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滿園酒香關不住
眾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對著酒爵抽搐著鼻子,一臉陶醉。
“從未聞到過如此馥郁醇厚之酒,單憑這酒香,天歌公子的話,我已經(jīng)信了!”
“此酒小口品,在舌尖回味三圈,在緩慢吞下!”姬天歌魔力的聲音引導著眾人。
王景、慕容錚早就迫不及待,端起便是一大口。
“嘶……”頓時雙眼圓睜,像憋氣久了,臉上即刻泛紅,一個呼吸之后,張嘴徐徐的吐出一口酒氣,“好酒!”
王景突兀起身走向慕容婉兒,在眾人驚異的目光注視下,端起酒爵,“孩子,此酒過于濃烈,女子喝了怕是承受不住,叔叔幫你承受了?!?p> 慕容錚目瞪口呆:“爾首疾呼?你怎不端你女兒的酒?”
王景對雙眼噴著小火的慕容婉兒視而不見,皮笑肉不笑道:“人生,重在品味。什么味道都要嘗嘗!”,隨著寵溺的看向女兒,“語嫣,你也品品,小口品!”
王語嫣輕抿一口,立刻面若桃花,回味片刻道:“真是好酒!入口綿、落口甜、醇厚甘冽,回味悠長、滿嘴留香?!?p> 玲瓏見勢,將自己的滴酒未沾的酒爵端給慕容婉兒。
慕容婉兒這才臉色稍緩,一口下去,面上便浮起紅暈,如同牡丹忽的盛開,咂咂嘴道:
“此酒醇厚濃烈,如草原女子的歌聲,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又如同草原女子熱情狂放的愛意,天長地久,綿綿不絕。
趙酒也很好,如同秋菊般的語嫣,清雅淡香。說到根上,我是胡女,更喜這種濃烈!”
說到此,卻款款看向姬天歌,一臉嬌羞道:“天歌公子借酒寄情,公子的心意,婉兒明白!”
姬天歌一臉懵圈,暗忖道:“啥?我都不明白,你都明白啥了?”
“嗤……”王語嫣頭也不抬,冷哼一聲,斜蔑了婉兒一眼,“那你說說看,天歌公子表達了何心意?”
“牡丹秋菊各有所愛,但卻不能說牡丹比秋菊更好。只是,天歌公子喜歡此種馥郁之酒,如同更喜胡女,天歌公子,婉兒說的可對?”
姬天歌一臉黑線,“你TM的,這可是送命題”,還不知如何回答之時,王語嫣的聲音如泉水叮咚,清脆響起:
“周室雖然沒落,畢竟系出正統(tǒng)名門,作風含蓄婉約,恐怕受不了胡人女子的開放熱烈。只能說,你想多了!”
“好了,扯遠了,只談酒。你們誰愛喝此酒,自己去找天歌討教!”慕容錚端起王景的酒爵一飲而盡,“呼……真他媽爽!”
“爾彼母首有疾呼?喝我的酒作甚?”王景驚愕。
“胡人性格豪放,不嫌棄你喝剩下的?!蹦饺蒎P一臉灑脫。
二人私交極好,并不會往心里去。
王景道:“天歌公子,此酒何名?可否量產(chǎn)?”
“我準備研發(fā)三款酒,一為天歌瓊漿,二為天歌玉液,三為天歌飛仙。皆可量產(chǎn),但量不會大,只會流落于富貴人家!”
“瓊漿、玉液、飛仙,好名字,三種有何區(qū)別呢?”
“這個,容天歌暫時打個機鋒。但可以承諾的是三種酒的濃烈,都在今日品嘗之上?!?p> ……
“來日方長,今日便如此吧!你們初來邯鄲,應該還沒有安定下來,我正好空了一出獨院,位置在王城與這胡坊之間,非常方便。你們就在哪兒歇息便好!”慕容錚道。
“呵呵,慕容兄,我的客人就不麻煩你照顧了。天歌公子的行李都已經(jīng)安排到了住處,兩個小弟都已經(jīng)過去了。還安排了幾個下人,如果你自己找到合適人手,把他們退回便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找語嫣便可!”
王景一副智珠在握,“哦,對了,在商言商,租金還是要給的,便用你提供的短衣長褲圖紙使用權相抵便可!”
慕容錚目瞪口呆的看著王景,心中萬頭羊駝滾滾呼嘯而過,舉起手指點著一臉得意的王景,卻又忿忿的垂下。
“你們中原人,心眼太多了。”說完扭頭看向姬天歌,“天歌公子,行走于世,必須要有自己的根基,自己的地盤。
我在這胡坊有一間閑置的鋪面,我看你是個商業(yè)天才,便租給你。等你盈利了,再還我不遲。明日便讓婉兒帶你去辦手續(xù)?!?p> 王景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
王景所提供的小院,也在王城與胡坊之間,卻鬧中取靜。
小院不大,三進三出,有雨廊,有樹,有假山,倒也溫馨雅致,整個院子已打掃干凈,進來就可入住。
比起洛邑的院子,此小院不及三成,但玲瓏開心的在小院內(nèi)走來走去,“這就是咱們的新家嗎?我太喜歡這里了?!?p> 姬天歌心中一動,“周室雖然沒落,但住處卻比這里寬敞,你緣何喜歡這里呢?”
