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也就一味附子的差別啊
張大可是他二兒子張道誠送來的,雖然滿身酒氣,人其實已經(jīng)被李妮妮這件事給嚇醒了。
進來他也顧不上跟其他人打招呼,趕緊就看李妮妮:“丫頭,你現(xiàn)在感覺咋樣了?”
“沒事了,大叔,我好多了?!崩钅菽莸吐暤馈?p> “喝酒不看病,是叔犯了忌諱。丫頭你也不用擔心費用,你這次的這些費用都由我出!來,叔再給你搭個脈?!?p> 李妮妮伸出手來,張大可正要給她搭脈,伸出手卻看到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fā)抖,這是酒勁兒未過再加上被嚇的,他滿臉脹紅地又擺擺手,尷尬地道:“算了,叔差點兒又犯了忌諱。”
尷尬地站著看了一會兒李妮妮,張大可感覺李妮妮應(yīng)該真的沒啥大事了,心里又放松了幾分,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看向眾人,首先感謝了一聲郭鴻霞她姨姨和村里的那個司機,然后看向李端陽。
“你出手給這丫頭看的?”張大可問道。
“我和我?guī)熃??!崩疃岁栔钢腹櫹?,“目前李妮妮的情況應(yīng)該比較穩(wěn)定了,張大夫不用太擔心了。”
“昨天喝潮了,沒細察病情……”張大可抹了一把臉,這張老臉真快掛不住了。
“桂枝湯證很容易混淆……”李端陽說了半句不好再說下去,轉(zhuǎn)了話題道,“這都后半夜了,張大夫你就找個地方再睡一覺,這里你放心吧。”
張大可擺擺手沒說話,他都不知道再該說什么了。
他背后的二兒子張道誠卻嘀咕了起來:“感冒出小汗,這不應(yīng)該就是桂枝湯證啊?”
沒人回答他的話。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這張道誠看上去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目前在一家民營公司里上班,平時也偶爾學點中醫(yī),知道中醫(yī)的一些大概的東西。
張大可也是個悲情的中醫(yī)人,他自己是一個中醫(yī)大夫,結(jié)果兩個兒子都沒跟他學中醫(yī)。
此時他聽了二兒子的話,臉上變得烏七麻黑的,不過看他的眼神里也是有些困惑。
“丫頭,你再給我說一遍你前面的情況?”
張大可到底是再次轉(zhuǎn)過身,看著李妮妮問道。
“頭暈,沒力氣,出小汗,小便多,怕冷,心煩,腳有點兒抽……”李妮妮低聲說道。
張大可用手揉揉眼睛,定睛看著李妮妮,又道:“丫頭,你伸出舌頭讓叔看看?!?p> 李妮妮伸出舌頭來,可張大可有些眩暈眼花,看不大真切,然后他兩手就上下地摸起衣兜來。
“在這兒?!彼鹤恿ⅠR知道他在找什么,從衣兜里摸出一個眼鏡盒,打開眼鏡盒把老花鏡遞給他。
“這舌質(zhì)……,這舌苔……”他揉揉眼睛又看了一下李妮妮的舌頭,然后嘆了口氣,“怪不得,丫頭你是氣血兩虛啊!”
氣血虛的舌象一般舌質(zhì)淡紅蒼老,白苔布滿微黃,粗皺如沙石。
不過李妮妮年齡小,舌頭總是沾著些粉嫩,又可能有刷舌頭的習慣,不細看真還不好辨認。
“氣血兩虛,又感風寒,自汗出,小便數(shù),心煩,微惡寒,腳攣急,本應(yīng)該是桂枝加附子湯啊,唉,桂枝湯再加一味附子就辦事了!”張大可用扶著額頭,身子有些搖晃。
他二兒子急忙把他給扶住了。
“也就差了一味附子,差別咋就這么大?。俊睆埖勒\嘀咕。
“滾!不學無術(shù)的東西!”張大可暴怒,一把甩開二兒子!
他本就感覺臉實在掛不住了,這二兒子又來給他丟臉!
李端陽趕緊伸出手扶住張大可:“張大夫,偶爾的一次失誤,不值得這么難過的,誰還不出點失誤呢?這不人也沒事兒了嗎?你躺下,我給你揉捏兩把吧?!?p> 張大可聽話地在旁邊的一張空床上躺下,李端陽給他推拿了十幾分鐘,頓時讓他感覺舒服了不少。
“咦,你這推拿也很不錯啊,跟誰學的這手?”張大可站起來后驚訝地問道。
“小時候是跟我爺爺學了幾手,后來又跟其他人學。”李端陽微笑道,“小時我常給我爺爺推拿按摩的,那時力氣不大,推拿得也很不行,我爺爺卻總是夸獎我?!?p> “你爺爺有你這么個好孫子,福氣啊,不像我這兩個兒子……”張大可說著又嘆氣,“不過大兒子也給我生下孫子了,這小孫子,看以后能不能跟著我學醫(yī),中醫(yī)得從娃娃抓起啊……”
隨后一屋子安靜。
這病房里還住著一家病人,大家也不好過分打擾,然后除了郭鴻霞姨姨和郭鴻霞,大家都是退出了病房。
李端陽給秦琳琳找了一間空病房打發(fā)她睡去了,他自己等著給李妮妮服下了芍藥甘草湯,看李妮妮的情況已經(jīng)徹底穩(wěn)定了下來,本來想回宿舍睡覺去,可是卻被酒后還在回潮的張大可給纏住了。
有些人喝潮了特別話多,張大可就屬于此類,再加上感覺自己這次丟人丟大發(fā)了,總想在李端陽身上找補回來一些,所以就拉著李端陽坐到步走樓梯上說個沒完,一半是考察李端陽的學識,一半是在兜售自家一輩子學來的東西。
“……小李你有沒有注意到啊,湯加一個草頭就是蕩了,蕩者,掃蕩也,說明這湯藥在湯、散、丸中起作用最為快速!”
“散呢,你懂這個散字的意思吧,發(fā)散到全身去了,所以散在身體里的作用是最廣泛的!”
“丸呢,善于攻堅,比如治療個腫瘤啥的用這藥丸最好了,吃起來也方便!”
……
張大可這樣哩哩啦啦說個沒完,讓一邊陪他的二兒子也尷尬了起來,他看到李端陽微瞇著眼都快要睡著了。
這樣教小孩子的東西,給他一個活過近百歲又重生回來的老中醫(yī)講真的是在折磨他了。
也就是敬重張大可一個農(nóng)村中醫(yī)不容易,醫(yī)術(shù)也不錯,人品也不錯,他才勉強陪著他,不然早一把甩開走人了。
最后好不容易的,他還是尿遁了,真的撐不住了。
走出老遠,他聽力特別敏銳的耳朵還能聽到張大可坐在樓梯那兒嘀咕:“這小李年輕輕的醫(yī)術(shù)不錯啊,可就是……就是太驕傲了一些,表面說話客氣,可那眼神瞞不了我,太驕傲了一些,年輕人應(yīng)該謙虛啊,只有謙虛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的,想我年輕時,為了學醫(yī)給人家老大夫在門前跪了一天!唉,時代不一樣了……”
李端陽聽了只能苦笑,不過他也認可,張大可這人還是很不錯的,先前是真的想傳授他一些東西的。
只是他肚子里的那點兒東西比起他李端陽來說還是淺了不少。
沖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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