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蘭放了一半的心,但也發(fā)現(xiàn)梁懷谷年齡不大,腦子卻活泛的很,又常在鎮(zhèn)上打工,各行各業(yè)的都接觸過,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不像她先前想的那么好忽悠,估計她的小心思早就被他看破了,給她面子才沒說出來。不如直接把話說開了,讓他也給出出主意。
“這又怎么了?小臉兒皺的跟小老太婆似的!”梁懷谷瞧著留蘭好半會兒不說話,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他干慣了粗活,手也磨得粗糙不堪,本來沒事多少勁兒,但磨在留蘭嬌嫩的小臉兒上已經(jīng)痛感明顯了,可她這會兒也不顧上疼了,鼓足勇氣問道:“谷子哥,你見過梅子嗎?”說完便緊盯著梁懷谷等他的回答。
梁懷谷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沒見過,但好像聽說過一回?!闭Z氣不大肯定
“真的?你聽說過?那你好好想想,在哪兒聽說過?”留蘭興奮的跪坐起來,一個重心不穩(wěn),差點兒栽倒梁懷谷懷里,她的心理年齡可是和梁懷谷一般大,投懷送抱會羞澀的。
梁懷谷連忙扶住她,“讓我想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鎮(zhèn)南頭一戶人家,要在花園里挖個魚塘,我就去了,那時候天熱,主家心善,給喝的水都是酸甜的,送水的丫鬟說叫什么梅子水兒,不曉得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梅子?!?p> 梁懷谷說的模棱兩可,只因他模糊記得有這么回事,那梅子水兒雖然好喝,但他從小吃百家飯長大,任何吃食只要能吃飽就是好的,當時又忙著干活,哪顧得上好吃不好吃,很快就忘在腦后了,倒是給他送水的那個小丫鬟陪他說了好一會兒話,軟軟的聲音問了他好些問題,他憐她年紀小就要干活伺候人,有問必答。
留蘭聽梁懷谷提到梅子水兒,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酸梅湯,頓時喜憂參半。
喜的是既然有酸梅湯,必然也有梅子做的其他吃食,那就不怕她做出來的東西沒人敢吃賣不出去,而且如果有可能,她還能請教一下梅子的加工方法。
憂的是這梅子做的東西并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般是獨一份,原想著是空白市場,其實競爭還是存在的,她一無本錢二無手藝,很難在競爭中獲勝。
即使如此,也不能放棄希望,留蘭又趕著追問:“那你后來又喝過沒?外面又賣的沒?”
“沒有。”這回梁懷谷倒是很肯定的搖搖頭,“那家人是前些年剛搬到鎮(zhèn)上的,我估摸著,那東西大概是從外邊帶回來的,咱鎮(zhèn)上是沒有的?!?p> “從哪兒搬來的你知道不?”
“不曉得,有說口音是南邊兒的?!?p> 梁懷谷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上林鎮(zhèn),只能聽出來那家人的口音和他聽慣了的不一樣,南邊兒對他來說只是個概念,卻恰巧符合了留蘭的推測。
她估摸著,這里的人之所以不認識梅子,大概是這地方的氣候原本是不適合梅子生長的,只不過因緣巧合,不知道什么時候什么途徑,幾顆梅子核落在了這里的深山里,里邊又有那么一顆兩顆的長成了樹,慢慢的繁衍成了十來棵。有因為深山里人煙罕至,鮮梅果的口感又不討喜,才被忽視了好些年,之后被沈子林發(fā)現(xiàn)。
如果她的這個推理合理,那說不定在氣候溫濕的地方,梅子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甚至廣泛種植,再加上勞動人民的智慧,她能想到的那些跟梅子有關的東西,說不定早就有了。之所以還沒有廣泛流傳,大概也是價值不菲的高檔消費品,還沒進入尋常百姓家。
留蘭想到這些,登時笑彎了眼,底氣也足了,“谷子哥,你的錢,能借我使使不?”一邊說一邊還抱著梁懷谷粗壯的胳膊搖了幾下,說撒嬌,倒還真想那么回事兒。
“成!”梁懷谷立馬被糖衣炮彈擊中了,爽快的應承了。
“谷子哥,你最好了!”留蘭興奮的跳起來,繞到梁懷谷身后,“我給你捶背!”
話一出口,留蘭自己先滿頭黑線,這一招她以前常用在外公外婆身上,而且百試不爽,這回興奮過頭,條件反射了。
“呵呵!”梁懷谷倒是很受用,可惜他干慣了體力活,肌肉結實,留蘭柔軟的小拳頭敲在他的肩膀上跟敲在石頭上沒啥兩樣,才敲了十幾下,手就微微發(fā)紅了。
梁懷谷長這么大,可是頭一回享受這待遇,心里像又喝了那酸甜的梅子水兒一般,對留蘭的疼愛也更多了幾分,“留蘭,你使錢想買啥,哥帶你去買?!?p> “買鹽。”解決了錢的問題,終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的了,留蘭也放松了許多,痛快的回答。
“買鹽?家里沒鹽吃了?”
