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眾女玩過后又回到房中,微暖,人皆面紅。
而反觀元三等人那邊,先前也因喝了酒,嘴里胡言亂語,好不混亂。
眾女見狀,不由得啞然失笑,忙勸阻他們少喝點。于是在微微清醒之后,他們結了賬,各回各家,由此這個宴會方才結束。
卻不想臨走前,澹臺式微忽地拉住了江穗禾,道:“我的份子錢還沒給呢,姐姐我窮,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p> 說罷拿出一個紅布包,不由分說地便塞給了江穗禾。笑道:“回去再看吧。”
江穗禾回笑,然后將紅包放入懷中,剛欲說些感謝話,卻不想澹臺式微忽地眉頭微蹙,稍顯嚴肅地說道:“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先說另外一件事。”
“是袁青那邊的。先前我碰巧撞上她暗自抹眼淚的場景,細問之下才得知她在溫家那邊并不如你我所想的那般。你且聽我細細說來?!?p> 聞言,江穗禾不由得內心一緊,大氣不敢出。原來,不知是何人傳出了袁青曾給人當過侍女這件事,引得溫家那邊頗有微詞。本來吧,溫家那邊是心知肚明的,本想將此事壓下去,但耐不住人多嘴雜,使得那邊的下人人盡皆知,于是明里暗里地對袁青多有不屑。更有甚者于背后諷刺:“有千金之身,卻無富家命?!闭f的便是袁青平時節(jié)儉風格,同時也暗諷她早些年當過侍女這件事。
江穗禾默然,又問溫言是否知道此事。澹臺式微又嘆道:“大概率不知道,袁青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從小看人臉色的她心思敏感的很,怎會告知溫言?”
“終究還是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影響到了她?!苯牒躺裆鋈?。以前跟在江穗禾身邊的時候她上面尚且有江穗禾能夠鎮(zhèn)壓住那些奴才,如今她成為了主人,反倒是一時難以適應。
“要是有人能幫她就好了。”短時間內想讓袁青改變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平時身旁有人輔助的話將會加快這個過程。思來想去,此人非親近之人不可,江穗禾可以,溫言可以。只是前者剛結婚,后者還要繼續(xù)考取功名,皆難勝任。
突然,澹臺式微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個人的影子,道:“你看水香如何?”
水香是一個能干之人,且做事果斷還要勝過江穗禾,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選,然而江穗禾卻道:“不妥,且不說她們二人認識不久,就說水香那邊也并非我的追隨者,不適驅使?!?p> “不如你去試試?”
江穗禾再度搖頭:“不好說,這叫我如何開得了口?容我先回去想想吧?!?p> 見狀,澹臺式微也只得作罷,就此離去。而回至小院的江穗禾又將此事告知了元三,聽了,元三唏噓不已:“瓊樓玉宇也有高處不勝寒啊?!?p> 說完又道:“我倒覺得你不妨親自去和袁青說道說道,看看她的真實想法,也好比我們暗自揣測免得幫了倒忙。若實在不行,就由我親自去和溫言說?!?p> “前面可以,后面就算了。袁青的想法我大概知道一些,她并不想去麻煩溫言,本來溫家那邊的人就對她有些不滿了,若再去將溫言拖下水,恐怕只能解一時之憂,難絕后患。”
說完,二人皆有沉默。人心尚且隔著肚皮,更何況整個溫家如此多的人,有“前科”在身很難服眾。
因此次日江穗禾便找上了袁青,說起了此事。誰知袁青卻搖頭道:“其實還好,她們也只是喜歡在暗地里非議,明面上卻還不敢?!?p>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們在背后議論的?”
“是一位姐姐告訴我的?!彼跍丶也⒎枪铝o援,或許是激起了同為嫁人婦的感同身受,其中不乏人對她抱有善意。
是啊,沒有不透風的墻,惡語寒言終會使當事人心寒。想到這,江穗禾面帶慍怒,道:“這些人真是可惡?!?p> 然而她說出來又不由得喪氣,沮喪于自己“氣話”的蒼白無力。
不想此時門外卻突然有人走了進來,正是江渙渙。
“怎得你又生氣了?可是元三惹得禍?”
江渙渙此前是去送祝緣剛回來。不想剛回來便聽到自家小妹的咒人之語,頓覺奇怪。
而在聽完后,江渙渙雖有憤慨,但還是驚愕更甚,然而本就不善此道的她也并沒有什么辦法。只是覺得奇怪為何溫家不制止這種風氣,到時候丟人的可是他們自己。
最后兩人又安慰了袁青,讓她多在這邊待上些時日,多出去走走散心,否則早晚憋出病來。
袁青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怎會不知道利弊?!?p> 說完又主動轉移了話題,笑道:“對了,姑娘,我先前聽你說你們打算在云盡城開一藥鋪,可有心儀的地方了?”
聞言,江穗禾心中為袁青惋惜,但見對方這笨拙的轉移話題又不覺好笑,因笑道:“我還正要和你說此事呢。之前式微那邊送了我一份地契,離家不遠,正好適合開一藥鋪,到時還得請你們幫幫忙?!?p> 袁青也笑道:“也好,正巧找些事做做。”
而待袁青去找溫言之后,江穗禾才收斂笑容,對姐姐道:“姐姐,母親那邊如何?”
說實話,哪怕先前有和祝緣消除隔閡,但感情二字豈能簡單?數(shù)年的疏遠使得母女至今無法適應二人的關系。再難如兒時那般牽起母親的手,笑稱“手冷”。
本來她也要去送別,甚至有讓她多待些時日,然后親自送她回去的。然而對方卻拒絕了,許諾道:“等我處理完那邊的事情我再回來。”
何事她沒說,何時她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