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你學壞了~
“朕先前讓你準備職業(yè)學院成立。師傅你找的怎么樣了?”
在開始籌備微草學堂時,花素律決定還要開辦職業(yè)學校。
一個時代不僅需要王蜂引領前進,還需要工蜂保證基礎穩(wěn)定運轉(zhuǎn)。
這個時代有太醫(yī)院的招收醫(yī)生學習,太常寺招收舞樂人學習跳舞唱歌、彈奏樂器等。
制度并不健全,更類似半工半讀,但已很接近職業(yè)學院的存在。
就是不知,這個設定是坑姐根據(jù)歷史設定,還是小說世界自我補全產(chǎn)生。
孫平道:“皇上,臣尋找雍都內(nèi)有關紡織、繡技、泥瓦、木工各職技藝經(jīng)驗精湛之人。但無論臣開出多么優(yōu)厚的條件,他們都不愿擔任學院師傅教學。”
花素律不解:“為什么?”
花素律作為皇帝,給予的待遇遠要高于他們在民間做手藝賺的錢,并且不禁止他們接私活,只是不準他們在學院以外的地方傳藝。
“你沒讓人和他們說,朝廷給他們養(yǎng)老嗎?”花素律問。
孫平自責道:“臣親自去勸說,當講的都講了,但他們就是不愿。您又說了不可強迫……”
花素律不解:“他們?yōu)楹尾辉福俊?p> 孫平無可奈何道:“他們說,祖師爺不讓隨便傳藝?!?p> “……”花素律呆滯震驚地看向他。
靠!
她忘了古代傳藝特殊的神圣性了!
古代認師父,教徒弟都是相當重要的事,甚至比找個爹、養(yǎng)個兒子要更慎重。
孫平見她這個表情,還以為她又要氣背過去,連忙道:“皇上您別急!臣已經(jīng)派人到地方尋找各行業(yè)出眾、又愿意傳藝的師傅!”
花素律下意識翻個白眼……
她若因此就生氣,那她的氣性也太奇怪點?
花素律隨意地甩下手。
對比安排給禮、戶二部尚書的醫(yī)館事宜,孫平做事已經(jīng)非常高效。
如現(xiàn)在學堂已經(jīng)開第二所,但醫(yī)館還沒落實……
反正花素律預計職業(yè)學院開設的時間,也是明年……
話完正事,花素律閑聊:“這些日子與攝政王處得如何?”
話鋒突轉(zhuǎn),孫平有些許意外地回道:“攝政王為人務實,不似朝中其他人辦事虛浮,喜求面子奢華。”
講起江若谷,孫平似乎對他分外欣賞。
花素律并不意外,笑笑道:“確實,攝政王的確出眾,否則先帝不會重用于他。”
她順著孫平肯定江若谷。
坦誠而論,不論是原著中、還是穿越來遇到的江若谷,都是做事干脆果決、底線清晰、性格穩(wěn)定,冷漠但不殘暴,確實比花素律更適合當一個皇帝。
最讓花素律欣賞的,是他做事分寸得當。
多一步不進,多一步不退。多一句不說,多一事不做。
一分不缺,一毫不少。
這種極為克制謹慎的處事方式,讓花素律難以抓到他一絲把柄。
她只能說……
丫真不愧是男主!
凸(艸皿艸)
孫平對江若谷的欣賞溢于言表,花素律本有點擔心,原著里他追隨江若谷,會不會因此倒戈?
但她一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不該如此懷疑孫平的人品。
況且,一個寬宏的君主,怎么能在意這種小事?
于是她秉持著宜疏不宜堵的原則,對孫平灑落隨意道:“沒事的時候,可以和攝政王多接觸。”
孫平在她身后愣了片刻,覺得這話似有深意,隨后眸中有一種了悟的色彩。
他走到花素律身側(cè),低聲堅定道:“臣明白。臣會好好監(jiān)視攝政王!”
花素律冷不丁驚了一跳,回頭瞪他。
這家伙說什么呢!
誰讓你……
一雙大眼中光亮閃過,花素律欣慰地看著孫平……
小伙子有覺悟啊!
