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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三國

卷四 渤海鷹揚 第四十八章 斷后之戰(zhàn)

鷹揚三國 天上白雪 3893 2014-07-27 20:10:27

    聽南鷹一番言論,諸人一起露出沉重之色。事實確實如此,在此前的幾次接戰(zhàn)中,渤海軍團的遠程打擊能力尚遠遠沒有展現(xiàn),便已被那場先聲奪人的驚艷火攻蓋去了鋒芒,令敵我雙方都對其銘心刻骨,卻無意間忽略了渤海軍的最大優(yōu)勢。

  “將軍說,火油在暴雨之中可以引燃,卻無法持久……”關(guān)羽沉聲道:“既然大火阻擋不了烏丸人多久,他們一定會急起直追,我軍若被其擊于中途,將會大?。 ?p>  “不要那么悲觀!”南鷹蹲下身子,伸指戳了戳黃土大道,詭異一笑:“若想扭轉(zhuǎn)局勢,便要望天打卦,希望這場雨下得越大越好!”

  “末將真是糊涂了!”連張飛都渾身輕顫,一臉茫然道:“這場雨明明是我軍的敗因,為何將軍竟會企盼雨勢變大?”

  “世間的萬事萬物,皆有其利弊得失,只看對象不同,立場不同……比如一場豪雨,對于長年干旱、水源稀少之地便是濟世甘露,而對于山川大澤、水量充盈之地,則可能引發(fā)洪澇之災!”南鷹抬起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在烏云籠罩的陰影下熠熠生輝:“同理,若我軍于暴雨之中繼續(xù)死守原地,則必敗,若我軍借助天時遠遁,誘敵深入,則或可滯敵于泥潭之中!”

  “一定要殺了他!”張純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大叫著:“南鷹不死,我們最終都將死無葬身之場!”

  幾位烏丸大人面面相覷,丘力居開口道:“彌天將軍,你與那位鷹揚中郎將似乎有過交集?他為何稱你為故人?”

  “往事不要再提了!”張純支吾道:“反正此人是敵非友,當年,本將和幾個朋友也曾在他手里吃過大虧…….”

  “那些都無關(guān)緊要!”蘇仆延冷笑道:“本王只想知道一事,這些黑色火油是否真如他們所說,連水澆尚且不懼!”

  幾人目光一起落到張純手中的陶罐上。

  “若以少量水潑灑,只會令火勢蔓延……”張純望著同時色變的烏丸人,微笑道:“可惜那南鷹并不知道一事,當年本將也曾參與過運送此類火油的差事!”

  他仰起頭來,瞧著越加黑重的云層,信心十足道:“只要有足夠大的雨量,這些火油即使引燃,也撐不了一時三刻!”

  “果真如此?”丘力居一雙眸子驀的大亮:“這么說,漢軍們再無所恃,我軍要立即組織全部軍力準備猛攻!”

  “只要降雨后我軍攻擊,他們一定會全力引火……”張純嘴邊泛起自信的微笑:“若再不使用,這些火油可就全部成了擺設(shè)。那么我軍便發(fā)起一次佯攻吧,逼迫敵軍使用全部火油后,再從容消滅他們!”

  “就這么辦!”難樓眼中閃過殘暴嗜血之光:“那葉提拉生死不明,我們又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人,此仇豈能不報!只待火熄,斬盡殺絕!”

  “吧噠”、“吧噠”,一點點蠶豆大的水漬在黃土地上緩緩擴散開來,須臾間昏暗的天地之間便交織成一道道雨簾,干燥的泥土瘋狂的吸吮著久違的甘露,令空氣中彌漫著的水土之氣甚至壓過了那股濃郁的血腥。

  兩千烏丸人虛張聲勢的殺了過來,并似乎未卜先知般在沖天而起的火墻外躑躅不前,呼喝之聲震天動地,卻是連箭矢也懶得射出一支。

  幾部烏丸大人一起向著張純投來敬服目光,張純卻是暗拭一把冷汗后,微笑頷首回應。

  正當烏丸人和叛軍自以為得計之際,可惜他們的目光卻是難以穿越耀眼生花的沖天火光而看清真相,因為火光難及的陰影之處,犀利的弓弩已經(jīng)插回密封的皮套,雪亮的鋼刀也暫時收入鞘中,一隊隊漢軍和匈奴人正準備有條不紊的從容撤退。

  “典韋、姜奐、孫策!”暴雨如注下,南鷹挺立的身軀卻愈發(fā)筆直,風雨之聲絲毫不能阻擋他那清亮的發(fā)令之聲:“引一千騎兵開路,務要尋回高風的斥侯小隊!”

