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鳶微微松開了手,對她使了個眼色就往外走,剛一出門就碰上了往里來的駱賦彥。
“參見皇上?!?p> “鳶才人?你怎么在這?”
“嬪妾聽說娘娘病了,便過來瞧瞧。誰知娘娘剛睡下了,嬪妾正打算回房呢?!?p> “哦?”
“最近蘇美人也染了風寒,娘娘素來與她親近,想來是沾上了。”
“嗯?!瘪樫x彥深沉地笑了笑,“那便去你那吧?!?p> 接著一連幾日駱賦彥都只去沉鳶那里,柳如顏出宮的事竟然沒被發(fā)現(xiàn)。只是這樣的平靜卻更讓她害怕。
夜里柳如顏換了東契士兵的鎧甲混進營中,一路摸索到了牢外。她手里有迷魂香,只要捂住守衛(wèi)大牢的鼻子便能將其迷暈,所以很順利就進了天牢。
“二哥!”她一邊低頭開鎖,一邊道:“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p> 牢中的人望著她戲虐地笑著,“柳如顏?!?p> 她猛地抬起頭,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
“師姐。”公孫怡怯怯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你也知道我最不會撒謊了。而且大師兄又是聰明絕頂之人,我……我怎么可能瞞得過他嘛……”她是絕對不敢告訴柳如顏自己是為了一只桂花雞出賣她的。本來她見到郭清就不敢撒謊了,誰知郭清這里的廚師做的桂花雞比仙人苑的還好吃,她一個激動就說漏了。
柳如顏真是恨不得掐死這個叛徒,但是眼下更頭疼的是郭清不肯放她回京了。
“如顏,那個狗皇帝害死了你父親,如今還算計著柳家,你難道愿意留在他身邊做什么寵妃么!”郭清望著眼前的女人,他不相信她會愛上別人。
“我留下,是為了報仇。”她對郭清也沒什么想隱瞞的。
“你留在我身邊,我發(fā)誓會滅了西楚為你報仇!”
“害死我父親的是駱賦彥,不是西楚的臣民!”柳如顏仰頭望著他,“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就算不是為了你。”郭清撇過頭,“我還是要滅了西楚?!?p> “那你我,只能是仇人?!绷珙伮崎_目光,大營里那樣溫暖,像萬花谷的冬日那般。只是無論是處境還是心境,都與以往大不相同了。
“你做得到么?”
“你呢?”柳如顏起身笑看著他,“告辭?!?p> “來人!”郭清一聲令下,門外的精兵便沖進來圍住了她,“把西楚的奸細綁起來!”
柳如顏雖然沒把幾個士兵放在眼里,但論武功她自然不是郭清的對手,一旁公孫怡顯然也不打算幫忙,除了束手就擒她也沒其他辦法了。況且留在東契她也更方便打探二哥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宮里是什么情況。柳如顏心里著急,一晚未合眼。
第二日破曉時分,一支西楚軍忽然從東邊打入東景關(guān),東契措不及防,幸而郭清臨危不亂才沒有慘敗。柳如顏趁亂和公孫怡逃出了東契,只是東景關(guān)正在戒嚴,她們只能在原來的地方落腳。
大地上的雪正在融解,陽光從房檐上垂著的冰柱子折射到窗戶上。天更冷了,柳如顏死死抱著懷里的暖爐,忍不住地打著噴嚏。“該死的冬天!”
“誰讓你跑出來的。在大師兄那不是挺暖和的嗎”公孫怡幸災樂禍地看著她,師姐從小就在府里沒過過苦日子,后來在萬花谷更是沒吹過冷風,再后來就是在南越那樣暖和的地方住了兩年,然后就進了宮,她身子本來就偏寒,這下在塞外凍得臉都青了。
“那你回去??!”柳如顏瞪她一眼,好不容易最近守備松了些,她又病得下不了床,這下恐怕真的回不去了。
公孫怡遞了碗姜湯給她,畢竟她們是一起逃出來的,如果柳如顏真出了什么事,郭清肯定不會放過她。
“客官?!币粋€小二敲了敲門,“有位客人讓小的給您送信?!?p> “送信?”公孫怡嘟嘟囔囔得去拿了信遞給柳如顏,雖然她很好奇是寫了什么,但她不識字也看不懂,只見柳如顏的眉頭越皺越緊。“怎么了?”難道柳子善有什么不測?要是這樣,師姐一定會不顧一切趕回京,萬一師姐有個好歹……
“沒什么,二哥已經(jīng)被救出了?!?p> 公孫怡舒了口氣,“那你為何愁眉苦臉的?”
“你不覺得,太蹊蹺了嗎?”從瑰陽公主的冷靜到二哥這么輕易就被解救了,這中間一定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