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道歉吧!
唐笙看了看也不知有沒有睡著的楚娫,斟酌片刻道:“楚姑娘……”
“對了,唐……”正巧楚娫也翻過身,爬起來,似乎有話要說。
唐笙一愣,忙道:“楚姑娘,你先說吧!”楚娫嘴角扯了扯,擺擺手:“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叫我楚姑娘了,直接叫我楚娫就好,我以前跟你說過吧!”
唐笙怔怔地張了張嘴,發(fā)出幾個不成章的單音節(jié),楚娫無奈地?fù)u搖頭,直接岔開話題:“大理寺的問題,你們有點(diǎn)頭緒了嗎?”
說到這件事,唐笙不禁皺了皺眉,神色也嚴(yán)肅了很多,“我們查了二十三年的舊案,沒發(fā)現(xiàn)什么跟覺遠(yuǎn)有聯(lián)系的地方,雖然那個男人身上只有一個針孔的傷口,但是真正的死因是中毒。”
“那外面的謠言是怎么回事?”這兩天,她也找霜月出去打聽了下,那件案子已經(jīng)被說成了各種版本,但都脫不了一件事,那就是大理寺錯判。
雖然現(xiàn)在也顧不上錯不錯的問題,但楚娫總覺得似乎這里面有些莫名的聯(lián)系,看守皇宮藏書樓的監(jiān)管、大理寺的覺遠(yuǎn)還有二十三年前的一個罪犯,看起來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人,似乎隱隱又聯(lián)系著。
“應(yīng)該是背后有人造勢。不過目前還沒查出來是誰?!?p> “不管是誰,那個人要么是跟大理寺作對,要么就是知道點(diǎn)什么,分兩個人盯一下就好。目前的重點(diǎn)還是在大理寺那邊。你們接下來是怎么部署的?”
“那個,楚、楚娫,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暫時就不要管大理寺了?!?p> “為什么?不是給了我個顧問的職位嗎?”
說起這個顧問,還是楚娫有次吐槽的時候向他們引進(jìn)的新詞,本來也只是一句玩笑話,像她這樣似乎參與又似乎沒參與的樣子,感覺真和顧問差不多。沒想到昨天被大夫人“用刑”,刺激了兩位英雄救美的帥哥,就把這個顧問安給她了。
“切,也就那些女人不懂,才以為你是個多大的官。不過掛個名而已,還真把自己當(dāng)塊兒料?。 蹦馨言捳f到耳朵都想吐的份上,也只有秦昊了。
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秦昊,楚娫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個男人,她能攤上這么多事嗎?昨天霜月無意間說漏嘴,楚娫才知道在外面居然也有她的流言,傳的不是別的居然是緋聞,男豬角不是別人居然是秦昊。
這簡直是要命了!
她的確是聽不懂那些看起來似乎和倫理有關(guān)的罪名,但是明明她跟唐笙在一塊兒時間要比這男人多了去,怎么他到成了傳說中的奸夫了?
看見他那張臉,楚娫就忍不住手癢,“切,你以為我很巴不得要這個官??!跟著朝廷混飯吃,不被餓死,也要被你們這些衣冠禽獸給咬死。平時看著一個二個場面話說得圓滑的很,做起事來,半點(diǎn)效率都沒有。
“瞪,瞪,你瞪什么瞪?你在瞪眼珠子也就那么大點(diǎn)兒,瞪出來了,小爺我當(dāng)泡踩!哼,不服氣?。⌒斘艺f的都是實(shí)話,你要是真不服氣,就真心實(shí)意拿點(diǎn)成績出來,上面的人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見,可老百姓的眼睛亮堂的很。
“說句真心話,這個刑部侍郎的官兒據(jù)說是你一步登天上去的,政治玩兒的不錯,不過人在做天在看。你捫心自問一下自己做過幾件對得起人民的事,你就知道自己的位子能不能坐穩(wěn)了。
“大理寺的案子雖然是你們來找的我,但后來的確也是我自己貼上去的,反正刑偵方面我也幫不上什么忙。等你們找到嫌疑犯,需要看表情判斷的時候,再來找我好了?!?p> 說到最后,楚娫附送一句“送客”,就把兩人給轟出來了。
直到出了竹苑的門,秦昊還愣著神:“我才說了一句!”她就頂死他了!這女人怎么這么能說??!
唐笙無奈加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第一次了。算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本來是想來跟她一起分析下案情的,沒想到卻撞上這件事。
此時,夕陽漸漸沉沒,余暉被云層遮住,街盡頭一片清冷。
“王爺,回府還是去大理寺?”車夫上前問話,唐笙淡淡扔下一句“回府”,就登上馬車。馬鞭揚(yáng)起,行人紛紛避讓,空氣里的那份寂靜讓剛才楚娫說的話愈發(fā)清晰。
…姑娘怎么了,姑娘就活該天天呆著家里,干一些無聊的事,來打發(fā)時間浪費(fèi)生命啊。姑娘就活該守著一個男人,枯坐等死??!
