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鎮(zhèn)南話音落下,兩個武士抬著一個擔架魚貫而入,慢慢地將其放在地上,隨即退了出去。
擔架被白布蒙著,眾人不由得向擔架的方向慢慢聚攏。
他們都想揭開白布看看里面的情況,以證實擔架上所趟之人就是張?zhí)忑?,但是他們卻在擔架周圍徘徊不前,沒有一人敢上前去看,眾人不由得僵在了那里。
張鎮(zhèn)南一整愁容,緩緩走到擔架面前,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將白布慢慢揭開。
一個中年男子靜靜地躺在擔架之上,看上去是那樣的安詳,其容貌依然給人一種干練果敢的感覺,他正是張鎮(zhèn)南最為器重的五兒子,張?zhí)忑垺?p> “天龍!”張鎮(zhèn)南即便是強如武圣,但是在面對佳兒身死的殘酷現(xiàn)實面前,依然感到十分的無力。
“父親,你節(jié)哀!”張?zhí)煨幸徊綋尩搅烁赣H身邊,用手架著張鎮(zhèn)南,一邊繼續(xù)用言語安慰道。
“為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張鎮(zhèn)南咆哮道。
堂堂武圣何等定力,一生更是經(jīng)歷無數(shù)風浪,然而當張鎮(zhèn)南看到張?zhí)忑埵w的一剎那,頓時之間陷入了一種絕望的地步,與常人無異。
一樣哭得歇斯底里,一樣有氣難出,這一刻張毅才感覺到自己的爺爺真的老了。
“父親,你不要太過傷悲,小心氣壞了身子。張家不能沒有您,我們也不能沒有您?!睆?zhí)煨欣潇o地勸說道。
張毅此時的心情也極為復雜,張?zhí)忑堧m然與自己見的面并不多,交流也很有限,但是他與父親之間的兄弟情,以及對自己的疼愛,張毅都時時刻刻銘感于心。
張?zhí)煊斫舆^來說道:“父親,你要振作一點,讓我們看看五哥的傷勢,查出真兇?!?p> 張?zhí)煊碚f著,隨即仔仔細細將張?zhí)忑垳喩頇z查了一遍,出了脖頸上有一個很薄刀口,其余并沒有明顯傷痕,很顯然,脖頸上的傷是致命傷。
“這究竟是什么刀法造成的?我見識不多,大哥你過來看看?!睆?zhí)煊砻碱^緊鎖地說道。
張?zhí)煨新勓?,立即走了過去,又仔細查驗了脖頸上的刀口,也是一籌莫展,按照道理這樣的刀口是不足以致命的,可是他們找遍尸體渾身上下,都沒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而且從張?zhí)忑埖氖w的情況看來,也不像是中毒。
張?zhí)煊韰柭晢柕溃骸澳銈兪窃谀睦镎业轿鍫斒w的?”
這句話他是對著門外留下的武士說的,張鎮(zhèn)南雖然沒有吩咐,但是畢竟死人是大事,況且又是族長心疼之人,所以那些武士不敢擅自離去,一直在門外候命。
“啟稟七爺,五爺是在一個天霜城城外十里小山的山洞中發(fā)現(xiàn)的。周圍我們也詳細地檢查過了,并沒有打斗的痕跡。我們猜測是五爺是被人殺死之后,移尸到那里的?!蓖饷娴奈涫空J真地回稟道。
張?zhí)煊砺犕?,微微點了一下頭,轉(zhuǎn)頭對張?zhí)煨姓f道:“如果按照武士所說,五哥已經(jīng)排除了綁架勒索的可能。這只是單純殺戮行動?!?p> 此時,張鎮(zhèn)南漸漸恢復了狀態(tài),悲傷之情慢慢平復了下來,緩緩走到張?zhí)忑埵w前,仔細查看了一下尸體,之后說道:“殺害天龍的兇手大有來頭。”
“父親,您知道五哥(五弟)的真正死因?”張?zhí)煨信c張?zhí)煊硗瑫r問道。
張鎮(zhèn)南點點頭,緩緩地說道:“沒想到還有此等余孽留在世間,恐怕以后就要多事了。”
說罷,隨即用手按住了張?zhí)忑埿乜诘拇笱ǎ瑢⑺詈竦膬?nèi)力導入其中,為尸體傳導內(nèi)力這是張?zhí)煊砼c張?zhí)煨邢攵紱]有想過的,也是在場諸位想到?jīng)]有想過的。
武圣修為何等渾厚,幾息之下,張?zhí)忑埵w就發(fā)生了變化。
脖頸上那個薄薄的刀傷瞬時間好像崩裂了一般,由一兩寸寬變成了五六寸寬,而且從中溢出了如黑影一般的氣體,纏繞在傷口周圍。
在場的都是修為中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刀傷并不是致命傷,而那些看似虛無的黑影之氣才是真正的致命所在,張?zhí)忑埦褪撬涝谶@種黑影之氣之下。
“父親,這傷口究竟有什么名堂?”張?zhí)煨袉柕馈?p> “你們聽沒聽過鬼影宗?”張鎮(zhèn)南沒有回答他們,反而發(fā)問。
