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棋三人從東邊又回到了夏錦縣。
進了縣城之后,他們并沒有隱匿行蹤,反而是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李觀棋施展通幽,在街上找尋著可能會遇見的魂鬼。
既然打算先留在夏錦,那自己家門口肯定不能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然而,他在城里找了半晌,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幾個校尉的鬼魂。
反倒是讓他找到了一處重地,就在城北有一連串的磚石房屋,圍繞著一座土石城樓,自成一個大院。
就跟體育場差不多,放在夏錦,倒像是一座城中之城。
守御千戶所。
門戶自封,不見人煙,里面也看不到人影走動。
李觀棋疑惑,這是平山衛(wèi)的千戶所嗎?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他帶著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面館,打算先填飽肚子,順便打聽打聽城里的情況。
想來應(yīng)該不會有人跑到千戶所門口來抓他們。
面館不大,現(xiàn)在還不到飯點,也沒有客人,使得狹小的館子顯得空蕩蕩的。
館子里只有一個中年婦女,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此刻察覺到館里有人進來,她緩緩爬起了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還沒有來得及打量客人,便熟練的問話:“吃點什么?”
李觀棋三人進了面館,首先看到的便是土墻上張貼的黃紙,上面有幾種可供選擇的食物。
李觀棋眉毛輕佻,直接忽略了三文錢的陽春面以及五文錢的雜碎面。他一眼就看到了黃紙的最下方添了一行字:鴿子面,三十文。
這幾個字歪歪扭扭,像是張貼之后又補上去的,而且之前的字寫得龍飛鳳舞,瀟灑肆意。而這一行寫得卻是難看至極。
他回頭看了看兩個妹子,自作主張道:“三碗鴿子面!”
啃了好幾天烙餅,怎么說也得弄點油水補補營養(yǎng),再說了兜里又不是沒有銀子。
他直接忽略了鴿子面是陽春面價格十倍的事情,尋思著三十文也沒有多少。
三碗才九十文,還不到一錢銀子。這時候他才有點明白,劉策那家伙真好命啊,屬實是投胎投到暴發(fā)戶家里了。
那婦人聽了李觀棋的話之后,如同大白天見了星星一樣,有些難以置信。
她再次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瞪大了眼睛盯著三人:“你剛剛說吃點什么?”
苗珂珂重復(fù)道:“三碗鴿子面?!?p> 她也想吃點好東西了。
婦人再次確認(rèn)自己沒有聽錯之后,欣喜若狂,眼角有按不住的興奮流露。
她忙前忙后的燒水和面,在不大的面館里走來走去。
半晌之后才想起來招呼三人落座,可三位客人早就自顧自的坐下很久了。
婦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三位稍等,我去抓鴿子,很快就回來,不耽誤煮面的?!?p> 而后便笑著后退,轉(zhuǎn)身一溜煙跑出了面館。
留下三人在小館里凌亂。
李觀棋有點無語,合著您沒有準(zhǔn)備肉料嗎?
他開玩笑道:“幸好沒有點雜碎面,否則的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吃上?!?p> 這時,他察覺到苗珂妹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婦人剛剛趴過的桌子。
那里有一面小銅鏡,安靜的躺在桌子上。
陳欣悅跟著他的眼睛也看過去,明白了苗珂的心思。
她伸手揉了揉女孩兒頭頂?shù)溃骸盎謴?fù)的很好,可以照鏡子看看。”
苗珂詫異的看向兩人,抬起來頭,有些緊張的問詢:“真的嗎?”
李觀棋也點頭稱是,讓她去拿鏡子過來。
女孩兒聽了之后,抿了抿嘴唇,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才猶豫著起身去拿那面小鏡。
比起肩頸的傷,她更在意的是臉上的血痕和淤青。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從臨縣的藥堂出來之后,她的肩頸倒是沒有感覺到有多痛,只是偶爾有灼燒感傳來,這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完全可以忽略了。
當(dāng)初剛中弩箭的時候,苗珂可是疼的滿地打滾,發(fā)瘋了似的喊叫。
女孩兒此刻猶豫著拿起鏡子,沒有走回桌位上,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那,側(cè)臉對著鏡子斜眼查看。
還不時的調(diào)轉(zhuǎn)鏡子的方向。
雖然銅鏡不比玻璃,照應(yīng)出來的景象嚴(yán)重失真,還有些扭曲,但這絲毫不妨礙苗珂看了又看。
“怎么樣,沒騙你吧?”
李觀棋說道。
“嗯嗯!謝謝先生,謝謝欣悅姐!”苗珂重重點頭。
而后有些猶豫地撩開了擋在臉側(cè)的一縷縷青絲,重新坐回了座位。
看得出,她心態(tài)好了不少。
“先生,城隍大人叫什么,全賴他送我的簪子了?!?p> 李觀棋笑了笑,說道:“老爺子叫賈永?!?p> 陳欣悅也跟著重復(fù):“賈永……賈永嗎?”
她笑對苗珂:“說起來,城隍大人還送過我不少東西,有瓷器還有布匹,都還在家里放著呢?!?p> 女孩兒好奇的追問,陳欣悅則是講給她聽。
李觀棋突然覺得苗珂不像是一個旅行者,反倒有點磁州城土生土長的味道。
她從來沒有跟自己提過現(xiàn)世的事情,除了快到穿越的時候她也一樣焦急之外。
陳欣悅掏出最后一塊藥餅,與苗珂分食,而后還去倒了三碗開水。
藥餅沒有李觀棋的份兒,他吃過一次之后便沒再吃了。
這個玄精丹,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果然,他還是只能躺平等陳欣悅給他充電,也不知道陳欣悅什么時候才能到止山境,那樣自己能容納的靈氣應(yīng)該會更多吧。
這幾天趕車的時候,他經(jīng)常拿出徐虎的那本《胎易化形》翻閱。
想著什么時候能脫離充電寶,自我行動。
說起苗珂的傷痕的恢復(fù),除了城隍的桃木簪之外,藥餅應(yīng)該也起了不少作用。
李觀棋想到了什么,他將三碗開水全部潑掉,從腰間摘下了酒壺,滿滿的倒了三碗。
“你們嘗嘗,說不定有奇效?!?p> 這也是他的猜測,反正自己喝著沒感覺到有什么效果,但是賈永和蓮香倒是都很喜歡,說不定是自己感覺不到呢。
苗珂看了看李觀棋,而后苦著臉微微抿了一口酒液。
臉色開始變得潮紅,而后像是忍不住一般,又喝了一小口。
陳欣悅見狀也端起碗喝了一口,之后便美眸一亮。
三人就在這千戶所外的面館里喝起酒來,全然不顧還有一大群校尉在找他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