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又一具無頭尸
雞鳴七聲。
鄭年硬著頭皮沖出房間抓住那只墻上的公雞,“今天老子就把你煲湯?!?p> 公雞大義凜然不為所動,哽咽著還要叫。
正要抬手,腦中一陣眩暈,公雞這才得以脫逃。
鄭年癱坐在地上,緩了幾口氣,公雞已經(jīng)到了房頭寺頂,胡亂叫喊,似乎在置氣。
抓不到雞,鄭年一肚子邪火,往房間里走去。
檢查了一下自己沒有失身,小丫頭估計也不懂這專業(yè)技巧。
身上還穿著官服,隱隱發(fā)出一股酸臭味,聞訊趕來的老媽看著鄭年這幅樣子,心疼道,“這么早就走啊……”
鄭年連忙入戲,抻了個懶腰“是啊,這不是早上還有公辦,晌午我再回來接您吧?!?p> “好,萱兒呢……”老媽問道。
“還沒醒呢吧?!编嵞曛噶酥阜块g,“我先走了啊,娘?!?p> “吃口再走吧?”老媽問道,鄭年道,“不用啦,萱兒昨夜給我弄的糕點好吃得很,今兒早上我全吃了?!?p> 到了后院,看到柴房門外站著閉眼姑娘,搖搖晃晃似睡非睡,鄭年走近,她猛然驚醒。
“名劍山莊四少爺睡柴房了?”鄭年向里面張望。
“是……是又怎么樣!你若是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閉眼姑娘道。
鄭年哼哼一笑,“對了,沒問你叫什么名字?!?p> “我是劍奴,無名無姓?!甭犅劥嗽?,閉眼姑娘略帶暗淡道。
“鄭年!”柴房里傳來一聲怒吼,隨后葉軒踉蹌而出,一手扶墻,一手撕開吐了滿身的衣服,狗還掛在上面昏昏欲睡。
“你!找死!”
“哎!”鄭年雙手上抬,“你可別賴賬,輸?shù)檬悄憧刹皇俏遥闱肺胰齻€賭注呢?!?p> 葉軒矮胖的身形一個不穩(wěn),連忙被閉眼姑娘攙扶住,隨后轉(zhuǎn)頭吐了姑娘一身。
并未閃身躲避的閉眼姑娘也不嫌棄少爺,只顧著拍后背,心急如焚。
“去上我娘那里弄點吃的吧,一大早空腹也難受?!编嵞曛噶酥干砗?。
“不急!先說你的賭約!等你今日差辦完了,我們再來比!”葉軒一副玩得起的樣子。
鄭年雙手抱在胸前,“好,第一呢,中院有些工人正在翻修,你去把賬結(jié)了。”
“混賬!”閉眼姑娘怒道。
“第二呢……嘶。”鄭年也沒管她,思索了一下,“以后不許再提有關(guān)于陳萱兒的事情?!?p> “第三的話。”鄭年瞟到了閉眼姑娘,“給她起個名字吧。”
閉眼姑娘心中一緊,驚訝感激又意外地看著鄭年。
“就叫王鋼蛋!”鄭年問道,“怎么樣?”
“好!愿賭服輸!”葉軒道。
王鋼蛋氣得要昏倒,無奈手中攙扶著自家少爺,只能看著鄭年遠去,破口大罵,“你真是個畜生!鄭年!你是個畜生!”
拐彎出了院門的鄭年踮著腳尖趴在院墻上,露出腦袋喊道,“好的,王鋼蛋。”
沒有去府衙,鄭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即將問斬的陳大人,于是直接去了無頭案發(fā)生的張裁縫家里。
許柱帶著幾個人正蹲坐在院門口吃包子。
鄭年丟給他一兩銀子,“辛苦了啊。”
“不不不不……不……不辛苦。”許柱喜上眉梢,連忙收起銀子,開心道。
“周圍排查過了么?”鄭年問道,“街里街坊怎么說?”
“沒……沒啥問題……就哦就是……說他家老娘們………漂……漂亮?!痹S柱道。
鄭年點點頭,“那個周東沒結(jié)婚吧?”
“沒沒有。”許柱道,“自己己己個兒,一一一一個人,家啊家家里的生生意也是……自自己照料?!?p> “我們?nèi)タ纯础!编嵞曜屧S柱帶路走了出去。
油鋪就在不遠處,拐個彎就能到。
門口掛著一個旗子,寫著一個油字兒,大門被木板橫住,許柱帶著幾個人將板塊取下,鄭年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里面大大小小十幾個油缸,柜臺上放著賬本,鎖柜里有些銀兩。
小廝在前面檢查,許柱和鄭年到了后院。
院子并不大,也就是十幾步到頭的距離,放著一些做油的工具,還有四口一人多高的缸子。
“這生意也不好做啊,我看柜子里就不到三貫錢。”鄭年坐在牙道上感嘆道。
“是啊……這年……年頭,吃吃吃飯都都都是問題,更別別別說活著了?!痹S柱也跟著傷感。
小廝溜達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鄭年起身在院子里逛蕩。
四口油缸挺立,打開第一個翻看,“平日里崔家那兩兄弟都在干嗎?”
“織毛毛毛毛衣?!痹S柱道。
第一個油缸里泛著油花,味道濃郁,于是走到第二個面前,“他們家里還挺有錢?我看平日里掏出來的也不少?!?p> “不不不不知道,就是感覺感覺感覺感覺很有有有錢?!痹S柱說道。
“行吧,回頭查查他們……”說到一半,鄭年遲疑住了。
第二口缸里飄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瞇著眼睛看不清楚,只得回頭指著小廝,“倒了?!?p> 小廝領(lǐng)命,三個人上去直接推翻了油缸。
一顆人頭!
已經(jīng)被泡的不成樣子,看不清楚面容,臉上全部都是油漬,惡心至極!
幾個小廝當場吐了。
“第三口?!编嵞曛钢谌齻€。
許柱當仁不讓直接上前,打開之后,吐了滿滿一缸。
“老子讓你倒了,你吐進去干什么?”鄭年氣的不行,只得自己上手。
又是一顆。
心中疑云升級,他去直接將最后一口油缸倒下。
這一次不是頭,而是一具尸體。
“頭呢?”鄭年震驚地看著地上,又是一具無頭尸!
兩顆頭,本就對應(yīng)在張裁縫家的那兩具尸體,只要經(jīng)過仵作確定就可以,可是現(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
案情瞬間變得撲朔迷離。
“回去叫人,搬尸體。”鄭年道。
兩個小廝一瘸一拐跑了出去,看樣子是嚇壞了。
鄭年忍著這股油膩又腥臭的味道,走到了那具尸體旁邊,捂著鼻子翻看。
這應(yīng)當是一個女子的尸體,上了些年紀,估摸著有二十七八,但是皮膚應(yīng)當保養(yǎng)得不錯,手部也沒有繭,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之前周東說的話。
張裁縫家的媳婦應(yīng)該是個熟婦,如果沒猜錯的話,年級很大了才對,至少也有二十四五的樣子,還未生產(chǎn)。
想到這里,鄭年懷疑那具一開始的尸體,并非是張裁縫的媳婦,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