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dāng)敖琪睜開眼睛,打算喜悅的歡迎那位對吳懷璧他們來講是不速之客,但是對她來說是救命恩人的那個人時,卻差點(diǎn)沒一個趔趄啃在那里。
什么?。【尤粫鞘捄?。蕭狐貍身后什么時候還多了一個跟班?
蕭緒見到敖琪的第一眼就是敖琪右胳膊被秦浩仁拽著,左胳膊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搭在門上。皺了皺英挺的眉,蕭緒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而屋里的一屋子人,此刻都愣在哪里,不知道現(xiàn)在算是個什么情況。
吳懷璧心里很肯定的有了一種覺悟,只要有敖琪的地方,他總是能把事情帶去詭異的方向。
蕭緒到達(dá)門口的時候,特意從秦浩仁和敖琪之間停住,然后用他完美的重低音道“請讓讓!”秦浩仁下意識的就松開了抓著敖琪的手。而敖琪卻還傻愣的在想,蕭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沒在敖琪身上多放一眼的蕭緒,徑直向上座上的老者走去,然后微微點(diǎn)頭恭敬的行了一禮“杜大人,好久不見了!”
紫衣老者微笑道“是啊,我和蕭老板認(rèn)真算起來,應(yīng)該有兩年未見了。蕭老板還是那般年輕有為啊!”老者哦了一聲又補(bǔ)充道“還有消息靈通”
“什么事蕭老板總是在別人還不知道之前,就已經(jīng)了如指掌了。還真不虧是商人本色,怪不得蕭老板的生意能做那么大!”
蕭緒掛起被敖琪譽(yù)為狐貍式的笑容道“承蒙杜大人夸獎,是蕭緒的榮幸!”然后蕭緒轉(zhuǎn)頭向吳懷璧道“對了,還要跟吳大人說聲抱歉,因為得知杜大人到此,蕭緒有事相求,所以特來拜訪杜大人,滋擾了吳大人和杜大人討論公務(wù)。蕭某冒昧了!還請吳大人見諒!”
吳懷璧對著蕭緒,一臉堆笑道“哪里的話,蕭老板客氣了!”
“哦?不知,蕭老板找老朽因為何事啊?”
“是這么回事,杜大人貴為大理寺卿,掌管刑部,在下有一事,想請大人幫忙!”
“幫忙不敢當(dāng),蕭老板有事請講,不過如果超出老朽的職責(zé)范圍,可就要恕老朽無能為力了!”說的倒是一派清正廉潔,是不是真的那么清正廉潔是人都心里有數(shù)。
“這件事,大人一定幫的上!蕭某下面有一采辦,因誤會在京都被抓,所以蕭某希望杜大人在這件事上多費(fèi)些心,明察秋毫,還個公道?!?p> 紫衣老者大笑道“我還以為讓你蕭老板親自開口的會是什么大事呢,這點(diǎn)小事,老朽還是可以幫的,待老朽回去,定會秉公辦理的!”
蕭緒低頭,扯了扯嘴角道“那就麻煩杜大人了!”
再抬頭的時候,表情迅速的換上了有些為難的表情,然后回頭看了眼敖琪,又轉(zhuǎn)回來看了看紫衣老者,一副想說,又不知都怎么說的表情。
紫衣老者看出蕭緒有事要說“蕭老板,可是還有什么難言之事?”
“這……”蕭緒頓了頓,為難的看向敖琪“不知敖賢弟可是犯了何事?”
紫衣老者被問的一愣。一旁呆了半晌的敖琪卻因為這一問,終于緩過了神。
紫衣老者蹙著眉道“蕭老板和敖先生相識?”
“嗯,敖先生與在下親如兄弟。”敖琪站在一旁聽著,都覺得好冷,她們就認(rèn)識三天多好不好,親如兄弟?親如仇敵還差不多。不過敖琪還是很識時務(wù)的,沒有說出來。
紫衣老者雙手相握著摩挲了一會兒,想了想道“敖先生,沒有犯何事,只是老朽到福州后,聽吳大人說過敖先生的一些事跡,多為欽佩,這才請敖先生過府一敘?!比缓笞弦掠萌缤瑦豪前銉春莸目戳税界饕谎郏缓笥中柕馈澳阏f是不是啊,敖先生!”
