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廖小小到底哪里小？
“長安縣藏龍臥虎?！编嵞昃従彽?，“但眼前的人卻是狗仗人勢，我不喜歡和狗交流，我喜歡和人說話?！?p> 男人低著頭，再也沒有說一句話，退到了墻角。
金鈴好奇地看著鄭年，“我很奇怪。”
“你想問什么？”鄭年微笑著道。
“你憑什么？”金鈴問道，“你既然知道是工部之人所為，不應(yīng)該趕快離開？為何還敢揭露？”
“因為你們比我更怕別人知道你們是誰?！编嵞曜呋亓俗约旱囊巫优?，拿起了酒壇。
“我從不浪費酒?！?p> 一壇酒可是一百兩銀子。
“更不浪費錢?！?p> 鄭年將手里的酒壇對著一旁的柳云州。
柳云州笑道，“我從不浪費朋友的好意?！?p> 二人又喝了四大口。
也就在此時，地動山搖。
整個房間都傳來了巨大的震動，面前的墻壁緩緩向兩邊移開，里面露出了一扇木門，木門里面燈光透亮，聲鬧大作。
鄭年平靜地拿起地上的銅錢，卻留下了七枚，“我喝了三壇，我的朋友喝了三壇，你家的狗喝了一壇，這筆賬沒錯吧？”
“當(dāng)然沒錯?！苯疴彽哪槾藭r已經(jīng)陰云密布。
似乎有了殺氣。
鄭年并沒有把她當(dāng)作一回事，拿起了銅板，向木門里面走了去。
打開門。
香味四溢。
不是酒香也不是胭脂香，而是肉香。
當(dāng)這扇門打開之后，金鈴臉上的陰沉卻又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笑意，她倩身輕飄來到了鄭年身側(cè)，手臂如彎月，勾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鄭大人，里面請?！?p> 鄭年狐疑地看了一眼金鈴，跟著她向里面走去。
這間房子很大，比之前那一間不知道大了多少。
十幾張桌子鋪向遠(yuǎn)方，幾乎看不到頭。
這里桌子兩兩并列，每一張桌子上都坐著人。
女人。
剛進門的地方，是苗條的女人，但是她們一個勁兒的抓著桌子上的燒鴨、烤雞、熏豬往嘴里塞，順肉用的是酒，是一百兩一壇的好酒。
女人們爭先恐后的吃，嘴里已經(jīng)塞滿了便抱在懷里，懷里放不下的就夾在腋下，腋下夾不住的就放在腿上，總之肉一上桌便被搶得個干干凈凈。
接著她們就往嘴里塞，快速地咀嚼，快速地吞咽，快速地喝酒。
面色緋紅。
張牙舞爪，顧不得任何旁邊的人，吃了就吐，吐完了再吃。
端菜的都是男人。
細(xì)皮嫩肉的面首。
掃地的也是男人。
面色較好的面首。
桌子向里面延伸，目光也跟著延伸。
越往后的女人越胖，但是吃東西的速度也越快，她們已經(jīng)不搶了，一個盤子里的雞肉，每人去拿一把，就已經(jīng)分毫不剩。
接著她們將肉送入自己的嘴中，似乎看不清楚咀嚼的過程，就已經(jīng)入了腹。
最后的那張桌子上，只有兩個女人。
她們沒有桌子，肚子便是她們的桌子。
豐滿的菜色放在她們的肚子上，那女人將整個燒雞抓起來，丟在血盆大口之中，接著面容鼓動了三下，整個身軀也鼓動了三下，那只雞就消失不見了。
兩個女人的腋下都站著一個面首，他們用刷子在刷女人的皮膚，用碗接下她們皮膚上滲出的油脂，再想香料抹在她們身上。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香味四溢。
一扇門開了。
這扇門足有五個人那么高，十個人那么寬。
房間里面坐著的，鄭年已經(jīng)不知道那是不是人了。
她的腳放在門口，身子卻在兩丈遠(yuǎn)的地方。
