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房門上突然響起了“篤篤”的輕輕的敲門聲。
二郎耳朵動了動,迷迷糊糊地不愿醒來,換個姿勢繼續(xù)睡覺。這幾日它似乎開始長牙,身體也有些變化。想是因此而變得特別嗜睡。
楊戩拉開房門,一個人影擠開了他,快速地閃了進來,順手將門反鎖了。
“怎么這時候來敲門?”楊戩認出對方,不滿地看著他,“還打扮成這幅樣子?!?p> 顧生威將黑布從頭上扯了下來,將裹在身上的被單丟到床上,長長吁了一口氣。
“你知道什么?”顧生威翻了翻白眼,咕噥著坐到床邊,道:“這都是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怎么還用這個見鬼的眼神看著我?”
楊戩好奇地道:“感謝你什么?”
顧生威湊近他耳邊,神秘兮兮地道:“我聽說,夏洛業(yè)那一伙人要整你,將你趕下山?!?p> “這個消息我已經知道了,夏洛業(yè)本人親口告訴過我?!睏顟觳灰詾橐?。
顧生威聽了吃驚不已,道:“你已經知道了?那你還坐得???”
“要把我趕下山的那些人才坐不住?!睏顟煜肓艘幌?,正色道,“總要找個理由,或者找個辦法,難道無緣無故就叫我走人么?”
顧生威幾乎要捶胸頓足了:“我以為你只是年紀小,沒閱歷,人其實不笨,誰知道你腦子也極不好使,你一點都不怕?我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白替你擔心了?!?p> “好吧,其實我還是很感激你的通風報信的?!睏顟鞂擂蔚負蠐项^,這家伙前幾日口稱與自己沒關系,沒想到竟會來報信,雖然于事無補,這份情誼令孤單的他十分感動。
顧生威聽他這么說也有些難為情,擺了擺手,意思別再提感激了。
當下他將夏洛業(yè)等人商量好了怎么對付楊戩的幾個手段一一說了。楊戩聽了心里疑惑他怎么知道得這么仔細,莫非那幾個人籌劃的時候他也在場?若是那樣豈不是一下子就會被疑心是他告的密?
顧生威卻不愿就這個問題多談下去,只是反復交代楊戩小心,而后又裹上床單,包上黑布,鬼鬼祟祟地摸了出去。
……
……
“來了!來了!”
遠遠望見楊戩從精舍走了出來,步上通往教學室必經之路的石子小徑,朱耀武差點高聲喊起來,幸好林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才及時憋住叫聲。
兩人轉身向著夏洛業(yè)和夏成鯤藏身的灌木叢跑去。
“來了?怎么這么快?”夏洛業(yè)問道,“你沒在他飯里下瀉藥?”
林律氣息微急,點頭:“下過了啊,想必分量不夠。我看見他手里拿著藥粉匣子?!?p> 夏洛業(yè)看了夏成鯤一眼,后者從懷里摸出一個匣子,眨了眨眼,意思準備好了。
夏洛業(yè)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十分孩子氣的笑:“很好,準備動手!”
朱耀武從腰上解下一個麻布袋,張了開來。
四個人貓在灌木叢后,屏聲靜氣。
很快,楊戩走到近處,朱耀武率先發(fā)難,長長的手臂一張,麻布袋呼地一下蓋住了楊戩的頭,將他上半身都蓋住了。
其他三人隨后一躍而起,對著楊戩乒乒乓乓好一頓拳打腳踢。
一個匣子掉到地上,夏成鯤無聲的撿起,放入懷里,將自己懷里的匣子放到了地上,然后對著眾人使了一個手勢。
其他三個人意猶未盡地又踹了幾腳倒在地上的楊戩,然后揚長而去。
……
……
教學室里,空景道人看著正襟危坐的眾弟子們,皺了眉頭,扯得臉頰上那道丑陋的紫色疤痕更加地恐怖。
“李躍呢?還沒來?”
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老師,我剛看見他過來了,不知怎么地又回去了,想必是不舒服,來不了了。”
空景愣了一下:“不舒服?那怎么不跟我說一聲請個假?”
“也許,”林律拉長了聲調,回答道,“他覺得老師不會生氣?!?p> 空景不快地沉下了臉。
道學館的四個老師中,空景是脾氣最壞的一個,也是長得最丑的一個。
他臉上的傷疤是采藥時被一條看守藥草的劇毒斑紋蛇給咬到了之后留下的。這個疤痕使得他的脾氣更加古怪火爆,平素根本不容許學生多看一眼。
藥草課與其他四個項目不同,會試成績分為實踐與積累。所謂實踐就是會試當天的實際操作,而積累就是授課老師對弟子們平素的評價。
因為這兩個原因,幾乎沒有一個弟子敢不來上藥草課。
“李躍無故曠課,扣十分?!笨站芭瓪鉀_沖地他打開評分本,作勢要在上頭記上一筆。
夏洛業(yè)與夏成鯤對視一眼,彼此嘴角都勾了起來。
“老師等等!”
