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時機未到!此事還需慎重考慮??!”
帝國議會廳內(nèi)燈光昏暗,所有人都借著僅有的一根蠟燭來努力的看清所有人。
“那你覺得什么時候才是時機?五年之前你就說時機未到,現(xiàn)在呢?還是未到?那何時才能到你所謂的時機!”
“再過五年?還是十年?”皇帝不斷發(fā)聲質(zhì)問公孫溪。
“雁北落自先帝已經(jīng)掌握朝政多少年了?我又等了多少年了?現(xiàn)如今天下硝煙無數(shù),你是要等著那些亂臣賊子來匡扶我大胤江山嗎?”
“可如今雁北落羽翼豐滿,他手中的勢力我們根本不清楚有多少,現(xiàn)在突然起事。?!?p> “起事?什么起事!記住了!我才是這座江山的主人!我才是這大胤的王!”
江川秉滿臉憤怒,對于公孫溪的保守他已經(jīng)忍耐到極致,雁北落多年的操控早就讓他心中怒火滔天。
“陛下息怒,我也同意丞相的想法,現(xiàn)在太冒進了,先不說明面上的京畿戍衛(wèi),就連宮內(nèi)禁軍都不知道有多少是他的人?!闭f話的人是御史大夫程尹。
“兵力不用擔心,君臨四十里外,我已經(jīng)調(diào)集了五千驍衛(wèi)營只要信號發(fā)出半個時辰內(nèi)就能兵臨城下。只要我們率先動手,宮內(nèi)安插的禁軍足矣應(yīng)付京畿戍衛(wèi)片刻?!碧敬靖暌查_口說道,幽州失利后他立即被調(diào)回到君臨就是為了此刻。
“五千人?君臨守軍尚有數(shù)千,你覺得五千人能攻陷君臨嗎?”程尹反駁。
“我們還有藩王!他們足足有上萬兵馬!”淳庚申也立馬回道。
“藩王?淳庚申!太尉!你當官怎么久就算是武夫也該明白了!幾個擁兵上萬的藩王進入君臨?你覺得到時是陛下重新掌握君權(quán)還是誕生第二個甚至第三個雁北落!你怎么不讓那些反王進京勤王呢?”
“程尹!”淳庚申暴怒而起,因為憤怒他雙肩劇烈起伏,“一切后果我來負責!就算是那些藩王要當雁北落也要從我身上壓過去!”
“淳庚申!你的命值幾個錢?要用大胤的將來給你當賭注?如果是這樣的安排那我絕不同意!”程尹也同樣拍桌站起兩人互相對峙,雙方的脖子通紅青筋暴露。
“你說如何?”公孫溪見兩人快要動手的樣子趕忙將身邊的程尹按下,然后問下在場的最后一人。
“陛下的安全我會來負責,至于如何對付雁北落那就是你們的事了?!弊詈笠蝗苏驹诨实凵砗罂吭趬Ρ谏希袷且蛔揭话憔薮?。
“你如何確定你能守住陛下?”程尹不屑一顧地看向那個巨大的身影,隨后又露出譏笑。
“穆萬山,我記得當初晟帝死的時候可不見你在他身旁。”
那道身影微微一顫,他就是晟帝時期被稱為大內(nèi)第一高手的穆萬山。
“是,的確是我的失職,但這次不會了。”
“你如何證明?”
程尹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碎裂聲,只見穆萬山靠住的墻壁就產(chǎn)生道道裂痕。
“我說可以,那就是可以?!蹦氯f山的話很慢說的沉穩(wěn)有力似乎一副不容反駁的樣子。
“程尹你這個老東西頑固不化,雁北落的勢力已經(jīng)發(fā)展到什么地步還沒看見嗎?你不會真要等到他老死吧?”淳庚申看著程尹咄咄逼人同時也越想越氣。
“那的確有更好的辦法,你那么有種你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程尹怒目圓睜,二人之間的火氣眼看就要制止不住。
“行了!”看著下面的人爭論不止皇帝也失去了耐心。
“朕不是來找你們討論的,朕是來通知你們的。等到大宴君臨結(jié)束的那日,無論你們?nèi)绾?,朕都要讓整座君臨的人知道,誰,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p> “陛下!”公孫溪還想說什么但被程尹拉了拉衣角制止了。
“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但大胤內(nèi)憂外患,我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你們這些文人雅士蝸居君臨只能從情報上得知天下大勢。我不一樣,現(xiàn)在整個帝國猶如被蟲蛀了一個窟窿,這個窟窿必須要根治,否則會一直爛下去,直到這個帝國徹底消失?!贝靖戥h(huán)視著眾人。
“如果等到你們口中的時機,到那時候我們真的還有時間嗎?”皇帝也隨后說道。
“我才二十多歲,但生在帝皇家我已經(jīng)見過太多的事。知道為什么這個位置是我在做嗎?沒錯因為爺爺只剩下我一個孫子,但你們也都知道,我雖然只有一個父親和一個叔叔,但我還有七個兄弟!現(xiàn)在呢?他們都死了。”
“很多人都覺得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如他們,所以只能是我害死自家兄弟來坐上帝位,但真的是這樣嗎?”皇帝罕見的流露出悲傷的表情,他回憶地仰著頭閉上眼思索著。
“那些死去的兄弟就像是一陣狂風,那狂風中參雜著讓人發(fā)嘔的腥臭,他不斷追著我和我活著的兄弟們,最后他們被一一卷入狂風中成為其中的腥臭,只有我頭也不回地跑著才躲了過來?!?p> “父親死前只有我一個人在君臨,我記得很清楚,他披著白色棉被面如枯木。他最后的一句話是讓我一定要過的平凡,那種泯然眾人的平凡?!?p>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我才能活下來。畢竟,終究需要一個人名正言順的坐在這個位子上,而那個操控這一切的人是誰,我想不難猜吧?”
“雁北落。?!惫珜O溪怔怔說道。
“只是一個可能,沒有確定的事不能說出口。但終究需要一個人選來承擔這一切,而這個人選就是雁北落,也只能是雁北落。”
“我明白了。”公孫溪嘆了一口氣站起身。
“臣今日就書信各路藩王?!?p> 就在胤帝以為計劃有序的進行時變數(shù)很快就出現(xiàn)了,穆萬山與叛將殷破的書信竟然被扒出,他被控告上了叛國罪,雁北落一黨一改常態(tài)在朝廷上咄咄相逼分毫不顧及皇家顏面。
最終皇帝強忍著怒火,他沒有辦法在如此重大且證據(jù)確鑿的罪名庇佑一個前朝舊臣,政治的斗爭就是如此殘忍卻無奈,即使他是皇帝。
“我已經(jīng)安排你的兒子逃出君臨了?!?p> 皇帝將穆萬山召入君臨小閣,他上一任服侍的皇帝身死之地。
“當年我未在京城,沒履行自身的職責,現(xiàn)在也算是有始有終。再見了陛下,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險。”穆萬山碩大的身軀跪在地上一拜如同一座小丘。
“再見了穆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