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
李穆青和赫連廷軒坐在路旁邊的陰涼處,吃著干糧。
這身子骨還是差了些,不過是在馬上顛簸了小半日,竟然有種酸痛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肩膀。
赫連廷軒立馬注意到:“穆青,是不是不舒服,我們要不然等著轎子前來吧。”
李穆青搖了搖頭:“不必,騎馬還快些?!?p> 哪里有那么矯情?
這般說著,她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拿出來一個保溫杯,倒了一杯水遞給赫連廷軒。
赫連廷軒看著冒著熱氣的水,不禁怔住。
又看了看她手里拿著的東西,黑色的,長長的,圓圓的,這是水壺?
可是這走了小半天了,熱水也應該變涼了吧?
李穆青倒是沒有隱瞞,這一路上,他還不知道要見識多少稀罕東西呢。
那保溫杯其實是李穆青從空間里拿出來的,包袱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若早知道有朝一日要走遠路的話,她該往空間里放一輛小轎車的。
閃瞎這些古人的眼!
“這是保溫杯,顧名思義,能保持水溫的。”李穆青言簡意賅地解釋。
赫連廷軒又不懂了,“水溫是什么?”
李穆青:“……”
“總而言之,就是可以讓熱水一直熱下去,可明白?”
男人恍然大悟,眼神里有些羨慕欣賞:“穆青能做出這?!乇鎱柡?!”
李穆青一口水差點兒沒噴出來,這可不是她發(fā)明的!
但又沒有辦法解釋清楚,所以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只是瞧見男人眼中沒有絲毫的懷疑,她終究還是松了一口氣,只要他信自己,一切都好說。
其實這也算是個小試探,只要赫連廷軒沒有懷疑,那么日后需要的東西,她就可以放心地往外拿了。
但是有一點。
“王爺,這東西,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還請王爺替我保密?!?p> 自己竟然是第一個?不知為何,赫連廷軒有些雀躍,他拍著自己的胸脯:“自然,我定不會辜負穆青的信任?!?p> 李穆青摸了摸鼻子,這家伙,興奮個啥?
“還有一件事情,請王爺務必要答應我?!崩钅虑嚅_口,神情認真嚴肅。
赫連廷軒一怔,“穆青請講?!?p> “如果有意外情況?!崩钅虑嗦_口,“還請王爺一定要第一時間保證自身安全?!?p> “穆青,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p> 赫連廷軒信誓旦旦地開口。
李穆青無語,她就害怕他說這個。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爺,我有方法自保。”李穆青搖頭,“你是千金之軀,一定要以自己為主,雖說你也征戰(zhàn)沙場過,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李穆青意味深長地看了男人一眼,“簡而言之,能打則打,打不過就跑,古人常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切勿為了一時逞強,而枉送性命!”
至于她么,她是有空間的,打不過就躲起來。
對于赫連廷軒,她覺得自己還沒有放心到能帶他進空間的程度。
赫連廷軒看著李穆青,良久未語。
李穆青內(nèi)心:這到底是聽懂還是沒聽懂?
倒是給個反應啊。
“穆青,可是在擔心我?”
他早年征戰(zhàn)沙場無數(shù),自然是明白李穆青所說道理的,可是沒想到她一個身處閨房的弱女子,也懂得這么多,還知道提醒自己,這讓赫連廷軒又是心疼又是感動的。
“?。俊弊约菏悄莻€意思?
好吧,就算是那個意思吧。
不過,看來他倒是明白了。
李穆青將東西收好,“王爺,我們出發(fā)吧?!?p> 赫連廷軒原本以為,李穆青騎馬也就是圖個新鮮和樂呵,最后是會坐轎子的,但又小半日過去了,他終于意識到,她是認真的。
明明已經(jīng)疲憊不堪,可她從未說過一聲累。
讓他這個七尺男兒都禁不住佩服。
每次他詢問能不能堅持住的時候,后者都自信一笑。
明媚飛揚,那種仿若將世間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肆意,讓他側(cè)目傾心。
二人趕路到傍晚。
是在一片荒野之中,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方圓百里不見人煙。
赫連廷軒有些發(fā)愁:“穆青,看來我們今天晚上要以天為蓋地為廬了?!?p> 說完,他便撿柴火,點了火。
其實赫連廷軒的表現(xiàn)還是出乎李穆青意料之外的。
她一直以為他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王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怎么會這種野外生活?
但是見他如此輕車熟路,她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些改觀。
赫連廷軒拿出干糧,便要放在火上烤。
“王爺,且等等?!?p> 赫連廷軒疑惑的眼神隨著李穆青的動作變成驚訝不敢置信。
只見李穆青在包袱里掏啊掏的,竟然掏出一只雞,然后一個個的透明的小盒子。
看起來甚是精致,也有些似曾相識。
李穆青并未在意男人的眼神變化,而是十分熟練地將雞架在烤架上,優(yōu)哉游哉地烤起來。
赫連廷軒看了眼那癟癟的包袱,能放得下一只雞?
他忍了又忍,狠狠地將那滿腹疑問壓了回去。
誰還沒有點兒秘密了。
尤其是穆青,他打一開始就知道,她很神秘。
這番操作,倒也正常。
這般想著,不知不覺中,一股香味鉆入了他的鼻子中。
“穆青的手藝真好?!彼滟潯?p> 他承認,有些溜須拍馬的成分在。
李穆青皺眉:“王爺,你還沒吃,怎么知道的?”
“……”能不能不要這么實誠?
忽然想到什么,赫連廷軒眼前一亮:“穆青曾做過烤魚,甚是美味,這烤雞的手藝自然差不了?!?p> 說話間,他瞥了一眼那小盒子,對嘛,烤魚的時候,有幸見過。
李穆青不說話了。
二人默默地吃完,休息片刻后,赫連廷軒起身開始脫自己的外衣。
李穆青瞇了瞇眼,他要做什么?
她有足夠的信心在他行不軌之事之前,將其“就地正法”。
“這地面有些涼,你鋪著我的衣服,想來會好一點兒?!?p> 赫連廷軒說著,將衣服鋪到了地面上。
李穆青:自己竟然想多了。
“穆青,你臉色怎么有些發(fā)紅,可是不舒服?”赫連廷軒有些緊張起來,這荒郊野嶺的,若是真的生了病,怕是要命的。
“我無礙的,王爺無須擔心。”李穆青頓了頓,“今天我們也不會露宿街頭。”
淡然而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