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討價還價

　　“吳掌柜的，我跟我娘親都是村里沒有見識的，對于這價格，我們還真不知道。既然找上吳掌柜的了，那自然是聽吳掌柜的?！鳖櫰吣镄Φ臒o害，“不過七娘覺得吳掌柜肯定會根據(jù)菜品賣的價格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的?！?p>　　小丫頭精怪精怪的。

　　吳掌柜忍不住笑：

　　“你這小丫頭，還怕我坑了你不成？”

　　“就是不怕，才讓吳掌柜的訂價格?。　?p>　　吳掌柜挑眉，思考了一會兒：“雖然我很看好這涼拌山麻楂，但是，在我這福香樓二樓，它不可能作為單獨的菜品出現(xiàn)的，只能是配菜。配菜自然是不能收銀子的！一樓么，來吃飯的，都是些普通人家，這一盤山麻楂，最多也就十文錢。做成包子，跟我這兒十五文一個大肉塊包子自然是不能比的，最多能賣十二文一個。所以，這山麻楂我只能給你五文一斤。”

　　蘇氏已經(jīng)驚訝的長大了嘴巴，要知道，種植的菘菜最多也不過三文一斤。這山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草，居然能賣到五文錢。

　　白面十文錢一斤，普通的大米十文錢一斤，上等點兒的大米十五文一斤，豬五花肉十七文錢一斤，瘦肉十五文錢。

　　按照顧七娘了解過的食物價格，吳掌柜的給的這個價格真心不算低。

　　她跟蘇氏上山，一天怎么著也能摘五十斤山麻楂吧？

　　這樣算下來，一天也能有二百五十文的入賬，一個多月下來，怎么也能攢點兒銀子。

　　不過，問題來了，自己太小，蘇氏身子不好，接連的勞作，雖然只是摘野菜，但是兩人恐怕吃不消，而且，每天都弄那么多的野菜，很引人矚目的，到時候肯定會引起麻煩，到時候這所得的銀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在手里焐熱呢。

　　吳掌柜的見顧七娘不說話，以為她嫌價格低，頓時眉目間就帶上了不悅。

　　山麻楂對于福香樓來說，可有可無。他不過是覺得顧七娘這小丫頭機(jī)靈伶俐，看著歡喜，所以順?biāo)浦郏羰沁@么貪得無厭，那么不要也罷。

　　這一瞬間，顧七娘心里想了許多可能，最后才抬頭，堅定的說：

　　“吳掌柜，你給的價格很高，但是——”

　　“你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七娘是想讓吳掌柜的把所有的都買走。”

　　“所有的都買走？”吳掌柜的有點兒不明白顧七娘是什么意思了。

　　“我們不賣山麻楂，這東西只要靠山，就有許多。我年紀(jì)太小，我娘身子太弱，可能我們不能滿足福香樓的供應(yīng)。還有，我跟我娘兩個相依為命，多有不便……若是吳掌柜的能夠都買走，七娘感激不盡，日后，吳掌柜的若是有需要幫助的，七娘必定不會推辭?！?p>　　這下吳掌柜的明白了顧七娘的意思了，山麻楂做法簡單，說是配方，還真算不上，不過顧七娘表達(dá)的意思就是把山麻楂的所有都賣給福香樓，她們不用每天去摘菜，也不存在長期的收益了。這樣算起來，是福香樓占便宜。

　　“七娘當(dāng)真要這么做？”

　　“是的，吳掌柜的，我們可以立契約，七娘絕對不反悔?！?p>　　在商言商，這樣的事兒有契約是最穩(wěn)妥不過的了。

　　福香樓的帳房先生很快就在吳掌柜的指使下寫好了契約，吳掌柜的示意他念給顧七娘還有蘇氏聽。

　　“吳掌柜的，我識字……”一旁站著一直不吭聲的蘇氏突然出聲。

　　咦？這倒叫吳掌柜還有賬房先生吃驚不小，當(dāng)然，吃驚的還有顧七娘，她可不知道蘇氏認(rèn)字的事兒。

　　賬房先生把契約遞給了蘇氏，蘇氏一字一句的念給顧七娘聽，契約寫的很合理，對福香樓對顧七娘都是一種保護(hù)，不過最后也鄭重的加了一條，簽訂契約之后，這山麻楂就不準(zhǔn)再賣與任何一家酒樓了，若是被福香樓發(fā)現(xiàn)則顧七娘要賠償福香樓的損失。

　　契約是賬房先生寫的，他自然知道蘇氏念得對不對了，這樣一個鄉(xiāng)下女子都識字，倒是讓人高看幾分。

　　蘇氏執(zhí)意不肯讓顧七娘按手印，而是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顧七娘吸了一下鼻子，她知道，蘇氏這是用自己的法子保護(hù)她。雖然有契約，但是誰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什么變故，她寫名字，是為了防止以后若真的有事兒，自己承擔(dān)就行。

　　“七娘，雖然你個頭小，你娘身子也不太好，但是每天去山上弄山麻楂，應(yīng)該不是難事兒吧！”

　　契約一式兩份，一人一份，收好了之后，吳掌柜的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吳掌柜，我都五歲了，可你看我的個頭，才這么點兒。我不能繼續(xù)干活了，這樣會影響我長個子的！至于我娘，身體不好，自然是能不做就什么都不做了，這樣才能養(yǎng)好。再說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顧七娘這么說，吳掌柜的也不好繼續(xù)追問了。

　　“給，這是五兩銀子。”

　　五塊小碎銀子遞到了蘇氏手里。

　　出來一趟，就拿到了一家人忙活一年都不可能剩余的銀子，蘇氏愣愣的，完全不敢相信。

　　還是顧七娘拽了拽她的衣袖，她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激動的接過了吳掌柜遞過來的銀子。

　　“多謝吳掌柜的，我們出來時間夠長了，這會兒該回去了?！鳖櫰吣镄χf道，“對了，那山麻楂摘回來之后，用熱水焯過，要放在涼水里鎮(zhèn)一天，期間要換三到五次水?！?p>　　吳掌柜的點頭，親自送了兩人出門。

　　“七娘，以后若是有什么好吃食，歡迎你來福香樓找我。”吳掌柜的在她們要走的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只是潛意識覺得這個小丫頭一定會給她驚喜。

　　“好的，吳掌柜?！鳖櫰吣锾鹛鸬膽?yīng)聲，然后一蹦一跳的牽著蘇氏的手往村里停放牛車的地方走去。

　　蘇氏還在震驚之中，今兒個進(jìn)了福香樓，一直都是七娘在跟那個掌柜的交談，自己這個當(dāng)娘的，就跟個擺設(shè)一樣，原本以為七娘只是胡鬧，可沒有想到，居然拿了五兩銀子回來，真簡直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