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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三國

卷四 渤海鷹揚 第四十九章 震懾敵膽

鷹揚三國 天上白雪 4433 2014-07-30 20:31:18

    凄迷的雨簾之中,急風驟雨與隆隆蹄聲匯集成一曲氣勢磅礴的樂章,有如滾滾雷音,響徹四野。

  一名沖在最前列的烏丸佰長伸手抹去滿面水漬,再望向前方時,面上驀的喜動顏色,脫口叫道:“敵軍在望……”

  胯下戰(zhàn)馬突然發(fā)出急促的悲鳴,龐大的身軀轟然栽倒于地。

  “?。 睒窐O生悲的烏丸佰長騰云駕霧般飛出,重重撲倒于泥漿之中,不等他掙扎著爬起,身后的無數(shù)只鐵蹄已經(jīng)將他踐踏隱沒于泥水之中。

  “小心埋伏……避開大道!”一名烏丸仟長雖然叫得聲嘶力竭,卻是已經(jīng)為時晚矣。

  密集的騎兵陣形之中,不斷有戰(zhàn)馬驚嘶著軟倒于地,不僅將馬上的戰(zhàn)士陷于險境,更令身后源源不絕開來的大隊人馬手忙腳亂,更多的騎兵因為自相沖撞而墜下馬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仟長雙目因為極度憤怒而充滿血絲,他握緊了雙拳吼道:“快!找出敵人!”

  凄風冷雨之中,烏丸人紛紛抽出兵器,惶然撥馬四顧,然而在尚未完全昏暗的天色下,四野一目了然,除了遠方仍然不徐不疾而行的敵軍戰(zhàn)車,再無一絲敵蹤。

  又一名騎兵被同伴的戰(zhàn)馬擠得掉下馬背,落地瞬間,強烈的痛楚從背后傳遍全身,他慘呼著循著痛處的撫去,竟脫手拔出一柄打制精巧的四角尖刺。

  不等他說出真相,幾匹受驚戰(zhàn)馬揚起的鐵蹄同時重重踏下。胸骨盡斷的低沉裂聲中,那騎兵口中鮮血狂噴,眼神轉黯,手中所持的鐵蒺藜再次無力的落下,重新隱藏于泥水之中。

  “讓開大道!從兩側迂回!”烏丸人瘋狂的大叫聲分外凄厲:“快!”

  數(shù)十騎當先帶馬沖下了路基,一頭扎進荒置的農(nóng)田之中,卻很快便在浸滿了雨水的肥沃土地中泥足深陷。

  大道上,恐慌的氣氛仍在蔓延,除了少數(shù)騎兵越過了在泥漿中滾動掙扎的同伴,繼續(xù)毫不停留的向著遠方的馬車追擊,大隊人馬幾乎已經(jīng)停滯下來。自詡驍勇善戰(zhàn)的烏丸戰(zhàn)士們紛紛勒住戰(zhàn)馬,驚恐的向著四面八方望去……直至此刻,他們仍然沒有弄清同伴們墜馬的真相,看不見的敵人,才最為可怕。

  “鐵蒺藜!是鐵蒺藜!”一名正在泥水中艱難立起的戰(zhàn)士,終于從馬蹄上發(fā)現(xiàn)了真兇。

  “該死的漢狗!”仟長獰厲的面色直欲擇人而噬。自戰(zhàn)國以來,漢人便發(fā)明了這種可怕的騎兵克星,多年以來的胡漢之爭中,異族騎兵也沒少吃這東西的苦頭??墒钦l又能夠想到,這些漢軍竟會利用惡劣的天氣作為掩護,在這條泥濘不堪的道路上設陷?

  “放緩馬速,謹慎前進……只要行過這一段路,危險便會解除!”仟長迅速下達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僅憑數(shù)輛斷后的馬車,他們不可能攜有大量鐵蒺藜!”

