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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生結(ji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千生結(jié) 行知如夙 2979 2023-07-21 00:27:15

  “水神殿下,你終歸是來了。”

  抒珩喃喃開口,目光追隨著愈來愈近的那抹身影,直至看清他的臉,不管眉眼還是輪廓都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熟悉,方才安心下來。

  夏衍緩慢的步伐堪堪停在抒珩面前,并沒有回答,只是將她輕推至身后,那保護(hù)的動作及其小心翼翼。

  做完這些,他的目光才穿過那黑色的雨幕遙遙望向?qū)γ嬲玖⑷缡癜憬┯驳孽鲡?,但僅此一眼的對視,他竟逃避似的移開了視線,焦躁不安的無處可落。

  因?yàn)?,他根本無法想象那抹藍(lán)色混著血色該是如何刺眼,才會使他的眼眶幾乎要灼燒了起來,而那般炙熱的疼,近乎像極了千年前的千階祭壇那一奕生死的局面。

  忽然,他后退了一步,目光驚惶亦是不甘,心口的窒息更攛掇著他渾身顫抖。

  可分明,他硬撐著一口氣從那水底之城……無數(shù)堆積的墮落惡靈中,徒手生生撕裂它們編制的巨網(wǎng)爬出來時,也未有此番這般絕望……

  貊庠輕輕抬起眸光,對上那雙直射過來的視線,雖然轉(zhuǎn)瞬即逝,可卻還是嗅見了那藏匿其中的鋒利,有似萬千利刃朝她而來。

  她本能反應(yīng)的呼吸一瞬之間停滯了下來,表情略顯凝重,然思忖幾番后,她微微抬起頭,這時臉上混著那血色黑雨全是一片濕漉漉的狼狽,卻莫名詭異。

  仰視著那黑色的雨,貊庠忽而握緊了手心,緊緊的攥住那滑落至指縫間的雨水,只見頃刻間她手中便孑然握著一把黑色的匕首。

  與此同時,七絕陣法已盡破局,在那把匕首橫空出世之后,無法再拾攻勢。

  飛月面對眼前重重天兵天將,在七絕陣法全數(shù)崩盤之后如是一群散沙,再無威脅可言。

  她勾唇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像是一道渾厚的高墻一般阻遏著近乎一半人數(shù)與貊庠身后,竭力為她爭取解決帝女抒珩的時間。

  雖然她知曉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yàn)橄难艿膶?shí)力真的不可小覷。

  然不知何故,她忽然有種感覺像是什么東西突然間將她的心掏空了一樣恍惚,有種不知所措,甚至疑惑從一開始,她為何要行這拖延之術(shù),到底是在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而拖延,貊庠也在思考,是否從第一眼就看穿了帝女挖空心思的在為她斬?cái)嗯c夏衍之間的孽緣而設(shè)局,幾乎是傾注了生死。

  所以,她一時真心感激她,便就入了局。

  只是可惜從初入就發(fā)現(xiàn)這設(shè)局的人著實(shí)并不怎么有手段,不僅需她的成全,更加還要主動配合。

  所以,夏衍,你終于肯舍得出現(xiàn)了,那么便一定不能辜負(fù)了帝女的大義及其我那僅有的善意,一再強(qiáng)調(diào)你,這世間沒有什么能夠阻擋我?guī)ё吣先直娙嗣撾x千階祭壇的決心,哪怕毀滅哪怕消失,也在所不惜。

  輾轉(zhuǎn),她的目光落往手中的匕首上面,那通體黑色甚至于刃面上都是那樣的深諳顏色,仿佛凝聚了天地間所有的至邪一般幽暗,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寒冷若冰的笑意,使得整張污澀的臉?biāo)查g變得冷艷了起來,她嘆道:這本就摻雜了毒素的雨中淬煉出來的匕首足以達(dá)成她的目的。

  所以,何至于要用到飛月呢?

  貊庠這樣想著,抬眸直勾勾的越過夏衍看向那躲在其身后的帝女,那溢出唇角劃落衣襟上面的大片大片血跡,無一不侵染著七絕陣破后的反噬之息。

  她掛在嘴角邊的笑意忽而變得嘲諷,奚落她不該將命都掛于這七絕陣中糟蹋的,好歹是一正兒八經(jīng)的神仙,這一身修為神籍該是不易。

  可盡管如此嘆息,然貊庠的眸光從未改變,那瀲著永無止盡的殺伐沒有一絲情緒動蕩,如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殺人利器。

  像是某種感應(yīng)一般,抒珩不自覺的側(cè)身一步從夏衍身后繞了出來,不受控制的就對上了那來自于貊庠的視線。

  頓時,她心頭一震,因?yàn)樗魄辶四悄ㄓ吭谒劭衾锏臐鉂鈿⒁猓悄敲吹闹苯幽敲吹膹?qiáng)烈。

  突然間,她像是明白了過來她為何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取琉璃妜,以她的能力根本不至于被七絕陣拖延這么久,原來也是為等夏衍到來。

  這一刻,抒珩承認(rèn)自己的的確確是不如她的狠毒了,因?yàn)?,她的抉擇將這對于哥哥來說,根本就是致命。

  抒珩有些不忍心這樣的加害,但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她必須要迅速作出回應(yīng),以示她是聰明之人,絕對不會讓她的打算落空。

