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面談
唐虎虎?著名?
“不知這位先生著有何書?”斐公子思索著問道,秦夫子也一臉我怎么沒聽過有這么號人物的表情。
這個...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
俆知州輕咳兩聲,突然變得支支吾吾:
“那個...嗯,這個...嗯...就是女子們愛看的書?!?p> 話音剛落,對面兩個男人一臉古怪看過來,特別是好友,眼里除了古怪還有詫異,那神情,仿佛在說:
多年不見,原來你變成這樣的人。
俆知州縮了縮脖子,埋頭悶聲喝茶。
他也是偶然從姨娘那里看到那些話本子,先是被里面的癡情不孝小白臉男子的行徑給刺激到,接著又被女子大膽追求一夫一妻的潑辣行徑給嚇到...
怎會有人有這種荒唐想法!
說是大逆不道也不為過!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作為子女,自然要隨了父母心意,豈能私自大膽追求?
且成親后一切要以孝道為先,以父母為尊才是正理,豈可為了討好那些婦人小心思,枉顧父母生養(yǎng)之恩?
還有一夫一妻的念頭,簡直是...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當即訓斥了姨娘,責令她將話本子都拿了出來。
然后--
然后他強迫自己硬著頭皮看完那些話本子,看一頁罵一頁,罵著罵著就看入了迷,最后心細如絲發(fā)現(xiàn)里面的小心機。
這唐虎虎和德天閣,關系不一般啊。
不然怎會那么巧,唐虎虎書里的稀罕東西,德天閣都有賣?
哪怕不是德天閣直接賣的,也或多或少和德天閣有些關系,一般人不知道,他一個知州,想知道并不是難事。
可惜他沒有證據(jù)證明德天閣和唐虎虎的關系,負責刊印話本子的書鋪說唐虎虎每次都戴著面具,從未露出真容。
其實證明了關系也不能如何,畢竟話本子不過是話本子,這種程度也不算違反律法。
加上夫人遠房親戚的親戚跟德天閣有些關系,他便沒有繼續(xù)追究。
一時間三人都沒再開口。
氣氛莫名尷尬。
秦夫子端起茶杯,慢悠悠喝茶。
斐公子看一眼好友,神情無奈搖搖頭,“遠志身為地方官,對地方一舉一動如此了如指掌,有心了?!?p> 當了半天鵪鶉的徐知州眼睛一亮,抬起頭來。
對,就是這樣的!
他作為知州,有必要知道管轄之內(nèi)的婦人們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這話本子如此流行,他也是為了更好管制州民才看的!
“是下面師爺調(diào)查后報告上來的?!?p> 他神色如常地補充了一句,“府衙里還有好些,如果對經(jīng)商之道感興趣,老師和子宴也可以拿去一看?!?p> 秦夫子:“......”
斐公子:“......”
從府衙出來,聽秦十三說要去德天閣,秦夫子和斐公子便提出一起去瞧瞧--
被俆知州那么一科普,兩人著實對這個學子家的鋪子多了幾分好奇之心,反正也順路,便一起去看看。
秦十三欣然同意,“正好今日小亮哥哥來了鎮(zhèn)上。”
聞言小思嘟著嘴低著頭,不停用腳尖碾地上的土。
爹爹這就要和十娘見面了嗎?
她心里很糾結。
她喜歡十娘,越來越喜歡。
其實,若爹爹也喜歡十娘,讓小白當她后娘,好像也不錯...小白應該不會像小姨嘴里那些壞女人,當了后娘欺負她...
可小姨不了解小白,還是會誤會會擔心會生氣的吧...
小思覺得自己好難,小小腦袋瓜子塞滿各種念頭。
幾人馬車很快到了門口,這會兒德天閣已經(jīng)關門,等人來開門的功夫,秦十三解釋一句:
“德天閣的東西都是限量售賣,一般上午就賣完,所以下午關門歇業(yè)?!?p> 秦夫子若有所思看著門上招牌。
“果然誠如遠志所言,供不應求?!?p> 斐公子抬眼打量德天閣,不大的鋪面,樸實無華的裝修,招牌也并不打眼,實在看不出有何獨特之處。
此時鋪子前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頗有幾分蕭條之意。
不像需要很多柴火的樣子。
想到此斐夫子轉過頭看秦十三,“十三今日在州府可查到了想要的資料?”
他親自出馬怎會查不到。
秦十三笑笑,“查到一些,不過還需要一番規(guī)整?!?p> 秦夫子將視線從德天閣招牌上收回。
“十三,往日小亮家送來的酒水和吃食,你可知道價錢?”
秦十三一愣,旋即搖頭。
“這倒不曾問過,爹爹為何這般問?”
