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前走就是江城了,墨零先去通知許州,讓他帶兵到兩界山等著?!苯?jīng)過數(shù)十日的行進,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越國邊境江城。
“是,屬下領(lǐng)命?!蹦懵牭姆愿缼е鴥扇艘宦废刃卸?,而秦瀲墨則和其他人一起在江城停留一日,等許州的兵馬到達兩界山之后再出發(fā)。
墨零走后,秦瀲墨他們直接順著官道進了江城,方凌然他們派出的沿途護送的隊伍也隨著一同進入江城。
離開越國都城已經(jīng)十五日了。
秦瀲墨和楚霖謠二人也沒有談起過秦芷云和方凌然最后說的話題。楚霖謠終于理解的秦芷云的用心,深宮生活注定不能平靜,既然是早晚的問題,那就早點解決吧。
楚霖謠記得,她剛剛跟方凌然說完話沒多久,秦芷云面色平靜的走過來伏在她耳邊對她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我一直沒選擇,但是你有?!?p> 她長長的發(fā)絲掃過她的臉頰,她的話語還輕輕的飄蕩在耳邊:“孫長雪必定會是他**中的一員,我何不滿足她,也給自己找點事做呢?”
走至城中,楚霖謠在驛館門前下了馬車,秦瀲墨站在車前說道:“今日我們先在江城停留,等墨零的消息,最晚后天我們就會離開越國?!?p> 這話是對大家說,也是對楚霖謠一人說的。
“楚霖謠,你要想回頭,還有一點時間?!鼻貫嚹脑?,楚霖謠并沒應(yīng)聲,剛剛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秦瀲墨低聲說這么一句。
方凌然派的送行的人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秦瀲墨怎么會不知道方凌然的用意。
楚霖謠只是微微頓住步子,嘴角輕輕揚起,一言不發(fā)的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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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兩界山的空氣似乎凝固一般,蟬鳴的聲響時斷時續(xù),遠(yuǎn)遠(yuǎn)的可以聽見江水在山腳下流動的聲音,江淮水流到這里比起上游不知道要大多少。
一彎銀月掛在天邊,山路上好像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依稀可見山體和路的輪廓。樹枝和樹葉都只有一個黝黑的輪廓,有點陰森可怖的樣子。
“中原的天氣真他媽的奇怪,熱的要死,還潮濕的不行。”一個只能隱隱看見體型壯碩的大漢蹲在樹下,小聲的罵罵咧咧著。
“噓,小聲一點?!币粋€臉部輪廓分明的男子低聲道,很快制止住了大漢的牢騷。
不遠(yuǎn)處,一陣馬蹄嗒嗒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幾個人順著大路騎馬過來了,蹲在樹下的人紛紛隱去行跡。
月色正好,樹葉輕輕擺動一陣,隨即恢復(fù)平靜。
壯碩大漢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靠在樹干上來回蹭著,他身上因為氣候的不適應(yīng)已經(jīng)起了大片的小紅疹,出奇的癢。他只能采取這樣的手法來控制一下。樹干隨著他的身體擺動微微搖晃著。
“好像人不怎么多,難道消息有誤?”那輪廓分明的漢子聽了一會,喃喃自語道。
“哼,”壯碩大漢一邊蹭著,一邊毫不在意的回答,“不就是那么數(shù)十人,難道我們這么多好手還捉不住他們么?嘿嘿,來一個算一個,來兩個捉一雙?!?p> “哼,這些中原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大家謹(jǐn)慎些?!毕惹罢f話的漢子比那大漢要謹(jǐn)慎一些,他揮揮手,樹背后又有一些身形微微移動了一下。
這里藏著的人竟然不止這二人,樹背后還藏著不下二十人,他們一直都沒有動,只有那壯碩大漢一直在動。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人果然不是很多。
“等一下。”走在最前面的青年突然抬手,后面的人立刻勒緊韁繩,將馬兒停了下來。
“怎么了?”一小廝小聲問道。
青年擺手,止住小廝的話,同時下馬來四處看著。
這青年正是下午和秦瀲墨等人分頭行動的墨零,他是要去鄴城通知許州的,讓許州帶兵來兩界山相迎的。
“哈哈,老子苦等半月,終于等來了你們這幫中原人!”壯碩大漢先忍不住了,大聲叫嚷起來。
藏身樹后的其他人眼見著大漢忍不住先跳出來,當(dāng)下也不再躲藏,紛紛從樹后現(xiàn)身出來,竟然有二十二人之多,而且一看就是訓(xùn)練有素。
“不好,有埋伏!”墨零大呼一聲,隨即對身后的小廝喊道,“快跑!”
然而,已經(jīng)晚了。當(dāng)他意識到不對示意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鉆進了別人的包圍圈。
此刻,他們?nèi)吮贿@二十多人團團包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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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驛館院內(nèi)。
楚霖謠在院子里活動,秦瀲墨坐在涼亭里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放著江城特產(chǎn)的茶,秦瀲墨無比悠然的品著香茗。
“嗯哼,明日一過再后悔可就晚了!”秦瀲墨又提起了下午的話茬,偏偏他的表情還是一派正經(jīng)的樣子,端著茶杯做沉思狀,也沒有看楚霖謠一眼,就好像他的這句話是對著空氣說的一樣。
楚霖謠很想無視他的這句話,偏偏秦瀲墨還在那邊聲音不大不小的念叨:“一別當(dāng)永別!”
楚霖謠走過去,刷的一下坐在他對面:“有什么話好好說,這么陰陽怪氣的可不像你?!?p> “我可不是在陰陽怪氣,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而已?!?p> “有什么需要勞您提醒的呢?”
秦瀲墨故作神秘的看看外面:“我已經(jīng)叫墨零去通知了,到那時候想要留在這里可是不成的了!”
楚霖謠不覺好笑:“我什么時候說要留在這里了?”
秦瀲墨得逞的坐直身子:“不是最好,那趕快打發(fā)那些人回去!”
楚霖謠知道他說的是外面那些方凌然派來的送行的人,據(jù)說是要將他們送到越國邊境的,她鄙視的看了秦瀲墨一眼:“這些人又不是我派來的,他們是奉命來送你的?!?p> “呵呵?!鼻貫嚹χ鴵u搖頭,不再說話。
坐了一會,天色黑了下來,楚霖謠輕聲道:“不知道墨零現(xiàn)在到哪了?!?p> 秦瀲墨正在斟水的手停下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到兩界山了?!?p> “兩界山?”不知怎么的,楚霖謠突然心里一動。
“墨零自幼習(xí)武,跟我也有很多年了,會沒事的。”一般的小毛賊是奈何不了他的。
“但愿?!眱山缟降牧骺芤呀?jīng)被秦瀲墨帶兵剿滅,應(yīng)該沒什么威脅了。
但是,楚霖謠心里還是緊張,這次和親,來去走的未免也太順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