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再次停到這所畫具館的時候,姚夢雨已經(jīng)準備好了。夏老爺子在昨天晚上接到姚夢雨電話的時候,還真的是高興了一把。
說實話除了他的那個徒弟,他都有好些年沒有看著別人做畫了。當姚夢雨再次進到這間畫具館的時候,發(fā)現(xiàn)似乎那里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但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是哪里不一樣了。
其實夏文軒也只不過是將館內(nèi)的畫換了一些而已。對于一個作畫之人來說,心境那絕對是重要的。
“準備好了么?夢雨小友。”
姚夢雨只是眼含笑意的點了點頭就走到了那一旁早就為她準備好的書桌前。姚夢雨拿起畫筆先是考量了一會,接著她氣質(zhì)全變般,完全忘記了有人在一旁觀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那一片情緒當中。
姚夢雨并沒有坐著畫而是站在那里。身體不動如松,雙手卻是猶如靈活度蛇一般,宣紙上游走不斷。夏文軒看著姚夢雨的動作,簡直就是不能呼吸了,眼睛一瞬不順的盯著她。
但是他盯著的并不是姚夢雨作畫的手,而是一順不順的盯著姚夢雨的臉。
這是他當年交給小佟的手法。這丫頭是怎么學(xué)會的?
雖然臉上沒有什么表示。但是眼中的激動難以言喻。而內(nèi)心的激動更是怎么也平靜不了。
他很是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沒有其他孩子在這個年齡段的驕傲和浮躁更沒有其他這個年齡段孩子的倔強與叛逆。有的只是那淡淡的樹立與冷靜。
她是個異類。但是他確定這個女孩子一定認識小佟。這樣的時候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學(xué)的。他對顧靜佟的栽培,可不僅僅只在作畫方面。那剛剛哪站姿來看,這丫頭應(yīng)該有些底子的人。夏文軒的心思固然紛亂復(fù)雜,但是,這并沒有影響歐陽翌日的觀賞。
他現(xiàn)在有一股沖動,他好想撕下姚夢雨臉上那張面具,想看看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這樣謎樣的她,知道真實的一面會是什么樣子的。
此時的姚夢雨渾然不知到此時的她給旁邊的兩人帶來了怎樣的心思。
但是,她想要的可不是這樣的結(jié)果。
昨天她想了好久,現(xiàn)在的自己底牌還真的是很少,如果哪天她真的對上了一些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她在賭,她賭自己的師父能夠理解自己。她也僅僅是想找一個能夠避風(fēng)的港灣而已。
如果那一天自己真的累了,也好安靜的生活。而師父就是她最大的希望了。她想要帶著孟可欣,她的媽媽。一起過幸福平靜的生活。沒有世俗,沒有那些丑惡的嘴臉,更沒有把那些陰險于狡詐。
思緒飄忽中的姚夢雨就這樣落筆,畫上了最后的一筆。
‘啪啪啪’
“很好,真不愧是青出于藍啊!我夏老頭子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夢雨小友是深藏不漏??!”
姚夢雨聞言不禁搖頭苦笑,夏文軒這樣又何嘗不是在試探?
“夏大師就不要嘲笑夢雨了。這里面有些技巧都是我朋友交給我的”
姚夢雨是眼看著夏文軒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灰暗。
想必師父已經(jīng)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了吧!“那她,還好么?”夏文軒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明顯是有著一絲期盼的。他多么想那是一個謊言。他希望有一天會有人來告訴他,靜佟還活著。但是,他的希望還是破滅了。
“不好,她非常的不好?!?p> 此時的夏文軒已經(jīng)沒有了那股大師的風(fēng)范了。眼神凌厲的看著姚夢雨道:“那么,你是知道了我是靜佟的老師了?”
姚夢雨并沒有被夏文軒凌厲的眼神嚇到。只是靜靜的點點頭“她,死得很不值”
不過這樣也好,早早的叫她認清了一些事實。姚夢雨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此時的氣氛似乎陷入了有些僵硬的態(tài)度。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停著的歐陽翌日開口了?!拔也恢溃业男∑拮泳谷贿€認識夏大師的愛徒。夏大師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要有些事情要跟我的小妻子商量一下了。那么就不打擾夏大師了”
知道歐陽翌日將姚夢雨帶出老遠,夏文軒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靜佟的朋友,怪不得,對小佟的習(xí)慣是那樣的熟悉,以至于他剛剛差點都誤以為,站在他面前的是小佟。
剛剛歐陽翌日走的時候說‘他的小妻子’這么小的年紀就結(jié)婚了?歐陽翌日實在是想不到,姚夢雨是怎么認識夏文軒的徒弟的。
當初阿正給他的資料里面可沒有記載姚夢雨有這么精彩的故事。手指輕輕的敲著方向盤,若有所思的思考著一些事情。待到兩人到的時候歐陽翌日突然就問了一句道:“想回去么?”
“什么?”
“A市,你知道的”
姚夢雨柳眉一挑
“什么意思?”
姚夢雨緊緊地盯著歐陽翌日那雙淡藍色的眼眸,他這是什么意思?姚夢雨不曾想過什么時候自己對他也有了這樣的防備?!斑@里的事情都已經(jīng)差不多了,你可以選擇隨時離開”“你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姚夢雨并沒有回過頭去看他,因為她覺得要是那樣做了,自己就會壓不住內(nèi)心的怨恨。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應(yīng)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比如說,你還有十來天就快要開學(xué)了吧!”
這個她倒是沒有想到,不過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之前,她還真的不能輕易離開。難道她就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么?有時候姚夢雨就在想,為什么別人的事情總是有人替他們著想,而到了自己這里卻成了自己。
有時候她真的好想一個人躲起來悄悄地落淚。但是,事后呢?有誰能來幫自己一把?沒有,她以為對歐陽翌日的希望,在落下懸崖的那一刻,已經(jīng)徹底的消失了。
但是······她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她知道自己對歐陽翌日的依賴那是因為小時候那股莫名的安全感而已。
但是,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長大了,就叫那些東西隨風(fēng)而去好了。師父那里的事情,她自有分寸,現(xiàn)在回去也好。其實她現(xiàn)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也只有等了。
“好吧!叫你說中了”
說完,頓了頓接著道:“其實,你還可以更無恥一點的”
說完姚夢雨似乎心情很好的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他。歐陽翌日倒是有那么一瞬間的怔忪,他長這么大何曾聽過這樣的話?
不過也是,還有哪一個不到十九歲的女孩子能夠像他的小妻子這樣的?不再言語,兩人就這么回了歐宅。兩人一起走進了主臥室。
“我的小妻子,你今天要侍寢嗎?”看著站在他臥室并沒有急著走的姚夢宇,歐陽翌日有些無賴道。
他當然不會認為姚夢雨會給他‘侍寢’。但是他確實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情。姚夢雨聞言,并沒有說什么話,只是默默地走到門邊,將手搭在門把上。頓了頓道:“我明天會先去買一些東西,下午回去”待了一會又道:“其實你還可以更無賴一點的。你的無賴因素,似乎成長的很健康”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但是,身后卻響徹著歐陽翌日的爽朗的笑聲。接著傳來聲音
“小雨,這已經(jīng)是你今天第二次說的同一句話了。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能不照做么?那樣我豈不是很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