  蜿蜒的黑蛇再次緩緩蠕動起來,正如仟長判斷的一樣,雖然仍有一些倒霉蛋踏上了“地雷”,令少數(shù)戰(zhàn)馬失去了行動力,然而人仰馬翻的沖撞現(xiàn)象再也沒有出現(xiàn)。很快,在行過了最為艱險的地帶后,前方探路的騎兵在確認沒有威脅后,再次放開了馬速。

  “將軍!”車尾的士兵叫道:“敵軍前鋒已經(jīng)追至兩百步外!”

  “恩!急什么?”背靠著厚重車板的南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雙眼:“一百五十步時,再叫!”

  “將軍,一百五十步了!開始進入我軍重弩射程!”

  “一百步時再稟!”

  “…….將軍,敵騎似乎正在瘋狂加速,不足一百步了!”

  “再等等,五十步時再喚本將!”

  沉重的蹄聲漸漸迫近,當前的烏丸人似乎已經(jīng)面目可辨,負責觀察的戰(zhàn)士略顯緊張道:“稟將軍,五十步了!”

  “射殺!”南鷹雙目一睜,從牙關冷冷迸出了兩個字。

  “將軍有令!射殺!”四輛緊緊相鄰的馬車上,傳令兵的大吼聲同時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崩”,第一支長箭應弦而出,以驚人的高速在雨中穿透而去,強勁無比的沖擊之力甚至將雨水都激蕩開來。

  一名沖在最前的烏丸騎兵有如被一把百斤重錘狠狠砸中,整個人向后拋飛,與身后的同伴撞得滾成一團。

  “?。 睘跬枞艘黄鸺t了雙眼,狂吼著用雙腿狠夾著馬腹,同時開始彎弓搭箭。

  “你娘的!”車廂內,李進有些無奈的放下手中長弓:“還是你們來吧…….在如此狹小的車內,本將幾乎連弓都拉不開!”

  “遵命!”兩名漢軍興奮抬起手中勁弩。

  “嗤嗤”之聲響個不停,四輛戰(zhàn)車的后窗中,一支支勁矢連珠射出,向著漸追漸近的烏丸人傾泄而去。

  除去駕車的馭手,每輛戰(zhàn)車內都有四名戰(zhàn)士和一名將軍。將軍們正無所事事的順著射孔的小小縫隙觀察著戰(zhàn)士們的戰(zhàn)果,而兩名負責射擊的戰(zhàn)士則是隨手射出一箭,立即將空弩向后一遞,再接過另兩名戰(zhàn)士已經(jīng)拉弦上箭的弩機,配合之間有如行云流水。

  雖然顛簸的馬車嚴重影響了戰(zhàn)士們的正常發(fā)揮,可是這段路并不寬闊,追上來的敵軍卻是密密麻麻…….只要望著遠方的幢幢黑影一箭射去,非人即馬,幾乎總能聽到人嚎馬嘶的回應,想射不中的概率,很低。

  烏丸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從馬上無助的落下,或是伴隨著身下的馬兒一起轟然倒地。死傷姑且不論,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還嚴重遲滯了追擊的進程。從李進發(fā)出的第一箭到現(xiàn)在,烏丸人不僅沒能追上馬車,相反兩者之間的差距還更遠了一些。

  “發(fā)箭還擊!所有人,放!”一名領頭的烏丸佰長怒吼著下令。

  隨著烏丸人們迫不及待的松開弓弦,下一刻,交戰(zhàn)雙方一起目瞪口呆。浸透了雨水的弓弦有如死蛇一般脆弱無力,滿載著希望的長箭剛剛射出二三十步,便失去了動力斜斜落下。其中一支長箭倒是不負眾望的直奔漢軍馬車而來,可惜卻已是強弩之末……一名漢軍條件反射的一把抓去,竟將那支已經(jīng)即將力竭的長箭握于掌中。一時之間,雙方士兵都瞧得呆了。

  很快,漢軍馬車之中,肆無忌憚的狂笑之聲遠遠傳了開來,一支支勁矢以更快、更準的勢頭直取正在滿嘴發(fā)苦的烏丸人。漢軍們的弩機一直保持得很干燥,密閉的車頂令它們得以不受干擾的持續(xù)射擊……即使大風帶起的雨水打濕了弩弦也無妨,一把嶄新的弩機立即便會遞了過來。