敖琪連忙諂媚的道“是,是,敖琪剛剛還見識到了杜大人的滿腹才華,對杜大人的為人,也很是佩服,真是相知甚晚?。 卑界鬟€特意加重了滿腹和為人兩個詞語來讀。你個老灰狼,狡猾加腹黑。
蕭緒這才呼了口氣道“那就好,那蕭某就放心了。既然這樣,那蕭某就不妨礙杜大人和吳大人了,就此告辭了?!比缓笠荒槣厝岬南虬界鞯馈鞍劫t弟,你要是沒事,也隨為兄回去吧!為兄還有事要與你說!”
敖琪連忙點(diǎn)頭道“好”。傻子才不跟他走呢。對比來說,狐貍雖然狡猾卻比狼可愛多了。
然后敖琪給了紫衣老者、吳懷璧、秦浩仁和“石像”,每人一個大大的微笑,道了聲告辭,就跟著蕭緒出了那間差點(diǎn)要了她命的小院子。
待蕭緒他們走后,吳懷璧湊到紫衣老者跟前道“大人,就這么放他們走了!”
紫衣老人陰沉著臉道“那你說有什么辦法!”
“我不信一個采辦就值得蕭緒這般無禮的跑來!”
“哼,他哪是為了什么采辦,他是為了敖琪來的!”
吳懷璧驚疑道“您是說,他是特意來找敖琪的?”
“嗯!”
吳懷璧還真想不到,蕭緒和敖琪的關(guān)系會那么近。從未聽說過敖琪與蕭緒相識的消息?。侩y道就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可是才認(rèn)識幾天,就值得蕭緒這種人特意跑來救人?怎么說都有些不可思議。
“那為什么不連蕭緒一起抓起來,既然他來救敖琪,那肯定跟我們不會站在一條線上,早解決了比較放心!”
“不可,現(xiàn)在我們還不知道蕭緒是那邊的人,萬一打草驚蛇,引出來的是我們無法對付的人,到時候我們必然會吃虧的,現(xiàn)在只有從別的方面下手了!”
“別的方面?”
紫衣老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沒錯,換個線索查喜服!”
吳懷璧有些迷惑的問道“難道喜服不在敖琪手里?”
“雖然敖琪的話一直模棱兩可,但是當(dāng)他說他沒有的時候,口氣很堅定,眼神也不似在說謊,我懷疑喜服,真的沒在他手上!”
“可是柳娘明明說……”說著吳懷璧突然停下話頭?!半y道?是柳娘她……”
紫衣老者用手指敲了敲木椅的扶手道“你派人,去一趟千絲坊”
“是!”吳懷璧立刻示意了一旁的秦浩仁,秦浩仁接到吳懷璧的眼神,終于聰明了一回。轉(zhuǎn)身離開,去了千絲坊。
敖琪自從打知府衙門出來,就成了跟班的??戳搜矍懊娓捑w的那個人,或者連跟班都不如。蕭緒還偶爾跟那個新進(jìn)跟班說上幾句話,可是對她卻看一眼都沒。現(xiàn)在是怎樣?救命恩人大過天?耍大牌?
即使敖琪肚子里郁悶的不行,卻還是畏于蕭緒的那張黑臉,只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面??墒亲咧咧桶l(fā)現(xiàn)不對了!這不是回書院的路啊。
“蕭狐……咳咳,蕭緒,再走就出福州城了!”
聽到敖琪在后面的叫喊,蕭緒終于停了下來。只是這一停,敖琪到覺得還不如剛剛走著的時候讓人安心呢。
蕭狐貍,就停在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硬是一動不動。敖琪這會兒,卻怎么都沒膽子跟他說上一句話了,更別提走到蕭狐貍前面去跟他對視了。所以只有畏畏縮縮的也停在一米外,然后就聽到了蕭緒跟身旁的跟班說道“書倫,你先回書院!”