  “呼廚泉和於夫羅!押送烏丸戰(zhàn)俘為中軍,居中策應!”

  “甘寧、蘇飛!率紅鳶、赤鷹乘戰(zhàn)車緊隨其后!”

  “本將親領(lǐng)李進、關(guān)羽、張飛三將,分乘四架戰(zhàn)車斷后!”

  眾將無不凜然遵奉,唯有孫策大叫道:“叔父,你豈可僅以四架戰(zhàn)車斷后犯險?小侄愿以本部一百騎兵隨侍!”

  “忘記你的職責了嗎?”南鷹不為所動的沉聲喝道:“若前方有張舉叛軍迎頭來犯,你將是沖破敵軍的前鋒!再敢違令,軍法從事!”

  孫策呆了一下,才狂叫一聲道:“是!末將遵令!”

  說罷撥馬便走,似乎不想讓南鷹看到他眼中將要淌下的熱淚。

  “看好他!”南鷹向典韋打出手勢:“絕不讓他遇到絲毫危險!”

  “將軍!呼廚泉請戰(zhàn)!”呼廚泉只覺一股熱血直沖上頭,雖然身軀已經(jīng)被雨水盡數(shù)打濕,心中卻只有死戰(zhàn)一場的狂熱與沖動:“將軍已經(jīng)待我們兄弟天高地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您親自斷后……”

  “想戰(zhàn)可以,等本將打完、打光,你必須頂上!在此之前,服從命令……雖然你不是本將的直屬部下!”南鷹瀟灑的一甩滿頭黑發(fā),雨珠四下里飛濺開來,他哈哈大笑:“若是陣前抗命,一樣打你板子!”

  “將軍,大恩不言謝了!”於夫羅滿面盡濕,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緊緊盯著南鷹,嘶聲道:“小王不說虛話,若留得這條性命……今后,此生愿供將軍驅(qū)策!”

  “不用等到今后,你現(xiàn)在就必須為本將做到一件事!”南鷹直言不諱道:“你部人數(shù)最多,且全是騎兵……”

  “看到眼前這條我軍撤退的道路了嗎?”他指著面前已經(jīng)漸漸泥濘的土路:“利用行軍之際,哪怕是讓騎兵縱馬踐踏,也要盡可能破壞路面!”

  “什么?”呼廚泉和於夫羅均是一驚:“可是將軍您還在后面……”

  “不用擔心!本將命你們?nèi)绱?,自有妙計退敵!”南鷹的一雙手掌分別按在他們兩人肩頭:“本將是否留得性命,就要看你們的了!現(xiàn)在,立即執(zhí)行命令!”

  “能于將軍帳下聽令……此生之幸!”於夫羅遠遠而去的身影留下最后一句話:“保重!”

  開路的漢軍騎兵早已離去,數(shù)千匈奴騎兵開始緩緩匯集,他們擰著腰,控制著戰(zhàn)馬以小步輕輕跳躍著脫離戰(zhàn)場……雖然風雨和泥地已經(jīng)是很好的掩護,然而數(shù)千騎兵放蹄疾馳的聲音仍然難避遠方的那些經(jīng)驗豐富的烏丸人之耳。

  近兩百架滿載著人員和物資的戰(zhàn)車緊隨于后,悄然而去。

  “最后,只剩下我們了!”南鷹望著面前三將和二十名肅立于大雨之中的精銳戰(zhàn)士,每一個人都以堅定和信賴的目光回應:“有什么話想要對本將說嗎……跟著本將,你們總會碰上各種磨難!”

  “永遠追隨將軍!”李進和士兵們一起深深埋下了頭顱。

  “將軍……您既然要求卑職助戰(zhàn)!”關(guān)羽有些不滿的側(cè)了側(cè)頭:“然而卑職至今仍然沒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您不會要做一個食言將軍吧?”

  “說句真心話吧!”張飛微笑道:“其實卑職很贊同匈奴王子那句話……能于將軍帳下聽令,此生之幸!”

  他爽朗的笑聲遠遠傳了出去:“若非我等兄弟早已投入公孫將軍帳下,倒是很愿意從此跟著將軍好好大干一場!”

  “說得好!”南鷹亦憾亦喜的大笑道:“那么現(xiàn)在,就讓我們一起好好大干一場!”

  半個時辰后,當火勢漸漸熄止,一直摩拳擦掌的烏丸人這才愕然發(fā)現(xiàn)真相:面前的漢匈聯(lián)軍竟早已撤得一個不剩,只余無數(shù)蹄印車轍深深刻劃在泥濘滿地的道路上,一直延伸至遠處。

  “上當了!”張純不怒反喜:“什么鷹揚中郎將?呸,嘴上說得豪氣干云,卻是色厲內(nèi)荏!”

