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淥水依荷起微瀾

第十四章 確有蹊蹺

淥水依荷起微瀾 夏慕言 3011 2013-04-02 20:58:05

    看著院外那輛異常熟悉的大車,小丫鬟麥冬心下就直犯嘀咕。怎么三天兩頭往咱們院子來,就算是一心為了拉住這檔子生意,也沒有來得這般勤的?

  晃了晃腦袋,臉色不免無奈:“我說這位東家,前次送來的還都沒用完過半,這就又送了來可怎么好?”抬頭示意道:“如今可是六月天,咱們院子又沒挖陰涼的地窖,哪里能囤上再多的?”

  被對面小丫鬟的一連兩問,才剛開口作答,卻叫另一探出頭來的陌生面孔,脆生生打斷道:“二爺正要尋這店主書房說事,姐姐且自去忙活手頭之事便好?!?p>  偏頭看著那貨主,隨了陪嫁丫鬟往內(nèi)院去,不禁暗道一句好生奇怪,他一個小店主罷了,二爺又能尋他過問什么要緊的?雖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好在牢記臨入府前嬸子的叮囑,搖了搖頭拋開心中的好奇便不再理會此樁,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繼續(xù)忙碌去了。

  另一邊藺蘭將那店主領(lǐng)進(jìn)了書房后,便識趣得退到了出來,轉(zhuǎn)而將這消息告訴了,對面西廂里的二奶奶知曉。

  “你引了那店主往書房進(jìn)時,可曾留意那人面色的神情?”

  “怎么沒留意,奴婢從那人拴妥了馬匹,往咱們院里來時就倍加用心了。想來,二爺、二奶奶原先就猜度的不錯,那人必定有隱情想要盡快相告。旁的不說,單是進(jìn)院前都未托了外院的丫鬟,幫著看顧一二自家的車馬與貨物,就知道反倒是那人更為急切,才對!”

  正如藺蘭方才所見的那般,待送走了那小店主后,隨即推門步入西廂房內(nèi)的二爺,不待吃上一口茶便已是開口。將剛才書房之中,那雜貨鋪梁掌柜所提之事,細(xì)細(xì)說了與妻子知道。

  果不其然,自那日他們才趕車路過鎮(zhèn)子時,便叫人盯上了。想來也是那梁掌柜的原先,不知那托其辦差之人用心如此險惡,才收了銀兩一口應(yīng)下此樁。待到神婆院中異象突發(fā)才有了警惕,故而才以送貨路過之由,上門暗示警告院中住戶。

  雖不是其主謀,終究逃不過從謀之罪,所以才不顧那方察覺,三番兩次尋事上門,為得便是能從此脫身而出。

  聽完所有,輕啜了口茶后二奶奶才點頭應(yīng)了一句:“與咱們料想的雖是有些出入,但大體上卻基本相同。那連夜逃走的神婆幾人,顯然不是壓根就沒真本事的一伙騙子;就是事后才覺出不對,在得知了我們本是官宦人家后,知道此事定是不能善了,恐怕禍及其身,才棄了那等營生,遠(yuǎn)走避世而去?!?p>  “不過那小店主知錯及時轉(zhuǎn)向,也定是背負(fù)著被那所托之人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怎么說來也是知錯能改,可算是功過相抵了。”停住叩在桌面上的指頭,緩緩接口言道。

  如兩人事前所想,的確是事出有因,而這蹊蹺之處卻是頗有此出乎意料之外。雖然對那小店主口中十分忌憚的神婆一事,兩人都不怎么太過在意,但也皆是為之震驚不已。

  眼下尚對何人在背后,暗使這等下作的手段,還是絲毫沒理清頭緒來。卻也有此得出一個要緊的認(rèn)知,便是之前的那番處心積慮,就是為了將兩人置之死地!

  會是盧府的那位,一眼便能瞧出頗有問題的大嫂嗎?還是府中另有目的的某人;亦或許是盧老爺官場上的對頭,有心之舉?

  將所有可能盡數(shù)列在了紙上,還是難以判定究竟是何方,如此虎視眈眈一路追擊而來。

  “好在如今得了這雜貨鋪梁掌柜的提醒,也算不遲。雖說他是三緘其口,不敢將那與他銀兩之人的真實姓名告知,但卻也在無意間透露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對方此刻定是尚未得知,你我已有所防備了!”

  一言直指要害,聽得身旁的二爺,不免連聲贊道:“不錯!想那小店主剛才就因太過害怕,那背后之人的勢力,絕口不敢提及一字。反之,也是一樣不敢叫對方得知,我們已然獲悉期間的諸般種種?!?p>  “比起我們在明,那方在暗來,如今這形勢反轉(zhuǎn)后,對我們反倒是更為有利了!”沉吟了片刻后,愈發(fā)舒展開眉頭,加深笑意道。

  有基于此,隨后的日子里,這四合鎮(zhèn)內(nèi)程記雜貨鋪的梁掌柜,還是會每隔三、四天的光景,便會親自駕車往返六十里小道,為那偏僻郊外的盧家小院中,送去些日常之物。

  卻是無人得知,隨車載來的更有四合鎮(zhèn)中各家鋪面的分布,以及流傳在坊間的大小消息等等。起初,將此一項托付于梁掌柜時,他還只道‘怪哉’二字,而隨后的一樁額外的小買賣,卻徹底改變了他夫妻二人的擔(dān)憂。

  收拾妥自家鋪中的賬目,也加入了另一旁自家娘子,此刻正忙個不停的活計中?!澳阏f怪是不怪,為何你我之前這么些年,都不曾瞧出的商機,卻讓本是讀書人的盧家二爺,看得那一個叫通透!”