  極度的憤怒和難言的恥辱,險些令每一個烏丸人都為之發(fā)狂,有人甚至暴喝著擲出了手中的長刀……事實證明,這種完全泄憤的徒勞之舉,只是令他們白白失去了手中的武器,反而倒是前方的漢軍,在相對作用力的幫助下,即使輕輕丟來一顆小石子,也可能打破烏丸人的腦袋。

  層層交織的雨云,把天空擠占的沒有一絲多余空間,一如烏丸仟長們陰云密布的面容。猛然間,在半空中的云層背后,一道被囚禁在烏云深處的電光炸了開來,于茫茫四野中映出一閃即逝的慘白。

  利用這瞬間的光明,一名目光銳利的烏丸仟長驀的看清了遠方的地勢,不由狂喜的大吼道:“全軍準備……兩翼展開!”

  南鷹心中發(fā)出一聲輕嘆,對于烏丸人的**和虐殺,終于走到了盡頭。前方,將是與道路平齊的開闊荒原,烏丸人再不受狹長的道路所限,可利用超過戰(zhàn)車的速度對己方實現(xiàn)兩側包抄。真正的斷后血戰(zhàn),從那里才算開始。

  隨著地勢的開闊,烏丸人追擊的長蛇陣形前端,已經(jīng)漸漸擴張開來,似極了一條正張開血口的巨蟒。前方近萬大軍踐踏出來的深厚泥漿,也漸漸無法影響烏丸人的馬速,他們正在利用兩側尚未踩踏過的地面縮短距離……反觀倒是繼續(xù)行進于泥道之上的戰(zhàn)車,呈現(xiàn)出吃力的跡象。

  “士兵,繼續(xù)射擊,三位將軍,隨本將一戰(zhàn)!”南鷹鉆出前車門,站在馭手一側大吼道:“絕不能讓他們迂回到馬車前方!”

  說罷,他單手攀住車門,身形高高拔起,落于車頂。扶著車頂?shù)膰鷻?,他用一根繩子將左腿牢牢固定在圍欄上……最初設計這車頂圍欄的本意,其實是充當行李架,只是沒想過如今會用它來支撐身體的平衡。

  一個士兵從車窗中遞出了將軍的武器,不是短小的鷹刀,而是三截長長的鋼桿。南鷹將其慢慢接駁在一起,變成一支長度至少達到兩米的長矛。這是源自于當日武癡的創(chuàng)意,鷹巢的騎兵們早已批量裝備,不過南鷹本人卻是首次使用。

  “來吧!”他側過頭來,望著身側車頂上已經(jīng)雄立如山的關羽、張飛和李進三人,大喝道:“讓我們殺個痛快!”

  “這長矛……真是令人驚嘆!”張飛低著頭,細細磨裟著精鋼打制的矛桿:“將軍,待此戰(zhàn)之后,可否贈于卑職?”

  “這算什么?”南鷹心中一動,想起了流傳后世的冷艷鋸和丈八蛇矛,他一振手中長矛,狂笑道:“本將贈你們一人一件蓋世奇兵如何?”

  “將軍一言既出……斷無反悔之理!”雖然雨勢漸小,光線卻更趨暗淡,而張飛雙目亮得有如星光:“卑職等人無功不受祿,便以戰(zhàn)功相抵!”

  “嗡”一陣陣可怕的震顫之音瞬間充斥耳間,風雨之聲竟是不能掩蓋其分毫,卻是關羽單手一振,手中長矛仿佛靈蛇復活般顫動起來,閃耀著點點寒光的矛尖有如蛇信吞吐不定。

  “關某之前曾經(jīng)小視了將軍…..只是關某生平,絕不向人致歉!”他微微欠身:“今日跟隨將軍一戰(zhàn),無論是生是死,也算表了關某的心意!”