幾人紛紛搖頭,顯然從來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也難怪你們不知道,鬼影宗已經(jīng)消失了整整四十年了,我在二十多歲的時候,曾經(jīng)遇到過其中的高手。我也是僥幸才得以逃脫,后來我潛心練功,希望可以找其報仇,再較高下,誰料想他們多行不義,已然被其他家族勢力聯(lián)合剿滅。從此之后,世間上就再也沒有鬼影宗了?!睆堟?zhèn)南悠悠地說道。
張鎮(zhèn)南頓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張?zhí)忑埖氖w,繼續(xù)說道:“你們的兄弟就是死在鬼影宗最強武技影羅刀法之下。從傷口來看,此人刀法已經(jīng)趨于大成之勢,不可不防啊?!?p> “父親,五弟被人殺害這件事絕不簡單,我擔心族中還會有人遭此厄運。我們必須盡快找出真兇,否則后患無窮?!睆?zhí)煨袘n心如焚地說道。
“天龍之死絕不簡單,事情也絕非你們想象的那般簡單,是我太輕敵了,不應該不加派人手保護他的?!睆堟?zhèn)南此時陷入了一種懊悔之中。
“五哥是父親最為器重的人,極有可能在將來繼承族長之位。他突然被殺,難道與族長之位有關?五哥常年在外,難得回來一趟,正是兇手出手的最好時機。父親,難道是……”張?zhí)煊泶藭r欲言又止,但是滿屋子的長輩立時明白了他的所指。
“不要亂猜。殺害族中嫡子,罪名非同一般。我們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jù)才行,不然會被其他族內(nèi)人扣上誣陷之名,到時我們會更加被動。”張鎮(zhèn)南立即會意到張?zhí)煊淼囊馑?,隨即出言阻止道。
張鎮(zhèn)南又深思了一下,說道:“天龍被殺之事必然瞞不住,與其讓人亂猜,倒不如開誠布公,借此將族內(nèi)人心再度凝聚起來。另外,我也會加強人手保護你們,尤其是你天禹,還有毅兒?!?p> “父親所言極是,五弟是父親期望最深的人,而七弟是父親最疼愛的人,現(xiàn)在五弟死了,兇手極有可能將注意力放在你們父子身上,不可不防。”張?zhí)煨姓f道。
“天行,你們也要立即動身,盡快走出天霜城。只要出了天霜城,我相信你們就應該安全了?!睆堟?zhèn)南繼續(xù)吩咐道。
“不過,父親,我擔心我們離開反而給了兇手可乘之機?!睆?zhí)煨袚牡馈?p> “嗯,那好,你先留下來一段時間,看看動靜吧!”張鎮(zhèn)南有些舉棋不定地說道。
尸體被武士們抬了出去,張?zhí)煨械热艘布娂姵鋈?,各自準備葬禮事宜以及加強人手的事情,只留下張鎮(zhèn)南一人在房間之中。
“老天爺,我是不是錯了,我的寬容變成了縱容,致使他們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墒?,我又有什么辦法?兄弟同心是父親臨終時的遺言,身為人子,我又豈能不遵守呢?”張鎮(zhèn)南喃喃自語道。
事情過去了幾天,兇手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而張毅因為擔心父親的安危,所以執(zhí)意讓父親搬到小樓來與自己同住,兩父子在一次同進同出,大大減少了被伏擊偷襲的機會。
由于大患在旁,張毅更加刻苦地修煉武道,強健身體,連日來的苦修,使得他的境界又有了明顯的提高。
只見他在練功場上揮汗如雨,張?zhí)煊碓趦鹤舆@種精神的感染下,也加入了修煉的隊伍,兩人互相切磋,互補長短。
正當兩人努力修煉的時候,納蘭嫣然蓮駕再一次降臨。
由于有了之前的交往,張毅對于納蘭嫣然并不是十分抵觸,見她到來,客氣說道:“不知納蘭小姐今日來訪有何見教?”
“七爺也在這里,納蘭有禮?!奔{蘭嫣然恭敬地說道。
“嫣然此來,沒有他意,只是聽聞府內(nèi)不暢,有小人橫行。特別將珍藏多年的玉佩相送,以期望兩位可以長命百歲,平平安安?!奔{蘭嫣然說著,將懷中的兩枚玉佩拿了出來。
玉佩晶瑩剔透,一見就知道不是凡品。
“多謝納蘭姑娘好意了,我們父子都是一介武夫,玩不了文人雅士的東西。納蘭姑娘還是請收回吧!”張?zhí)煊砦竦鼐芙^道。
“七爺文韜武略,文武雙全,張毅也是一表人才,有何需過謙呢?七爺如此說,難道是看上小女子的東西,還是根本不想領小女子這份情?”納蘭嫣然不肯退讓地說道。
張毅在一邊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隨即說道:“既然納蘭小姐是好意,那么我們就卻之不恭了。多謝納蘭小姐的玉佩!”
納蘭嫣然見禮物已經(jīng)收下,不由得芳心大悅,臉色也轉(zhuǎn)和了許多,隨即告辭而去。
張毅手下玉佩之后,在他的再三懇求之下,張?zhí)煊聿艑⒂衽宸旁谫N身的地方,而張毅也貼身放好。
事情已畢,兩人再次投入到緊張的訓練之中,以求能夠再次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