“這里……有種自由的感覺。有一種,自己不想做什么,便不做什么的自由感覺!……長途跋涉,回家了,感覺真好。我去洗浴一番,意味著新生?!?p> 此小院十多個房間,紀鳴茍道在二進,每人選了一個房間,幾人感覺,漂泊的心,終于有了歸處!
紀鳴道:“公子,今日我去邯鄲驛館,周室十余人都住在哪兒,他們的盤纏已耗盡,都要被趕出來。還有,關于趙可兒的情報,打探了一些,明日繼續(xù)。”
茍道道:“今日,我去的是邯鄲最大的酒市和中藥材市場,明日便可帶公子去看看?!?p> 姬天歌又對二人細細的交代了一番,便來到三進院,和玲瓏一人一大間。
估計,玲瓏還在沐浴,黑妮搖搖擺擺的跑了過來,親昵的跳進姬天歌的懷里,貪婪的呼吸著。
今日起,黑妮已開始吃糜爛的肉食粥,毛發(fā)幽亮。
看著黑妮,姬天歌意識到,如果長期在此圈養(yǎng),將會讓黑妮失去野性,看來需要在成效尋一處開闊地,最好是一座莊園。
正在思索間,出水芙蓉后的玲瓏,穿著鹿皮短衣短褲走了進來,去掉了面具,看向姬天歌明亮的眼睛,立刻羞答答的低下頭。
“嗯!不錯,又長胖了些,都在了該長的地方!”姬天歌認真的頷首評價。
“公子!……你又取笑我。”玲瓏立刻雙眼充滿霧氣,連耳朵都粉紅起來。
“來,過來坐!我們好生說話!”
”我覺得今天好長好長,恍若隔世。上午還在森林,中午便到了邯鄲,還發(fā)生了些沖突,下午便來到胡坊,又見了許多人,經(jīng)歷許多事,晚間便有了棲身之地。
“以后,我們每日都會很精彩,每日的生活都充滿寬度,然后讓這種寬度的生活無限延長。最通俗的說法就是,每日都精彩,而且永恒。”
“我不知以后將如何?我只珍惜眼下的每一天。自從你起死回生之后,我們每天都很充實,每天都在創(chuàng)造奇跡。你是你,好像又不是你!”
“我不是說過了嗎?昨天的我已經(jīng)死了,今天的我重生了?!?p>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的很多能力、性格、手腕,以前都是沒有的?!?p> 姬天歌見瞞不過去,喃喃自語道:
“很小的時候,我都會盯著天發(fā)呆,天邊在哪兒?天之外是不是還有一個世界,那個世界還有一個自己?那個自己在做什么呢?
那一夜我?guī)缀跽娴乃懒耍髞碛只盍?,感覺和另外一個世界的我融合了。醒來之后,我就擁有了以前沒有的記憶,或者是封印在大腦的記憶覺醒了。”
“不管你是不是以前的你,只要君不棄,??菔癄€永相隨。而且,今日我特別開心,特別滿足,特別幸?!绷岘囈蕾嗽诩旄璧募绨颉`哉Z。
“為何?”
“那句‘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這句話太霸氣了,把我的心都擊碎了!”
“還有那句,‘同甘共苦,生死相依!’,讓我幸福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就像平靜的湖水中,投進了一顆大石頭,驚濤駭浪讓我暈眩。
以前是主仆,生死相依是本分……現(xiàn)在多了一種惆悵……悸動……還有忐忑。”
......
姬天歌情不自禁,輕的像是怕打破這種寧靜。
“唔……公子......發(fā)乎情,止乎禮。”
黑妮警覺的看向鹿皮短衣內(nèi)游弋的異動,毛茸茸的爪子立刻撲上來,
“嚎嗚……”
低吟警告著,似乎在宣布領地的主權。
一張蠢萌的虎臉出現(xiàn)在二人之間,似乎有些好奇,嗚嗚低吟著……
玲瓏的余光看見眼前的黑妮,更加羞不可抑。
“不要了……黑妮看著呢……”
顫栗的聲音如風中無助飄揚的蒲柳,卻帶著若有若無的甜香,滿園的百花清新向小院彌漫。
……
“我不想帶面具了,處處讓別人看輕我!”
“戴著吧!何必在意別人的目光。只要你不難堪,難堪的便是別人。”
“我是怕你難堪!領個巨丑的女人招搖過市!”