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原來地震并非是門開的原因，而是她在呼吸。
她的眼睛像兩扇門，鼻孔可以裝得下兩個鄭年。
頭發(fā)只有中間部分有，其他的地方甚至連發(fā)根都看不到。
“鄭……大……人……”女人說話了。
鄭年感覺到自己的肝都在顫抖。
“閣下是？”鄭年問道。
“你在找我，卻又要問我是誰？”女人說話的速度很慢，慢的像是一個活了一千年的王八。
“你不是工部尚書?！编嵞暾f道。
“我沒辦法上朝?！迸撕苷\實。
鄭年點點頭，“我聽聞工部尚書廖啟山有一個女兒，十四年前遺失，現(xiàn)在看來，便是你了?！?p> “我喜歡聰明的男人，聰明的男人很有安全感?！迸苏f道。
“你還需要……安全感？”鄭年看了看女人的身體。
“當(dāng)然，我還是一個小姑娘?！迸诵α?。
她笑起來像是一只發(fā)了情的癩蛤蟆。
光是一笑，便有大量的油水掉落在四周，立刻就有七八個面首沖了出來，將她散落在四周的油脂全部擦去，隨后在她的身上涂抹香料。
“你就是廖小??？”鄭年問道。
“正是。想不到這么久了，鄭大人還能找到我的信息?！绷涡⌒≌f道。
這他媽的哪里小……
鄭年閉上眼睛，尷尬地深吸了幾口氣。
“我從未想過，你敢來這里?！绷涡⌒≌f道，她抓著一把烤羊的，丟在了嘴中。
“該來的總是要來?！编嵞甑?，“你也該想到，我肯定要來?！?p> “聽說你在錦衣衛(wèi)帶走那些人的時候很憤怒，但是我確實沒有想到，你敢來?！绷涡⌒≌f道。
“你認(rèn)為我不敢來？”鄭年問道。
“你敢來，我佩服你，但是你走不出去?！绷涡⌒〉?，“無論是誰，都走不出去?！?p> 鄭年看著廖小小，“我能出去，而且，你還要送我出去?！?p> “你憑什么？”廖小小問道。
“因為我知道，那些案子并不是你做的?！编嵞暾f道。
“一些百姓而已，死了便死了，誰做得都無所謂，你說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你說不是我做的，便不是我做的，沒有人會在意?！绷涡⌒⌒Φ?。
“有人會在意?！编嵞甑椭^，“至少……碎銀谷的人會在意?！?p> “碎銀谷？”廖小小先是一怔，隨后呱呱呱呱地笑了起來，“他們在意，又如何？”
“他們在意，就會調(diào)查，如果調(diào)查到了你的身上，就會造成很多麻煩?！编嵞暾f道。
“麻煩？什么麻煩？跳梁小丑能找什么麻煩呢？”廖小小毫不在意。
“他們會派出一個人，潛入到你的身邊，隨后將你殺了?！编嵞甑?。
“哈哈哈哈哈哈！”廖小小大笑著。
整個房間都在顫抖。
“你是說，我的身邊有碎銀谷的人？”廖小小道，“可我怎么不知道？”
“他們都是面首，你自然不知道?！编嵞晷攀牡┑┑?。
此時他明顯感覺到胳膊上傳來了一股力量。
金鈴抓緊了他。
“比如說他，便是碎銀谷的人?！编嵞曛钢粋€面首道。
“他跟了我三年，從未做過任何錯事，他怎么會是碎銀谷的人？”廖小小皺眉。
“解開他的褲子就知道了，碎銀谷的人在大腿根上都會紋一個碎銀?！编嵞甑?。
“你脫下褲子?！绷涡⌒±淅涞?。
那面首怔住了，隨后惡狠狠地看向鄭年，再次回頭望向高高在上的廖小小之時，他已運炁。
瞬間直奔廖小小的腹部而去。
可是她根本不為所動，手里還在取其他面首拿來的牛肉。
躍起的面首單掌劈過，打中了她的腹部！
可是……
那肥肉滾動，竟是直接將那面首融化在了腹部的褶皺里面。
消失不見。
“哈哈哈哈哈哈……”廖小小放聲大笑。
墻壁竟是有些不穩(wěn)，房頂也在落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