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驚訝，方凌然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原來也是因為楚霖謠的與眾不同和時常冒出的小才氣而好奇的，那時候想的是如果這姑娘在身邊的話，或許會帶來一點新鮮的感覺。
可是現(xiàn)在，竟然連自己的心也深深地陷進去了么？就算是面對秦芷云那樣的絕世美女的時候，滿心滿腦子也都想的是她。
“殿下，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打算？”黎叔試探著問道。
方凌然回轉(zhuǎn)過身，臉上的表情竟然有些狼狽：“我不知道?！彼俏易矫涣说呐?。
黎叔低嘆一聲，早就知道會這樣。那個女孩子雖說相貌算不上多出眾，但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殿下的心。從隱雪城就看出來，殿下的淪陷只是早晚的問題，他們見第一面的時候就是那姑娘占據(jù)上風(fēng)。
那年四月，他陪著殿下第一去隱雪城。在城門口遇到一家北上的楚霖謠一行人，她在夕陽西下看到殿下的時候，兩人安靜的對視數(shù)秒。那時候，他就從殿下臉上看出來了感興趣的顏色，他沒有提醒殿下，他也想看看事態(tài)如何發(fā)展。
“當(dāng)斷則斷！”黎叔突然凌厲的聲音將少年也唬了一跳，黎叔這是怎么了。
方凌然迷茫的表情被這一聲冷喝驚醒，他閉上眼睛：“我再試最后一次?！?p> ———————————————————————————————————————
“東西都收拾好了，不要落下?！背刂{站在馬車邊上，盯著那些宮娥太監(jiān)們出來進去的收拾東西。
太子夫婦陪著秦瀲墨從里面慢慢走出來，兄妹二人在說著話，方凌然在一邊含笑聽著。
“楚姑娘，這些你還拿著么？”一個小宮女跑出來，手里拿著一些楚霖謠平日里收集的小玩意兒。
“不要了，送給你了。”都是一些無所謂的小玩意，當(dāng)時不過是好看，現(xiàn)在卻實在是帶不了了。
“奴婢多謝楚姑娘?！毙m女喜笑顏開的向楚霖謠道謝，其他人羨慕的看著她。
楚霖謠微笑著看著小宮女興奮的跑遠，這時他們?nèi)艘沧叱鰜砹?，楚霖謠上前行禮：“殿下，都收拾妥當(dāng)了，可以出發(fā)了?！?p> 秦瀲墨點點頭，他們一行人也不過數(shù)十人，其中連同楚霖謠在內(nèi)一共有五名女子。
方凌然和秦芷云二人親自將他們送至城門口，走到城門口已經(jīng)是晌午十分，不過今日天色有點陰沉，伴有時時的微風(fēng)。
秦瀲墨一行人的陣仗并不大，但是太子夫婦的陣容卻是不容小覷。
“好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送到這里吧。”走出城門不久，秦瀲墨看他們還沒有停下來回去的意思，自己率先抱拳說道。
方凌然和秦瀲墨一起騎著馬走在前邊，秦芷云和楚霖謠坐在馬車?yán)?，秦瀲墨的話讓大部隊停下來，等待著主子的命令?p> “三哥，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一下?！鼻剀圃茝能?yán)镢@出來，對秦瀲墨說道。
秦瀲墨看她一眼，點點頭。兩人一道停下來朝著不遠處緩緩踱去。
“三哥，你也知道霖謠是父皇親封的和親女官?！弊卟贿h，秦芷云思考了一下，打開話匣子。
“嗯，我知道，怎么了？”
秦芷云踟躕一下，接著說道：“三哥，你是不是對霖謠有什么感覺？”
秦瀲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遠處，說道：“和你要說的話有什么關(guān)系么？”
“是這樣的，”秦芷云正色道，“我猜父皇的意思是并不要讓霖謠回去的。父皇可能早就看出來太子他對霖謠有意思，所以才會主動派霖謠來的。”
秦瀲墨微微瞇起眼眸，想不到秦芷云看的也如此通透。
“父皇一心為太子哥哥打算，楚家大小姐是太子妃，如果楚家二小姐成為越國寵妃的話，太子的勢力更加鞏固，兩國的聯(lián)盟也會更加穩(wěn)定?！鼻剀圃平又f道，一邊看著秦瀲墨的臉色。
“繼續(xù)說下去?！鼻貫嚹皇呛咳?，他怎么會不明白秦芷云說這些話的意思呢。
“父皇雖說更加疼愛太子哥哥，但是對其他的孩子他也有感情。所以，他才會給我一定的權(quán)利決定霖謠的去留，但是父皇肯定也覺得我一定會留下霖謠?！鼻剀圃谱猿暗男π?，聲音停頓，“畢竟異國他鄉(xiāng)的日子并不好過，有個可心的人陪伴也是好的?！?p> 秦瀲墨聲音平淡：“父皇一向?qū)μ訉檺塾屑樱氵@番猜測不無道理。”
“可是我現(xiàn)在不想把霖謠留下了，”秦芷云堅定的說道，聲音低低的，“我知道太子對她的心思。但是我不想，不想讓她和太子在一起。”
“哦？”秦瀲墨倒是很意外秦芷云會這樣說，不由得挑起眉頭。
“哥哥不要問原因，我只想告訴哥哥一句話，楚霖謠此番回去父皇必定不悅，到時候還希望哥哥在父皇面前說一下，就說是芷云打發(fā)她回去的?！?p> 秦瀲墨一點就透徹了，沉聲說道：“我不會讓她留在越國的，她必定要跟我回去的?！?p> “這就好，芷云這里先謝謝三哥了?！?p> ———————————————————————————————————————
這邊，楚霖謠和方凌然并肩而立，各自看著不同的方向。
楚霖謠穿一身鵝黃色紗衣，頭發(fā)挽成一個簡單利落的發(fā)髻，插著淺紫色步搖。
“我還以為，你這次來是為了我?！边@句話讓楚霖謠全身一震，她沒想到方凌然這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子殿下，您說什么？”楚霖謠艱難的開口，那句話太輕，她可能沒聽清楚。
“我以為你這次來這里就不會再走?！狈搅枞蛔猿暗男π?，謫仙般的臉龐上布滿失落。
楚霖謠沉默。
方凌然接著說道：“既然來了，為什么還要走？”
楚霖謠看著不遠處塵土飛揚的官道，覺得這條路走到這里并不是盡頭，輕聲說道：“凌兄，來這里并非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早就在定北街和凌兄說過了的，難道你忘了？”
“我是奉皇上的命令來的，他并沒說我一定要待在這里，只是讓我來送公主?！?p> “這和其他人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就是，我不愿意留在這里，就可以離開。今天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楚霖謠不妨就挑明了說罷，公主成婚那天曾問過我，要怎樣的歸屬，殿下想知道么？”
方凌然目視著楚霖謠，沒有說話。
“楚霖謠并沒有說明雄心大志，對于歸屬也只有一句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是這個人，不是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