  “他們這是想趕赴薊縣與盧植會師!”丘力居瞬間也明白了漢軍的真實意圖:“所有騎兵,全力追擊……一定要破敵于半道之中,絕不能讓他們與盧植合兵一處!”

  “我上谷部愿打頭陣!”難樓獰笑道:“在如此蹄印分明的道路上,他們插翼難逃……本王就不信了,憑他們的馬車還能快得過我軍戰(zhàn)騎?”

  “活捉鷹揚中郎將或匈奴王子者,賞美女十名,金五十!”丘力居不失時機的下了一味猛料。

  “啊……嗬!”士氣狂漲的烏丸騎兵們發(fā)出即將沖鋒的瘋狂呼喝。排山倒海般的數(shù)萬鐵騎踐踏出濁浪泥海,漸漸化成一條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長長黑蛇,迅速鉆入接天連地的昏黑雨幕之中,蜿蜒而去。

  南鷹于漸漸顛簸震動的車內(nèi)緩緩張開雙目,一雙明亮的眸子于昏暗的車廂中閃閃發(fā)亮:“數(shù)千騎兵踩踏后,地面便已經(jīng)爛成這般,那么敵軍數(shù)萬騎兵一起縱馬狂馳又會如何呢……這便是先驅(qū)者的優(yōu)勢??!”

  他向車窗外瞧去,依稀可以看到明顯低于路基的兩側(cè),是一望無際的棄置荒田:“很好!從此處起,敵軍前鋒幾乎無法迂回威脅兩翼了!”

  “開始吧!”南鷹再次緩緩閉上雙目,日益精進的強大思感在雨中無限延伸而去:“本將似乎已經(jīng)聽到……雨水澆淋在那些可憐的烏丸人身上!”

  響亮的金鑼敲擊之聲中,四架正在疾馳中戰(zhàn)車倏的陣形一變,由原本的首尾相連漸漸變?yōu)槠叫卸校瑢掗煹穆访嬲麄€封死。

  “咔嚓!”“咔嚓!”一聲聲叩擊響起,久經(jīng)訓練的渤海軍戰(zhàn)士們探身出窗,以特制鋼扣將四架戰(zhàn)車牢牢相互鎖掛。四架戰(zhàn)車驀然變身為一個龐大的移動堡壘。

  駕車的戰(zhàn)士均是經(jīng)驗最為豐富的羌人戰(zhàn)士,練習這車陣合體之術(shù)已經(jīng)不下一年,即使如此,泥濘顛簸的地面仍然令他們神經(jīng)繃緊……戰(zhàn)車完成合體前,任何一個明顯的震動傾側(cè)都可能前功盡棄,甚至相互傾軋。

  連聲疾呼和皮鞭響動之間,八匹戰(zhàn)馬的速度終于同步,連體戰(zhàn)車也趨于平穩(wěn)。

  戰(zhàn)車的后窗同時開啟,一筐筐四角尖銳的鐵蒺藜被均勻倒出,消失在泥水之間。

  “哈哈哈!”關(guān)羽摸起一個四根尖角打磨鋒快的鐵蒺藜,心懷大暢道:“難怪鷹揚中郎將穩(wěn)如泰山,卻是胸有成竹!”

  他隨手將手中的小殺器丟出窗外,自語道:“希望關(guān)某……仍有大顯身手的機會!”

  另一輛戰(zhàn)車內(nèi),張飛神色復雜的望著士兵們輕輕松松的拋灑行為,終于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嗟嘆,也不知是因何而發(fā)。

  “任你千乘萬騎……在此處,本將卻只需要同時面對不到十人!”南鷹平淡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暴雨雖使本將萬矢齊發(fā)的拒敵大計功敗垂成,對于此時的追擊之敵卻又何曾不是如此……”

  “來了!”目力最強的李進驀然脫口狂呼,遠處已經(jīng)現(xiàn)出敵騎的幢幢黑影,有如雨中現(xiàn)身追來的噬人鬼怪。

  “……可嘆可笑,這些烏丸人真的還敢追上來送死?”南鷹冷漠一笑:“若你們止步不前,那么此次便真的算是本將落荒而逃了。可是此時,即使是在雨中,本將還手之力……也很強大!”

  “準備!”四輛戰(zhàn)車內(nèi),八名坐于車尾的箭手同時變換了一個姿勢,透過后窗開啟的小小射孔,八支閃動著寒芒的勁矢指向了漸追漸近的敵騎。

  PS:上一章節(jié)《利弊得失》的最后三百余字,始終無法顯示,無奈只有加入本章開端。請感覺到上章文題不一的朋友們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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