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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刑獄司

六十七、抄家除惡更良籍,烹茶閑談試其心

天庭刑獄司 如墨君 3106 2022-03-20 19:44:00

  卻說英賢神君自匆忙跑回來之后便開始收拾細軟,為成功掩護自己逃離,還令手下的天兵嚴加守衛(wèi),隨時待命,但是卻不巧,顏韶陽就在他門口守著,眼見著躲不過,英賢還是硬著頭皮出去了。

  “說吧,怎么回事?”陸曜坐在屋內正中,面無表情地問。

  英賢才一進來就瞧見那刺客倒在地上,知曉刺殺事敗,自己也難逃一死,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真君……這……這還望真君恕罪,臣也是才知道喻家人膽大包天派人來行刺真君,這才回來報信的,屬下一心向著天庭,絕無害真君的意……”

  英賢一面說話,一面在地上將頭磕的“咚咚”響,陸曜看的厭煩:“夠了!你好歹是個神官,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樣子?凡人仗著宗族在地方上為非作歹,你不加以管教,反倒和他們同流合污,如今向我下跪求饒說自己才知道?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你給我外頭加的幾十個天兵是做什么用的?這還能讓人把我?guī)淼娜私壛嗽侔汛炭头胚M來?”

  英賢一陣沉默,本以為旁邊趴著的刺客早已死了,誰知刺客突然咳嗽一聲,驚得英賢也猛地一抖,又是一陣磕頭:“真君有所不知……屬下這潛州指揮的職位有名無實,連帶著潛州其他的地方官都是被喻氏一族拿捏的死死的,他們要做什么,都由不得屬下,就連這衙門里的天兵,實際也是聽的他們的話……”

  后面這句話當然是假的,英賢說出來只是為了叫陸曜分心,手中早已結印捏訣,空中水汽皆聚在一處化作冰錐被他握住,抬手起身就向陸曜刺來,陸曜急忙起身,左腳后撤半步,身子順勢一轉避開冰錐,同時抽出一旁的刀來。

  英賢一擊不中,又以冰錐為棍,橫掃而去,自是被陸曜一刀削斷,英賢佯裝驚慌,擲出手里剩下的半截冰錐轉身要逃,卻是故意讓冰錐砸破窗戶,使外面的雨飄進,他趁此機會打開房門,從隨從手中拔出自己的佩劍,反手擋住陸曜的刀。

  雨已入窗,英賢口中念咒,紛紛雨絲化作冰針向陸曜而來,他借機從陸曜身旁繞過奔向屋內,借著冰針的掩護翻窗而出,施法在腳下聚了朵白云直往西北方向而去,手中施法號令,只道情況緊急,命麾下天兵包圍衙門,不得讓人出入。

  誰知才入甬州上空,英賢便覺云速驟降,急得雙手結印以修為催動云走,天光晦暗,四周皆是層層烏云,忽然面前炸出一道驚雷,強光與巨響使得英賢一時恍惚,連降了數(shù)十丈的高度方穩(wěn)住了云頭,陸曜果真御風從后面追了上來,舉刀便砍,英賢抬劍,刀劍相撞,“鐺”聲之后二人因相互作用力皆向后飄了幾尺。

  英賢急著逃,再度施法,使雨化冰為利刃,倒映著微光劃破長空向陸曜飛去,哪曉得陸曜一手揮刀一手掐訣,以強風再度讓他寸步難行,又有三五道閃電將他困于云中,眼看退無可退,英賢只能轉身迎敵,想著這刺殺上司的罪名已經坐實,既逃不掉,便應死的光彩些。

  誰知他這一回頭正中了陸曜下懷,陸曜抬手運氣,只見冰刃因風調轉方向直沖英賢而來,英賢雖奮力遣冰,卻也有些不及改道的在他面上割出好幾道口子,他顧不得這點小傷,直提劍便刺。

  不料被陸曜擲出手中之刀,以電控刀與英賢周旋,金刀撞上寒鐵寶劍,一時“鏗”、“鏘”作響,鬧得英賢頭暈目眩雙耳齊鳴,動作頓時遲緩,陸曜不等他反應,接過刀對著英賢連劈三下,直叫英賢手軟失劍,連墮數(shù)十丈,陸曜再翻轉手腕改用刀柄痛擊英賢太陽穴處,最終使他摔在地上。

  雙目一片漆黑,劇痛占據(jù)了英賢的腦海,暴雨打在他身上未使他的疼痛減少半分,他在地上歇息了好一陣,眼前黑色才褪去幾分,模糊之中瞧見黑夜里有什么金閃閃的東西壓在自己面前。

  “別動。”陸曜說。

  意識到那是陸曜的刀抵在自己喉頭,英賢抬手握住刀刃就要自盡,陸曜急忙抽刀,抬手驅雷將英賢又擊飛幾尺遠,對趕過來的天兵道:“捆住他,別讓他死了。”

  英賢這要自盡的舉動著實叫陸曜嚇了一跳,他本想捆住英賢的,然后一低頭才想起宮絳被用來捆刺客了,好在顏韶陽機靈,先是拖住了潛州那些誤聽命令的天兵,又及時帶人來支援。

  天庭那邊,彌生得到有刺客的消息,便急忙向玉帝呈送申請,現(xiàn)也帶著天兵前來支援,在潛州之上籠罩數(shù)年的喻氏家族終于傾倒,無數(shù)百姓來縣衙控訴其罪,喻氏名下的妓院、賭坊、工廠等皆被查封,土地房屋收歸官府。

  彌生望著潛州城官府大門外往來的百姓,回頭問陸曜:“真君,我聽人說,是真君讓潛州撫臺給那些人改了籍,不是說這凡間等級森嚴,良賤不可越么?”