前邊留蘭雖然問了好些與鹽有關的事兒,但梁懷谷也沒往深里想,自從沈子林走后,兩家吃的鹽都是他買回來的,瞇著眼回想了一下,上回買鹽也不過十來天之前,這回鹽怎么吃的這么快?
“不是。”留蘭借機解放了自己的小拳頭,繞到梁懷谷跟前,鄭重其事地說:“谷子哥,你知道不,你喝的那酸甜的梅子水兒,就是咱們樹上結的果子做的。”說完繃緊了小臉兒,一臉嚴肅的看著梁懷谷,等著他的反應。
梁懷谷愣了好一會兒,才像是明白過來她話里的意思,“咱們的果子做的?你咋個知道?”
“爹跟我說的?!绷籼m又把專用擋箭牌沈子林拉了出來。
“他啥時候跟你說的?”提到沈子林,梁懷谷不自然的挺直了上身,沈子林與他,年齡上是兄長,意義上卻是父輩,是楷模,他雖從未說過,卻沒辦法抹去被他藏在倔強的外表下的深厚感情。
“在山里找見這些樹的時候就說了,爹說這果子叫梅子,鮮果子很酸,但熟透了也很好吃,過幾天等樹上留下的熟透了,你可以嘗嘗?!绷籼m說著早就想好的說辭,瞧著梁懷谷聽得極認真的模樣,不由緊張的舔舔嘴唇。
“他只說這果子能吃,你咋知道那梅子水兒就是這梅果子做的,你又沒見過那梅子水兒。”
往日沈子林進山,多是帶著他的,偏巧找梅子樹那一陣,鎮(zhèn)上一家做慣了的鋪子有事把他喊去了,小半個月沒回來,這會子又想起這些事,梁懷谷心里有些惱,留蘭畢竟年紀小,沈子林跟她說了什么不一定都記得清楚,如果當初他跟著,多少知道些,也不會拿梅子樹當柴燒,早知道再熟的主顧也該推了。
“爹說了,梅果子熟透了雖好吃,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倒牙,吃不完的梅果子可以用鹽腌了,曬成半干的咸梅果,咸梅果能做成好些吃食,其中一樣就是你說的梅子水兒。”留蘭的表情極為認真,一副“這都是我爹說的,你不信也得信”的神情。
出于對沈子林的敬重,梁懷谷就算是心里再埋怨自己也沒影響他相信留蘭說的話,“你知道怎么腌梅子?”
“爹把大致上的方法說給我了,但他也只是聽別人說的,沒自己做過,他還說等結了梅果子試試看來著,沒想到……”留蘭適時的做出傷心的表情,配合提高她這番說辭的可信度。
果然,看到她這副表情,梁懷谷也想起沈子林在時的種種好處,一聽他還有“遺愿”沒有完成,自然當仁不讓,“那咱就腌梅子,明天一大早哥就去鎮(zhèn)上買鹽,用多少咱買多少,晌午就能回來,下午咱就腌梅子!”
留蘭一聽這話著急了,“剛才咱不是說好了么,你說了帶我去的!”
有這么好的機會能去鎮(zhèn)上,買鹽是主要目的,她還有別的打算呢,按照穿越前輩的經(jīng)驗,只有趕集或者到縣城之類的地方逛街才能靈光乍現(xiàn)發(fā)現(xiàn)商機,既然縣城不常被身邊的人提起,想來是距離太遠,那她退而求其次,鎮(zhèn)上也行,即使她此行除了鹽之外毫無所獲,也得去看看,漲漲見識也行,畢竟她目前為止尚未表現(xiàn)出身為一個穿越者的優(yōu)越之處,還不能盲目自信。
“行,帶你去,不過鎮(zhèn)上可不近,十好幾里地呢……”與其說梁懷谷言出必行,不如說他就是見不得留蘭皺著小臉傷心的模樣。
留蘭心愿得償,眼角下彎,嘴角上翹,莞爾一笑,看的梁懷谷心里一顫,以前留蘭不怎么愛笑,他總想方設法逗她笑,就是愛看她笑起來的樣子,現(xiàn)在她愛笑了,而且是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笑,他還是看不夠,覺得這甜甜的笑,就值得他掏心窩子的對她好。
和梁懷谷商定了第二天去鎮(zhèn)上的事宜,認真的答應了他提到的各項事宜,留蘭樂顛顛的拉著梁懷谷回家,順道再借助他說服白氏和文氏同意她跟著去鎮(zhèn)上。
至于梁石橋村到鎮(zhèn)上的距離,留蘭并沒有放在心上,原因無他,以前有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代步,梁懷谷所說的十幾里地,在交通基本靠走的情況下到底是什么概念,她還很模糊,用一句矯情的話來說,時日尚短,前路還有太多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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