就知道如此,秦夫子微微沉吟,半晌道:“你這好友的家境,可算不得不好啊?!?p> “如今他家鋪子生意不錯,是有些盈余”
秦十三說,“不過最近建房子雇工人,花銷很大,手頭緊張得很,不然也不會托我查柴火價格了?!?p> 正說著,體育從里間提著一個大盒子出來,看到秦十三滿臉笑意上前打招呼,“秦公子來了,我們公子被云旗勝云姑娘喊走了,說要晚點回來,讓你今日不用等他?!?p> 秦十三一怔,啊一聲有些抱歉地看向自家爹爹和斐公子,“看來來得不巧?!?p> 小思原本糾結了一路,聞言松了口氣,眸中閃過喜色,她打著哈欠上前拉扯斐公子的袖子。
“既然如此,以后有機會再來吧...爹爹,我困了,快點回家歇著吧?!?p> ...
白拂一臉意外地看著面前的云旗,和主座上一位四十歲左右的魁梧精悍男人。
下午才和云旗談完,白拂本以為她需要些時日和家人商量,卻不想才過了幾個時辰,云旗便派人來尋她,說她父親想跟她詳談。
云旗的行動力讓白拂對她,也對虎嘯鏢局的好感度,又增添了幾分。
她是那種奉行凡事干了再說的性子,雖然因此吃了不少虧,但性子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心底也不是那么想改,自然傾向于行動派的合伙人。
主座上的男人,叫云鷹揚,云旗的父親,云虎嘯鏢頭的大兒子。
白拂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來對方,是因為男人左眼角有一條疤痕,聽姚二哥說過,是當年跑鏢遇到匪賊時受的傷。
當時他們一行幾十人,壓送一批重要物資,途遇上百人的匪賊毫不退縮,最后硬是拼出一條生路。
正是那次一戰(zhàn),虎嘯鏢局徹底打響了名聲,也因此奠定了虎嘯鏢局在大業(yè)國的地位,從一個三流鏢局一躍成為一流鏢局之一。
“小子見過云掌門?!?p> 詫異不過一瞬,不等云旗介紹,白拂禮貌躬身行禮。
“白公子認識我?”
主座上傳來男人渾厚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一進門,云鷹揚便將她打量了個徹底,雖然不至于失禮,但對方那犀利的眼神還是讓人很不自在。
可白拂也不是一般人,她抬頭笑著對上對方視線,神態(tài)自信又坦蕩。
“只是聽姚二哥說過云掌門一些軼事,久仰云掌門大名,算不得認識?!彼f道。
這小子看到他臉上的疤居然毫無怯意,云掌門心中詫異,面上卻不顯,只伸手作請:
“白公子坐下述話吧?!?p> 下人端上茶點,云旗忙趁機緩和氣氛。
下午她急匆匆找父親說了合作的事情,父親是個不輕易信任誰的性子,擔心她被誆,便讓她喊來白公子說詳談后再說。
她再三說明是自己先談合作的事情,讓父親不要擺譜嚇到人家,父親答應得爽快,誰知等人一進來就板著一副面孔...
云掌門掃女兒一眼,視線落在白拂身上,伸手作請,白拂點點頭端起茶。
“想不到白公子如此年輕?!?p> 待白拂喝了兩口茶,云掌門才再次開口,“不知白公子是哪里人士?家中有哪些人?是否曾做過這些生意?”
就知道逃不過這一審問環(huán)節(jié)。
白拂放下茶杯。
“小子剛從西域回來,如今孤身一人,家父在西邊做過相關謀生,所以略懂一些?!?p> 云掌門笑了。
“那便是無可查證了?”
“爹!”
云旗見自家爹爹一點不迂回,有些急了,“怎么是無可查證呢,姚二哥說過是在西邊跑鏢時遇到的白公子,姚二哥的話您也不信嗎?”
“你坐下!”云掌門對女兒使個眼色。
云旗還要再說什么,被爹爹一個眼神震住,不甘地坐下。
兩人互動落在白拂眼里,她想了想,看向云旗神態(tài)自若寬慰道:“畢竟第一次見,云掌門不信任我乃是常情,云姑娘不必如此?!?p> 說罷她轉向云掌門:
“確實無法查證,但既然是談生意,那便用生意來說話吧,云掌門也不必立刻表態(tài),等小子準備一番后您再決定也不遲?!?p> “白公子倒是個明白人?!?p> 云掌門點著頭,“煤炭生意,做小了無利可圖,做大了牽涉甚廣,資金周轉也是個需要從長計議的事,白公子莫要貪進,定要做好萬全計劃才行?!?p> 這話沒錯,白拂也不多解釋,“多謝云掌門提點。”
生意雖然沒敲定,但該談的還是要談,云掌門前前后后一番問,白拂一一作答。
云旗送白拂離開后又去了父親書房。
門口侍衛(wèi)攔住她,“小姐,老爺在和人談事,您稍等?!?p> 云旗往里瞧了瞧,“誰來了?連他的寶貝親閨女都要避讓?”
侍衛(wèi)目視虛空,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
看樣子是真有事。
云旗雙臂環(huán)抱胸前,將身子斜靠在廊柱上,“行,我就在這里等著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