  陸曜順著彌生的目光望去,才知道他說的是那些原先被喻家控制做了奴隸的人:“唔……倒也不能說我讓的,是那撫臺先前講,如今喻氏被除,百姓的安危是沒了問題,只是來年的稅收成了問題,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說著說著,我便提議,或許將坊中娼妓、家中奴隸等等改賤為良,以抄沒的銀兩土地予以撫恤,能讓稅銀降的沒這么厲害?!?p>  “那這法子可有效?”彌生心想,雖說只提的議,但凡人面對神官,自然是言聽計從的。

  “那是自然,人作為奴隸伺候人是不能對社會產生價值的,而作為人勞動卻可以?!?p>  潛州出現(xiàn)這般大的事,朝廷里刑部、大理寺的非常配合,快馬加鞭將一眾人犯的死刑復奏完成,讓喻家人齊齊整整地上刑場,顏韶陽作為代表真武殿的神官騎馬隨著運送人犯的車隊前往。

  車隊兩旁不少百姓前來圍觀,顏韶陽竟聽見有人說喻樂康可憐,便凝神細聽,只聽那人說:“喻公子好生可憐,只因一個女子突然發(fā)瘋,便背上了登徒子的罪名,洗也洗不掉了。”

  顏韶陽不解,她記得分明是說證據(jù)不足,故猥褻與誣告皆不定,如何會有人認為祁綾蕓誣告是真,再聽時,好似一石驚起千層浪,有的說百年大族因一個瘋婆子倒了的,有的說祁綾蕓的父母兄弟可憐,若非祁綾蕓誣告勒索,何來殺身之禍。

  更有甚者說,那祁氏之罪,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是輕,重的是她這么一鬧,世人皆以為女子都如她那般蠻橫不講理,若真有女子被無禮之人輕薄也不敢說了,一說就要懷疑她是發(fā)瘋是圖財,可謂是一個人害了所有的女子,如今看來,這碎尸焚尸在她身上算是報應的輕了。

  聽到此處,顏韶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聽的什么諧音的話,不然為何如此離譜,等監(jiān)斬完了定要讓潛州巡按多貼幾次告示講明事實才行。

  處理完了潛州的事,得知陸曜回了真武殿,睿極真君打聽了時候,遞了帖子邀陸曜來家中飲茶,說是要答謝陸曜。

  “不過是分內之事,真君言重了?!标戧渍f。

  “為我的這一件小事,叫你調了天兵下潛州,又斬了好些人,讓你這樣勞累,我心里怪過意不去的?!睘楸碚\意,睿極親自燒水烹茶,遞與陸曜。

  陸曜接過茶:“潛州的變故……是許早前就埋下的,如此說來,還多虧了你找的我,我才能恰好發(fā)現(xiàn)了?!?p>  “我可聽說了,你回來之后天天都得寫文章,又跟陛下報,又跟糾察司的報,還可能影響晉天君的事,可把我給嚇壞了?!?p>  聽聞“天君”二字,陸曜急忙搖頭:“晉天君是不敢的,我們這殿有詛咒,可不能有天君。”

  睿極頓時來了興趣,問:“這詛咒是什么?”

  “倒也算不得什么詛咒,是他們說著頑的,只是我們殿里沒有在任的天君,從前很多,有的死了,有的調去了別處,有的暫時休養(yǎng)去了,”陸曜笑道,“而且,最近的說是要晉天君的,一個是武平真君,一個是成桓真君?!?p>  說起成桓,笑容自睿極的面上消失,轉而為悲傷:“成桓……大哥他……唉,陛下如此,我覺得實在是有些糊涂了?!?p>  陸曜本以為現(xiàn)在沒人敢說玉帝處死成桓的事,睿極突然這樣說,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要說這‘不從軍令,沖撞君上’,可大可小,成桓在外征戰(zhàn)多年,他的忠心難道陛下不知,如何就這樣糊涂,讓大哥為那些人的勾心斗角……”話為說完,睿極頓住了,瞧著陸曜,似在等他接話。

  陸曜不知應如何回答,縱他對玉帝不滿,他也不敢輕易地在別人家中說出什么反對玉帝的話,只是低頭“嗯”了一聲,喝了口茶掩飾尷尬。

  睿極見狀,亦急忙轉移了話題:“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了,就說說潛州的事,我可聽說,你一開始只是派了個女仙下界,后來得知那便天牢把人關了,就自己下去了,英雄救美?”

  “這哪里算得什么英雄救美,”陸曜急忙擺手,“是自家人斗自家的,可不得去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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