  南鷹沉默著,莊然回了一禮。無論關羽的性格上可能存在著什么樣的缺陷,是目中無人?抑或是剛愎自用?他都無愧于一個男兒本色!

  “呸!堂堂大漢男兒,豈會屈死于胡人之手?”李進驀的腰脊一挺,煥發(fā)出睥睨天下的英雄氣概:“弓來!”

  高通從車窗內探出頭來,大叫道:“將軍,您的寶弓如何淋得雨水?”

  “若不能飽飲胡虜之血,焉能稱得上寶弓?”李進傲然道:“英雄利器,絕不能珍藏于皮鞘之中!”

  “好漢子!”關羽、張飛同聲大喝:“佩服!”

  “哈哈哈!”李進探手接過身下遞過來的鐵弓和箭袋,閃電般拉開弓弦,狂笑道:“將軍,恕末將先拔頭籌了!”

  滾滾笑聲有如驚雷遠遠傳出,連續(xù)不斷的凄厲破風之聲大作。

  已經(jīng)頂著漢軍箭矢漸漸迫近的數(shù)十騎烏丸人中,或低促或亢長的慘呼之聲響成一片,短短兩息之間,至少十個烏丸人相繼栽下馬來。

  烏丸人見了這等聲勢,無不惶然失色,漢軍們已經(jīng)一起狂呼起來:“神箭將軍!神箭將軍!”

  望著李進長弓上那一支支幾乎是首尾相連勁射而出的利箭,再瞧著烏丸騎兵人仰馬翻的可怖景象,關羽、張飛面上的敬佩之色,漸漸化成一片駭然。自開戰(zhàn)以來,他們尚是首次看到李進全力施展如此奇功絕藝。

  “崩”一袋箭矢尚未射盡,李進已經(jīng)一把拉斷了心愛的鐵弓,他一怔之下,隨手將手中長弓遠遠擲開,大笑道:“果然這弓弦是浸不得水……夠本了!”

  他一把擎起長矛,再一腳跺在車頂上,狂叫道:“兄弟們,瞧見了吧?就這么射,不要丟了將軍和本將的臉面!”

  “得令!”四輛大車上的二十名渤海軍戰(zhàn)士一起脫口狂呼。

  “這小子!”南鷹聳了聳肩:“還挺能振奮士氣!”

  失去了李進的箭雨打擊,已被漸漸迫退的烏丸人再次追了上來,很快已經(jīng)欺近連體戰(zhàn)車的兩翼。車內戰(zhàn)士已經(jīng)分出人手從側窗開始射擊,卻是勢單力孤,加上強弩上弦費時,并不能有效阻止敵軍的逼近。

  “關閉后窗!”南鷹大叫道:“所有戰(zhàn)士全力射擊兩翼,保護好戰(zhàn)馬和馭手……后方之敵,交給本將和幾位將軍!”

  一名強健的烏丸佰長已經(jīng)追至最左側的戰(zhàn)車,他獰笑著右手持刀,左手伸出便去抓戰(zhàn)車的木檐。

  一支長矛有如從虛無之中疾刺而出,強大的勁氣迫得矛尖外圍的雨水全部激射反彈,在那烏丸佰長惶恐絕望的目光中,一矛穿透了他寬厚的胸膛,鮮紅色的血霧染得雨水盡赤。

  “??!”暴雷般的狂喝之聲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作響,張飛擰腰發(fā)勁,在烏丸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矛將那尚在抽搐扭動的龐大身軀整個挑起,不費吹灰之力般遠遠甩出,將一名目瞪口呆的烏丸騎兵連人帶馬重重砸翻。

  英武俊秀的面龐上,再也難覓先前的從容淡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狂暴和狠厲,原本白晰的面容也涌現(xiàn)出可怕的漆黑之色。任何一個稍有眼力的行家均能看出,這定是因為某種奇功異法全力發(fā)動而產(chǎn)生的異變。

  傳說中的燕人張飛,終于全力出手。

  PS:預祝裸魚同學入職培訓順利,從此事業(yè)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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