  因?yàn)?,這是唯一能夠讓哥哥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的機(jī)會,她不想松開手,哪怕一瞬的遲疑都會將哥哥陷于與她的前世那些痛苦糾葛里不得解脫。

  抒珩此刻此時是真真切切看的清晰也懂的實(shí)際,貊庠的存在,是此間所有人神一瞬私心的劫難。

  抒珩眼神堅(jiān)定,一步一步越過夏衍,與此同時并下令部將桀茗攔住他,最后速度幾乎是驚風(fēng)般就掠向?qū)γ娴孽鲡浴?p>  她想,這該是她們之間的最后一戰(zhàn)了,可真要結(jié)束,那么一定要漂亮些才好。

  淬了黑色雨毒的匕首在手中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嗡鳴,像是鬼魅被血腥勾起了精氣神兒。

  貊庠余了一絲眼光與那匕首,眼角扯起一抹嗜血,下一秒,只見她手腕一轉(zhuǎn),那匕首的刃光就直直劃向那道驚風(fēng),只見那風(fēng)在她眼前寸寸四起飛散,卻在一瞬之間又再一次凝聚。

  定睛一看,貊庠對上的是抒珩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表情是那么蒼白,而她手中的匕首則距離她的喉嚨只是分毫之差。

  甚至是沒有一絲猶豫,她手中蓄力,那鋒利的刃光便很快劃過那層表皮,血色就順著那道口子散出了幾滴血液。

  抒珩眉峰微皺,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反手就握住那橫隔在喉嚨處的匕首,另一只手握成拳,用盡力氣就推向她的胸前,那力道可謂重及泰山,唯一不足之處則是余力不足,該是傷損肺腑五臟。

  貊庠反應(yīng)迅捷,旋身一轉(zhuǎn)堪堪就避開了那一掌,同時亦是抽出了被她緊握在掌心的匕首,那被鋒利的刃面所帶出來的血色一霎飛澗在兩人身邊,空氣瞬間彌漫著血腥,充斥著鼻腔一陣激烈的發(fā)癢,卻被接連不斷落下黑色的雨線灌滅,消失的蕩然無存……

  貊庠眸光微斂,再度揚(yáng)起匕首招術(shù)幾近強(qiáng)勢的攻擊,完全不給赤腳空拳的她任何反擊,而這一次她依舊在加深那道劃在她脖頸處的傷口。

  抒珩何嘗不曉得她是刻意,在脖頸的傷又一次被加深后,可她依舊在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只為對得起自己的身份,更加是讓這場戲碼足以貼近真實(shí)。

  在艱難接過貊庠再三不斷的招術(shù)直取她的性命而不得后,她終于抽出一絲機(jī)會,將還在團(tuán)團(tuán)圍困飛月的兵將們扯出大數(shù),當(dāng)即來對付貊庠。

  剎那間,只見混亂不堪的場面中被刀光劍影盡數(shù)覆蓋,夏衍卻被桀茗死死纏住,他目光所及之處已全然一片血色,根本分不清席卷整個穹蒼的雨水是黑色還是紅色。

  大力推過攔在身前的桀茗,他并不想傷他分毫,在如今這個關(guān)口,只是忍耐著脾氣警告,“不要再攔著我,如今這個局面身為神明的將軍你還看不清楚嗎,讓開!”

  桀茗欲要再次阻攔他的動作一僵,的確他看的很清楚,帝女不是那個女子的對手,可是水神殿下又何嘗是呢?

  大家都在傳言,那人能夠有如今這般威力,全然是殿下一再縱容,但他終究是退后了一步,順著人流加入了這場敵寡我眾的殺伐之中,因?yàn)樗桓彝苑票∩仙??;蛟S這件事情本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無法有更好的抉擇,因?yàn)槟菆黾m葛了千年的恩怨實(shí)在太深以至于無法讓人分請誰對誰錯。

  何況他只是旁觀者就如此抓神撓思,那么當(dāng)局者又該如何自處才是最佳呢?

  雨勢不算大,卻能掩蓋住血腥,桀茗留意著那奇異的雨,一路還算順?biāo)斓拿搅吮槐姅?shù)部下?lián)踉谏砗蟮牡叟赃?,眼前是不斷倒下的同僚,他雖說是有將軍的品階,但尚還做不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哽著聲音提醒道:“殿下,九重天還從未下過雨,這該是被她招來的邪雨,依照臣酌見,那把匕首便是弱點(diǎn)亦是利器?!?p>  聞言,抒珩扭頭瞧向桀茗,她并沒有采納的意思,只是擺了擺手,令人不知曉何意。

  桀茗沒有再做言語,只當(dāng)她是不信,作勢就要沖出去為此言證明,并非虛妄。

  可忽然見帝女欲要出擊對面還在同天兵天將奮戰(zhàn)的貊庠的手被人一把握住,桀茗下意識的看向來人,警惕的神色有那么一絲晃動,驚喊出聲兒道:“水神殿下?!?p>  抒珩奮力掙脫開夏衍阻攔的手,將人一把推開,只見貊庠手中的匕首方才就要對上夏衍的手。

  貊庠眼神一戾,回轉(zhuǎn)的刀刃便再次沖向了抒珩,既然要等的人都來了,那么她再無暇浪費(fèi)一丁點(diǎn)時間,要的只能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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