…跟著朝廷混飯吃,不被餓死,也要被你們這些衣冠禽獸給咬死。平時看著一個二個場面話說的圓滑的很,做起事來,半點(diǎn)效率都沒有。
她已經(jīng)夠特別了,說出來的話更是驚人,義正言辭到讓人無法辨言,但是……
什么女則女戒的,我楚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至于婦道那個東西,我楚娫這輩子就沒打算守過。
瞪,瞪,你瞪什么瞪?你在瞪眼珠子也就那么大點(diǎn)兒,瞪出來了,小爺我當(dāng)泡踩!
……
一般的姑娘根本就說不了這種話吧,還真是……
唐笙微蹙眉,一時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忽然想起她說的那個詞,用著還挺合適:這個姑娘的確有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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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那是瑞親王的馬車?!?p> “我知道,不用你說!”
“那外面的流言……”
秦玥撣了撣身上沒有的灰塵,邊往里走邊吩咐管家:“辭了他!”然后,不顧身后驚恐的小廝的嚎叫。
“少爺?!惫芗业兔柬樠鄣亓⒃谝慌?,等候吩咐。
秦玥本來想擺擺手,徑直進(jìn)去,可腦海閃過剛才回來時的一剎,又讓他止住了腳步,“剛才有太醫(yī)來過?”
“是的,是瑞親王傳的。”
“瑞親王?家里有人病的很重嗎?”居然需要傳太醫(yī)???而且怎么是唐笙那家伙傳的?
“是三少奶奶?!?p> “你說誰?”秦玥一愣,“怎么回事?”
管家將今天的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秦玥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三少奶奶當(dāng)公主當(dāng)習(xí)慣了,可能還適應(yīng)不了這里……”
秦玥沒有搭理管家的評價,大步朝竹苑走去。管家看著少爺?shù)谋秤?,忍不住嘆息了聲。
如果不是他臨時改主意想回來,是不是就不會知道這件事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p> 竹苑。
“小姐啊,太醫(yī)都說了不能亂動的!”霜月簡直要奔潰了,她才出去了一小會兒,原本在床上睡著的小姐就趁機(jī)爬起來走動了,還美其名曰運(yùn)動、復(fù)健什么的,趕都趕不回去。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的很,該怎么做我知道。放心吧,你家小姐最多就是自殺,還犯不著折磨自己?!背該沃勘骋?,小范圍地活動著。
“自殺?!小姐,你不要嚇我,雖然他們說的話是有點(diǎn)難聽了,但是清者自清??!”霜月惶恐地跑過來抓住楚娫的胳膊,仿佛她一旦慢了,小姐就沒了似的。
楚娫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是啊,你也知道清者自清哈,那你就不要在我耳根子邊一個勁兒的說了。大夫人動棍子了都沒能改變我的想法,你覺得你就能說的動我嗎?”
“霜月,我今天跟唐笙說的話不知道你聽見沒有,其實(shí)我很早就想跟你說了。姑娘家的確沒有男人孔武有力,那是天生的體質(zhì)差異,但是這里可以彌補(bǔ)一切,你知道嗎?”楚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后繼續(xù)道。
“小姐啊,我其實(shí)明白你的意思,就像天居閣的老板娘一樣,獨(dú)自挑大梁,的確是巾幗不讓須眉??墒侨思沂怯幸皇趾脧N藝和能說會道的嘴皮子,至于小姐,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樣,有時候看著小姐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霜月也很羨慕。
“可是霜月自己什么都不會啊,我從小就是丫鬟,能伺候小姐,就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霜月已經(jīng)很滿足了。小姐煩我的嘮叨,可我只想小姐好。”
她的真摯,楚娫感受的到,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她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而已?。∪羰窃诂F(xiàn)代,應(yīng)該在上高中吧,然后談一場純潔的戀愛,奔赴自己的理想。
“霜月啊,有時候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安安分分老老實(shí)實(shí)地呆著,就不會有事發(fā)生的。你我都是從宮里走出來的人,連這點(diǎn)見識都沒有嗎?”
楚娫拉著霜月的手,很明顯的感覺到她顫了顫,瞳孔猛地一縮,視線下移。
“既然總是要來的,又何必委屈自己,好了,快去看看晚飯好了沒?我快餓死了!”霜月應(yīng)聲退下。
楚娫坐回床上,臉色不變,“偷聽了這么久,腿沒站麻嗎?”
“原來我家娫兒是個很有見識的姑娘啊!”某人一點(diǎn)沒有偷聽了人說話的自覺,臉不紅心不跳地站出來。
“我有沒有見識,用不著你管,喏,你今晚就睡那張榻上。大夫人恐怕沒那個心力過來查房了!”
“中氣挺足的嘛!看來那棍子打得不算重!“說著,朝楚娫這邊走過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