花素律眼光賊兮兮地笑:“你學壞了~”
孫平頓時不好意思起來,紅臉訕笑地抱禮:“皇上莫要取笑臣?!?p> 花素律對他壞笑地晃晃手指,隨后像覺得作為一個皇帝這行為有點不得體,收回手指。
她斂住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嚴肅點。
然而剛嬉皮笑臉過,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她干脆放棄佯做出的嚴肅,隨意道:“朕沒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你正常來往就好?!?p> “臣明白?!睂O平憨實的面容上,難得的出現(xiàn)些狡黠的色彩。
君臣二人眼神交流一番,看著孫平眼中“我懂的~”
花素律放棄為自己的話正名,心中暗道:這小子倒是懂變通,不守著死教條不變了……
學堂的事穩(wěn)定下來,那邊醫(yī)館的安排也不敢再抻著。
每次看二位尚書大人來匯報工作進度時,言語中總要暗暗譏諷學堂或者孫平幾句。
每到這時,花素律不會為孫平辯解,只會用一種“你沒事兒吧?”皮笑肉不笑的冷漠表情看他倆。
二人見了這個表情,就覺得再說下去要觸霉頭,便不會再言語。
次數(shù)一多,這個表情都快成他倆條件反射。
終于到了萬事具備,只差定名的日子。
禮部選了好幾個名字,什么廣濟堂、濟慈堂、惠民閣,還有孫平之前惦記給學堂起的,同仁堂。
然而最后花素律大筆一揮,寫下一個名字。
二位尚書大人舉著那條字幅,面面相覷地互相看了好幾眼,嘴里有一千一萬句反駁的話,最后愣是沒敢說出口。
畢竟皇上已對他們有許多不滿,沒必要在這事上給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掛匾那天,圍觀的一眾人就見到……
“雍都第一人民醫(yī)院”
*
因為天愈加冷,平日鍛煉的地已經(jīng)挪進光明宮左殿。
初雪飄然而至這日,遠在平安的秦艽終于回宮。
他來復命時,花素律正方圓的教導下,在左殿里吭吭打沙袋。
“奴才秦艽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秦艽一進門就跪下叩頭,動作行云流水,一點不見生疏。
花素律擦掉額上的汗,叫他起身。
“謝皇上。”秦艽謝恩起身。
這一站起來,花素律才細看清他人。
“幾月不見,朕看你似乎長高不少?也瘦不少。”花素律有些驚訝。
她記得秦艽出去時和她差不多高,現(xiàn)如今約莫著比她高一頭。
“承蒙皇上惦記,奴才確實長高不少?;噬蠚馍埠昧瞬簧??!?p> 秦艽比剛出門那陣長開不少,臉上的棱角線條開始顯現(xiàn),有幾分大人的英氣模樣。
花素律摸摸自己臉蛋,猜想或許是她剛鍛煉完,臉紅撲撲地看著有血色的緣故。
她對旁邊幾個捧著外裳袍子與披風的侍女打個手勢,她們連忙過來服侍。
花素律抬著胳膊,受著眾人的服侍穿上衣服,對門口躬腰的秦艽道:“外頭雪霽初晴,想來風光正好。陪朕走走?”
秦艽當然樂得,忙躬腰連聲應是。
回宮復命,他心中有喜亦有忐忑,恐差事辦的不得皇上意。
眼下瞧皇上的態(tài)度,當是無礙……
如此,他暗暗松了口氣。
寒風百花凋,唯一耐寒的梅花還沒到時候開。
御花園里光禿禿的也無甚好景色。
但雪覆樹梢,置身一片銀白,倒也別有番趣味。
伺候的宮人都遠遠地跟著,二人腳踩白雪,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次回去,可見到你父母?”花素律雙手揣在貂皮的手圍里,隨意地話家常。
秦艽雙手輕輕托扶著她的胳膊,感激地回道:“謝皇上掛心,奴才回去見過了。發(fā)災時,奴才老娘受了點傷,好在無大礙?!?p> 頓了一瞬,秦艽將頭垂下兩分,語氣愧疚道:“請皇上恕罪……劍南道的事,奴才沒查明白?!?p> 雖抓住幾個人,但秦艽心里明鏡似的,那只是幾條小魚,根本無濟于事。
不除真正的幕后之人,這些小魚無論死多少,總還會有新的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