  “不是咱們瞧不見,而是從來就沒一家會往這上頭想。但凡做酒樓生意的,歷來都是在門前掛個幌子,便可開張了。誰會想到將自家的招牌菜,繪成工筆細(xì)描幾盡亂真的彩畫后,竟能引得那許多客人上門點名品嘗喲!”

  聽著娘子輕笑著附和了一句后,這邊幫著記錄下,其余訂單的梁掌柜更是得意起來:“不算前半月的,就這兩天上門來問繪制招牌的店鋪就已夠咱們店里忙活上整整一月的咯!”

  此句才剛一出,就被身旁清點銀兩的程氏提醒道:“可是莫要忘了盧家二爺?shù)哪且痪?,這樁差事看著雖是能掙來銀子,可到底不是那長久之計?!?p>  看了一眼身邊的丈夫,愈發(fā)加重幾分道:“眼下是哪些擅長書畫之人,皆是書院里一心苦讀準(zhǔn)備應(yīng)試的舉子秀才,本就鮮有愿意為商家提筆作畫,才使得咱們這樁生意紅火非常。卻不知,那一日另有也如同盧家二爺他這般,愿意隱了真實姓名屈就此事的,將這樁好買賣分了些去,也是未嘗可知之事?!?p>  雖是頗為不愿直面此樁,但自家娘子所言,卻是不爭之實。萬事都是有備無患,這年頭能在十年寒窗后得以踏足仕途之人,又有幾人?到頭來,多半也不過就如鎮(zhèn)上兩家書院內(nèi)的諸多先生一般,拿著少則一年二十余兩,多則年俸不過四十兩紋銀的辛苦銀子,就此平凡度日罷了。

  由此可見,盧家二爺事前提點之語,并非空穴來風(fēng),而是確有其先見之明。正在這邊廂程記后院中,議論起此樁買賣之際,那離此三十里外的盧家小院中,對面而座的夫妻二人,也正商議著如何用此樁掙得本錢,做次真正的買賣。

  “哎!倘若咱們生在普通人家,反倒不用費這精神。尋個可靠的經(jīng)濟,按市價置辦些田地在名下,更為安穩(wěn)些。畢竟這銀子不多,總得先找個安身之處,也不知哪一天就要被分了出府的?!?p>  被二爺這一句嘆,對面的二奶奶不免也是輕輕頷首,苦笑著附和一句道:“誰說不是。不過眼下咱們的狀況,卻是萬萬不能之事。且不說若是府里有人得知,你我出來養(yǎng)病之時,還能有精力四處尋人置辦田地,怕是就要壞了事。對于另一方欲置你我與死地那人來講,更是不能暴露的這般早!”

  剛才感嘆一番,不禁想起來日間陪嫁丫鬟藺蘭之言,抬手抽出了發(fā)間的銀簪仔細(xì)打量了起來。被她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斷了思路不自覺出聲追問道:“怎么了,是不是這簪子有不對之處?”

  “哪里是簪子有問題,而是我先前怎么就沒想到,這女子的頭面也是有文章可做的。富裕之家的女眷,慣是吃穿用度優(yōu)我,穿金戴銀也是平常??蓪こF胀ㄈ思业呐畠杭?,難道就不愛妝點自己了?!?p>  不待對面的二爺作答,已是淺笑著指向院外告訴起來:“跟著咱們出府來的麥冬,便是那其中之一。粗使的小丫鬟,每年除卻四季的衣裳,不過只有月錢六百五十文,再撇去她接濟家中的三百之?dāng)?shù),哪里還有余錢妝點自個的。單我自己就瞧見好幾回了,不知哪里采來的鮮花,就當(dāng)作了頭面戴在發(fā)髻上,點綴一二?!?p>  被她一番提及后,這旁的二爺亦是記起那日,丫鬟藺蘭說道那一句來?!澳镒拥囊馑际?,或許咱們也能在這上頭找出新的商機?!?p>  如今屋內(nèi)時常有丫鬟伺候一旁,兩人也不敢象以前那般,你,你,你的稱呼了。雖是對娘子、相公、夫君之類言語還未熟悉,卻好歹已能勉強不再出錯了。此刻再有外人在旁,卻被二爺這聲娘子喚到,那旁的二奶奶只是稍抬了抬眼,嗔了他一眼。

  卻見這旁的二爺,滿是笑意的出言接著道:“倒是不妨選個既能兼顧貧家女兒的,又可賣了與富家閨秀的才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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