然后敖琪見那名穿的像書童的人,不知道跟蕭狐貍嘀咕了聲什么,又轉(zhuǎn)頭用很怪異的眼光盯了她一眼,才轉(zhuǎn)道向書院的方向離開了。
等只剩下敖琪和蕭緒兩個人,敖琪才知道他們走了那么久,原來是走到比較偏僻的城南。
敖琪打了一個冷顫,突然腦子里冒出很多奇怪的想法,蕭緒不會把在這里將她咔嚓了吧!是一刀解決?還是先捂死再拋尸?還是強(qiáng)行喂毒?敖琪猛的搖了搖頭,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他們倆好像還沒仇恨到那個地步。
正當(dāng)敖琪發(fā)神的時候,蕭緒終于動了。蕭緒深黑色的長袍隨著步子擺動著,在早上的陽光下,黑的猶如濃稠的墨。可是在那墨黑的長袍上,卻掛著一張清俊的臉,雖然此刻同樣黑了點(diǎn),卻掩不住的俊美。
看著走向自己的蕭緒,敖琪腦子不知道怎么抽了,突然閃過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男人的臉原來還挺帥的嘛!
只是敖琪沒想到自己會將這句話隨口說出來,所以當(dāng)蕭緒走到敖琪身前,清清楚楚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是頂著堪比石膏像的臉僵硬在哪里。
而敖琪卻沒什么自覺,還一臉笑嘻嘻的等著蕭緒開口。
蕭緒臉上五顏六色的變換了一番后,再次定格在黑色上道“知府衙門的柴房不錯吧?”
“好像是不錯,應(yīng)該比書院的強(qiáng)上不少!”敖琪認(rèn)真的回答,又讓蕭緒的臉色添了一層暗色。
“敖判官的性格還真是樂天??!”這回臉色不僅陰暗,還笑的讓人不寒而栗。所以敖琪終于感受到不對頭了。
“呃~還好吧!”
“還好!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在鬼門關(guān)上已經(jīng)轉(zhuǎn)悠一圈了!”蕭緒怒吼道“你是真的樂天?還是根本就是傻子。那種情況了,還跟他們兜圈子?你閑命太長了是吧!要真是那樣,我到是可以幫你早點(diǎn)去見閻王!”
看,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目的就是要解決了她。不對……敖琪愣了愣,喊道“你偷聽我們的談話?”
蕭緒沉默。敖琪繼續(xù)質(zhì)問“你在哪里偷聽的?你不是后來才到的嗎?”
蕭緒繼續(xù)沉默。敖琪突然就有些憤怒“你倒是說話啊!”敖琪轉(zhuǎn)著眼珠想了一會兒,突然醒悟道“是柴房,我出柴房之前,你已經(jīng)在知府衙門了!”。
蕭緒終于不在沉默了“對,我早就到了,然后躲在你們房間的屋頂上偷聽!”
“喂,你去那么早,明明有能力救我出來,卻那么晚才到,我還沒有抱怨,你撒什么瘋!”無名的火起,就連敖琪都不知道為了什么。也許是因為蕭緒對她的怒吼,或是蕭緒對她的欺瞞。其實或許……
其中還摻雜著一些隱隱的擔(dān)心,卻不知道因為什么擔(dān)心。
下一瞬,敖琪就知道為什么而擔(dān)心了。因為那聲音是敖琪從未聽過的溫柔。
“是啊!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早些進(jìn)去的!”
有力的手臂,瞬間收緊,敖琪頃刻間便跌入那個溫暖的懷抱,帶著蕭狐貍特有的淡雅氣息,讓人心安的氣息。
對了,就是這讓人安心的氣息反而讓她害怕。因為這種安心的氣息最容易讓人卸去防備,讓人變的軟弱。
也許接下去失去的就是——自我
所以下一瞬,蕭緒被敖琪猛然推開,由于敖琪的動作倉促,沒來的及給蕭緒反應(yīng)的時間,所以兩人就那樣輕易的分開了,帶著剛剛相擁的余溫。
后來蕭緒有曾想過,如果在一開始,他們發(fā)生的一開始,他抱住她的時間再長些,備不住就可以融化她的心了。只是曾經(jīng)已不再。
敖琪低著頭,蕭緒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敖琪聲音冷淡道“我該回去了!”轉(zhuǎn)身決然的離開,沒給蕭緒任何解釋。
蕭緒下意識的去抓敖琪的手,但是就在要抓住的那一刻——指尖相錯。
“敖琪”
敖琪只來得及聽到蕭緒那一聲急切的呼喚,便什么都不知道的再次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