“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
“你是想把我雪藏起來?”
“明日出門,不僅要戴上面具,而且還要用獸皮把你這盈盈一握的纖腰束起,最好變成水桶腰。”
“嚶嚶,公子為何要讓玲瓏裝束的如此不堪?”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完全是純潔之美的精靈。這是一個豺狼遍布的時代,也是一個文明與煉獄共存的時代。
盛世期間,你若盛開,蝴蝶自來;而在這亂世,紅顏禍水。你若盛開,只會招蜂引蝶,甚至召來無妄之災?!?p> “我聽公子的!”
溫婉如水。
“你含著這個珠子修煉,可提高三成的速度。這可是整個九州的異寶,千萬別弄丟了!”
“這,便是侯隨珠嗎?姬旦之人翻遍了王宮都沒找到,居然到了公子手上。”
“侯隨珠有大秘密,用于修煉,僅僅是冰山一角。至于藏著什么秘密,我現(xiàn)在也不知,玲瓏含在嘴里,千萬別吞了。”
“你平素都含著修煉的?我才不……”
“唔唔唔……不要了,黑妮又不愿意了?!?p> “公子……就知道變著法的欺負我。我吞著修煉便是?!?p> ……
是夜。
王景內(nèi)府注定了是一個不眠之夜。
“語嫣,你看著短衣長褲的簡圖,是不是天才般構想?”
“此服貼合人身,沒有多余的一絲累贅,不僅節(jié)省布料,而且極大的解放了軀體的伸展性。無論用于勞作,亦或行軍都是革新。”
“你再看看這精鹽?”
“如此般純粹,沒有一絲雜質?爹爹可讓大工匠研究過此精鹽?”
“爹找大工匠仔細研究過,但如何工藝卻不得而知。還有,今日的濃酒,無論是口感,還是馥郁度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p> “這,天歌公子,一個沒落貴族,居然能拿出一個個堪稱劃時代之物。”
“語嫣,爹的直覺,他僅僅只是顯露了冰山一角,如同咱們在庫房隨手拿出了幾個玩意。爹想問問,你對天歌的看法?”
“爹……好吧,今日才見面,少年慕艾還是有的,也僅止于此。難道你真的想讓女兒走近他?”
“他崛起于微末,此時,怕是最容易。一旦他扶搖直上九萬里,我們怕是只有仰望啊?!?p> “爹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咱們的產(chǎn)業(yè)都已經(jīng)布滿了九州,富可敵國?!?p> “這又怎樣?各個列國雖然對我們有幾分客氣,也僅僅是表面上的禮遇而已。在國之重器面前,頃刻可把我們碾壓的粉碎?!?p> “爹,有多個列國的王子示好于我,甚至包括大秦。結交他們不遠高于姬天歌嗎?”
“孩子,如果讓我選,所有的王子,都不如他。他說,要做萬民需要,萬民敬仰之人,我認為他說的是真的?!?p> “爹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他連方法論都沒有,服裝、精鹽和酒是很不錯。憑這幾項,如何能攪動這九州風云?”
“語嫣,投資是雪中送炭,而非錦上添花。對于天歌,即便不喜,但不要站在對立面。”
“這倒不會,反而對他蠻有好感,并非男女之情那種。他至情至性,對一個黃臉丑姑娘都不離不棄,憑此,就該獲得尊重。
……
慕容內(nèi)府,燈火通明。
“婉兒,你覺得天歌如何?”
“嘻嘻……我喜歡。”
“以前,你不是喜歡拓跋那種草原硬漢嗎?”
“嗯,那是姑娘崇尚英雄那種喜歡。但,好像英雄又有許多?!?p> “天歌,絕對是獨一無二的。你對她是心動那種喜歡嗎?”
“這……好像有一點點。他清新干凈,而且率真。
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就憑他的自信,就知道他非常強大,蘊涵著排山倒海的力量?!?p> “婉兒,你真是蘭心蕙質,是爹最聰惠的女兒。你的感覺和爹一樣。他像一座冰山,我們只看到浮在海平面之上的山尖,而十之八九都在海平面的下面?!?p> “我看,王語嫣也看出了什么,對他也很有好感的樣子?”
“呵呵,那丫頭,叫聰明,你是聰惠,咱們要看上去憨憨笨笨的,骨子要聰明。放心,那丫頭只是和你爭強好勝而已,她的心在朝堂,在戰(zhàn)國的王子身上?!?p> “爹,我們?yōu)楹尾慌矢酵醭???p> “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咱們是商人,不卷入政治。你的堂姐趙姬,現(xiàn)在是如何的凄慘?
姬天歌呀,我早晚要看清你這坐冰川的全貌?!?p> “是的。我也感覺,姬天歌如同皮囊內(nèi)的錐子,關不住的,即將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