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元三這邊在送別師父師姐后便徑直來到了店鋪這邊。
藥師和林晚月是一起離開的,老頭子是這樣告訴元三夫婦的:“漠國那邊突然出現(xiàn)了瘟疫,短短一夜之間便有一座村子淪陷,目前尚不知病因以及傳染源,實在恐怖。你們雖離那邊較遠,但不得不防?!?p> 然而漠國和垣國之間還隔了一個南國,所以兩人并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囑托師徒二人小心。
……
收起回憶,元三打量起了這個裝修很新的店鋪,很是滿意。當初江穗禾和元三選擇小院的時候決定的位置偏南,算是遠離了繁鬧區(qū)域,不過也有好處,一為安靜,二為周圍多為住宅區(qū)。他已經(jīng)能想到一副景象:左鄰右舍向店鋪里的他們笑著打招呼。
就像當初在藥谷時,老頭子與那個沒有命名必要的小鎮(zhèn)一樣。
然而就在他出神地想著的時候,那邊忽有人吵鬧,元三攔住一人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但是對方卻狠狠瞪了眼元三,不發(fā)一語地離開,叫人無奈。因而在求問不得后他隨著人流來到了告示牌這邊,定睛望去,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天下長平,然兇獸蠻橫興于野,于云盡城如食肉之蛆,故天子下旨,興兵十萬,保家衛(wèi)國,斬妖除魔。一家一人,月薪從優(yōu),重補少稅,應忠于王師,肅清天下。欽此?!?p> 而待官服人員讀完,四周嘩然。
“如今十家都湊不齊一桌人,我們去哪里找人?”
然而在一聲怒斥之后,嘈雜的人聲散去,只是臉上蒙上的一層陰霾吹不盡。
回至小院后的元三將此事告知了江穗禾。江穗禾面露難以置信之色:“可是我們家就你一個男人啊?!?p> 元三嘆氣:“沒事,我明天找苓子去問問。”
說做就做,隔日天一早便離開溫暖的被窩要去找苓立身,然而不待他出門,苓子卻已經(jīng)讓老代帶了話來,稱:“老三不要急,這告示并非是皇城那邊傳來的,苓子在云盡城也有些話語權,大概晚上就會出結果。”
代弘毅沒有食言,約在日暮之時告示更新了。而更新的內容便是這方面的,說是什么“念及鄉(xiāng)親們不易”等等故將征兵對象改為了“凡家有兩人以上男丁者”。
至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
又過了三日,店鋪開業(yè)。其本身就有底子,在孫好修等人的幫忙下裝修并不是難事。
當鞭炮響徹,紅布落地,所有人都不由得面上帶起了微笑,紛紛恭喜道:“新店開業(yè),祝你們夫婦二人日進斗金,吉祥永照!”
卻不想江穗禾笑道:“多謝各位美意,只是這日進斗金就算了,我們只要能養(yǎng)活自己就好?!?p> “哈哈。”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賓客落座,觥籌交錯,惹得墻外行人不時頓步。
說實話,江穗禾本覺得不必如此高調,然而元三卻覺得:“只有這樣名聲才算出去?!?p> 微嘆。元三的話不無道理,算是另類的打廣告,可是,開這藥鋪是為了賺錢嗎?
是,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但其功利性實在讓江穗禾如鯁在喉。但這又是他們二人同時做的決定……
“姑娘,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袁青的話打斷了江穗禾的思緒,驚訝道:“不多待幾天嗎?”
一旁的澹臺式微也是微微皺眉,不明白她這么早回去干嘛。然而袁青卻說道:“不了,過幾天是我祖母的壽辰,我得回去了?!?p> 對此,江穗禾二人張了張嘴,并未再多挽留。畢竟別人長輩的生日,怎么說也得回去一趟。因此在微愣之后,江穗禾無奈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你了?!?p> 袁青笑道:“姑娘不要多想,等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來的,只是到時候你們可不要不歡迎我啊?!?p> 江穗禾自然是笑著說“歡迎還來不及呢”,末了,又道:“既然如此,今夜你就不要離開了,留下陪我睡吧?!?p> 因此當天晚上,兩女擠在一起或哭或笑,耽擱了許多燭光。
“袁青,實不相瞞,我其實是想讓水香跟著你去的……”
“哎呀,你就不要老擔心我啦,再怎么說我也是袁士林的女兒,還能出事不成?”
江穗禾心想確實是,只是還是不免難過,袁青又攬住她肩膀笑道:“也許我們用不了就能再見面了。先前聽溫言說他二哥發(fā)現(xiàn)了一張藏寶圖,所在位置離云盡城不遠,等我參加完我奶奶的生日宴,再和他們一起過來?!?p> “那你這樣頻繁出走會不會讓人不滿?”
話音剛落,江穗禾便見袁青神色一暗,不由自責,因探手同樣攬住對方,安慰道:“到時候再說,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新運城呢?!?p> 袁青好奇為何,而江穗禾也沒有隱瞞,輕聲說道:“我母親也在新運城那片區(qū)域?!?p> “喔,我還以為你是專門來找我呢。”
但話剛說完袁青便后悔了,不由得俏臉通紅。江穗禾忍俊不禁,抱之更緊,道:“可不就是去找你的嗎?”
……
夜深人靜時,院子內走過一個身影單薄的女子,正是沈水消。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搖頭低語道:“都怪昨晚喝了酒?!?p> 卻不想再次經(jīng)過江穗禾和元三房間時,里面突然傳來一聲夢囈:“水香幫我!”
沈水消聞言驚訝,莫不是江穗禾做了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