就在這時,“曠課”的李躍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一面口中不停的道歉。
夏洛業(yè)與夏成鯤等四人吃驚得眼睛瞪得滾圓。
看他那精神奕奕的樣子,哪有半點像是狂瀉肚子,又被人胖揍一頓的萎靡狼狽模樣。
空景“啪”地合上評分本,決定放這個弟子一馬:“好了,現(xiàn)在開始上課,把昨日讓你們配的止血生肌粉拿出來,我要看看你們的配方對不對?!?p> 夏洛業(yè)再次與夏成鯤對視一眼,眼里的意味不言而明。
“他死定了?!毕某肾H無聲地向對方說了一句,從懷里掏出從楊戩那里得來的匣子。
隨著弟子們將各自的匣子放在桌上,打開,一陣陣藥草的奇香彌漫了整個教學室??站熬従徸哌^每一個弟子的桌前,仔細嗅著,不時以手指撮起一些藥粉分辨著。
雖然這些匣子的樣子都一模一樣,但是,里頭裝的藥粉完全可能是不一樣的。
弟子們已經學會了幾十種藥草的屬性、特質、作用,根據(jù)各自的理解,會選擇完全不同的原料和分量來制作止血生肌粉。
突然,夏成鯤抽動著鼻子,大力嗅了幾下,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來,慌亂地想要合上匣子,但卻已來不及了。
空景老師已站在他桌旁,皺著眉,低著頭,看著他面前匣子里的藥粉。
很快,空景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臉頰上的紫色疤痕像一只蚯蚓在扭動。
“這是什么?”
夏成鯤站起身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止血生肌粉,不,不是,這是我撿的,我不知道是什么?!?p> “撿的?”空景冷笑,“你不知道這里面是什么?那你剛才為什么想要收起來?”
夏成鯤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解釋。
空景啪地一聲合上他的匣子,從齒縫里擠出來一句話:“我很感謝你對老師的關心。從現(xiàn)在起,藥草課你不用來上了,你能夠配出這么好的藥粉來,說明你出師了。”
說完,將夏成鯤面前的匣子夾在胳膊下,大步走出了教學室。
眾弟子嘩然,這是怎么回事?
夏洛業(yè)皺眉,走過來問道:“怎么了?”
夏成鯤不回答,幾步沖到楊戩跟前,指著他的鼻子大喝:“李躍,你竟然敢陷害我!”
楊戩合上自己跟前的匣子,淡淡一笑。十歲的少年,如同大人一般,靜靜看著他,眼睛里露出不屑來。
“你不說話就是認了?走,一起去向空景老師解釋清楚!”夏成鯤伸手去拖他。
輕輕推開他的手,楊戩環(huán)顧其他人一眼,笑了起來:“夏師兄,請問我是怎么陷害你的?你這才是陷害我吧!”
夏成鯤氣急敗壞地道:“那驅毒化痕的藥粉,是你配的,故意引我拿了激怒老師。你好陰險!”
楊戩“嗤”地一聲笑了,不屑一顧地道:“我根本不懂什么驅毒化痕藥粉。再說了,如果是我配的,怎么會跑到你那里去了?”
夏成鯤脫口而出道:“我們剛才打你的時候跟你換過來的?!?p> “哈哈哈!”楊戩大笑,拍著大腿,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像是聽到了一件無比好笑的事情。
“大家說說看,夏師兄說剛才他們打我了……我被幾個人打了,還能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好端端地坐在這里么?”
周圍旁聽的弟子們也都微微笑了,雖然這事情確實挺好笑的,但是畢竟夏成鯤與夏洛業(yè)都是皇族子弟,不可得罪。
楊戩收了笑容,嚴肅地道:“另外一個問題,夏師兄說打我的時候跟我換了藥匣子,請問這是為什么?難道你想陷害我?想做而沒做的鬼祟事情,卻以為自己做了,還想著來誣告我,夏師兄,你病得不輕。要注意休息,別想太多。”
“好了,不說了。”楊戩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笑著道,“夏師兄,老師都說你出師了,以后得空教我怎么配那什么驅毒化痕藥粉,可別藏私啊,我也想討老師歡喜。你看我這配得藥粉,老師連看都不稀罕看就走了?!?p> 夏成鯤臉色鐵青,瞄了一眼他的藥匣子,看見的是一格子綠色藥粉,頓時心里亂得一團糟。
“怎么會呢?我明明給他配的是灰色的驅毒化痕藥粉……”
夏成鯤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狡猾的對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教學室大門。
?。ㄋX了。為了長久的未來,為了避免像最近猝死的某為網(wǎng)文作者那樣透支體力,以后我一定盡量在十點半更新,超過十一點的話,我就采取“寫多少,更多少”的原則了!畢竟生命寶貴,我相信書友們希望看到這個完整的故事,對不對?后面還有很多的精彩內容哦,楊戩未來的路,充滿了未知因素?。?
君子愛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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