他死的,這女孩就是誰的。
后來,他又來找我,說我說的一切都有可能。
這個家伙,三番兩次的總是不相信我,都是在外面碰了一身的傷才來我這上點藥。
最近又給我看些斷骨的照片,說是死亡的女主活著的時候手上有殘疾,手指斷過。
他讓我看看,斷定一下他拿來的照片上的左手手指是不是新斷的。
那骨頭都是碎的,我怎么能看出來,我當然不能用看到的說不知道的。
我也學(xué)著他告訴他,一切都有可能。
新斷的骨頭會有碎骨渣,但是被高溫燃燒的骨頭也會粉碎的。
但是,還要看燃燒程度和死人的年齡,是不是有骨質(zhì)疏松癥狀。
他告訴我,有一種可能,女主人是殺害男主人的兇手。
天啊,你知道么,他拿著兩個人的骨頭,來問我,我一生氣就問他,那到底是女主人死了沒有?
他說他也不知道,得我說了算。
我怎么能說了算呀,這骨頭也沒有了,都是照片。
他又猶豫了,說什么那個女孩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靠這個日記本里的記憶,找自己的過去,萬一知道了,自己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比壞人還壞的人是她唯一的親人,那可怎么辦。
我說,那能怎么辦,你是干啥的,該抓就抓啊。
結(jié)果他這個家伙,為了能不讓那個看似在這個世上,已經(jīng)孤苦無依的女孩不在無依無靠,他又沉默了。
最近,他居然問我,在沒有親人的情況下如何做親子鑒定的事。特別是追著我問什么陰性的和陽性的RH血,怎么在遺傳上甄別。
他啰哩啰嗦這么久了,也沒給個明白話。
所以我說他不夠灑脫,不夠狠,不夠陰霾。”
安老說完了,藍爵還是低著頭吃,只是面前的東西一直不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