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京都城錦衣衛(wèi)
一道寒光避過。
劃破京都燦爛的夜空。
一個面容嬌好的男子憑空出現(xiàn),竟是到了一旁的烽火臺頂,一縷翠綠的衣擺飄搖之下。
他雙手抱著長劍,漠然看著下方的京城,口中念念道,“你剛來?!?p> “是啊?!蔽渌佳嗝娌桓纳?,雙手抱在胸前,同樣看著下方的場景,“大理寺附近出現(xiàn)了這么強(qiáng)橫的氣息,自然是要來看看?!?p> 男子轉(zhuǎn)過頭看向武思燕,打量了一番,“人已經(jīng)跑了。”
“我到的時候便已無人在此,不過十二息你就到了,想不到錦衣衛(wèi)如今耳聽京都,眼蓋全城竟然達(dá)到了如此令人發(fā)指的地步?!蔽渌佳嗖⑽纯此?,“怎么?懷疑我?”
“不敢?!蹦凶勇冻隽艘粋€極其不自然的笑容,“只是眼下京察期間又即將龍誕圣辰,作為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負(fù)責(zé)京城安危,自然不敢掉以輕心?!?p> 男子將佩劍放入腰間,對著武思燕拱手,“既然已經(jīng)無事,那卑職便走了,相信寺承大人也不會見到此等禍患入京,不管不顧。若是閑雜人等還好,萬一是妖族一流,這罪責(zé)誰也擔(dān)待不起。”
說罷縱身躍下樓閣。
鄭年在下方的烽火臺中大氣也不敢出,緊緊地盯著武思燕,即便是再沒有聽到那人說話,也仍然不敢走出烽火臺。
武思燕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目光深邃望著下方。
僵持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鄭年仍然將氣息壓到最低,緊緊靠著墻壁。
若是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保不齊會被抓去做人體實驗。
等到武思燕來帶他下了城樓走入市井之中,才緩了口氣。
“那是錦衣衛(wèi)的副指揮使,名叫劉玉山,實力也在六品中武境,平日里看著和顏悅色,滿嘴大人吉祥,但若真有點什么事兒把人請到錦衣衛(wèi)的西山院里,沒幾個出來還有命的?!?p> 武思燕似乎對劉玉山?jīng)]什么好感,一邊走一邊從袖口拿出了一本典籍交給了鄭年,“這本名為《上山玉常修身習(xí)錄》,是大理寺為數(shù)不多對于拳腳修為研究的書籍,你拿回去看一看,若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好?!编嵞暝隰[市和武思燕告別,看著對方遠(yuǎn)去,這才轉(zhuǎn)身回廣安巷。
夜晚的大理寺燈火通明。
武思燕緩步入名為鐘明寺的正殿,正臺側(cè)面的首座下正坐著一個年近五十的老人,一身錦瑟官衣,神情淡然。
“回來了?”老人左手端著熱茶,右手捧著書,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嗯?!蔽渌佳嗾驹谔孟?。
老人手指微動,書頁卻輕巧翻了一篇,“動靜有些大了,不光是錦衣衛(wèi),就連陛下面前的金虎衛(wèi)也動了,天罡寺的那群方士也到了周圍?!?p> “我知道?!蔽渌佳嘧诹死先说拿媲?,“少卿大人,要我說就是因為寺卿大人不在,那些下三濫的人才敢跑到我們這邊撒野?!?p> “燕子,這不是撒野,如今陛下誕辰在即,如此狂烈的氣息在京城內(nèi)出現(xiàn),自然不容小覷。即便今日寺卿在,他也一定會調(diào)查仔細(xì)的?!?p> 老人將手里的書本放在一旁,“說說吧,我聽聞是一道紅光?!?p> 武思燕點點頭,“從未見過這種氣勢的顏色,并且在開氣的時候還能察覺到一絲狂躁和桀驁。我從武這么多年都未曾見過?!?p> “回家問一問吧,沒準(zhǔn)會有結(jié)果,如今寺卿大人不在京中,此人你一定要盯好,出了紕漏,你我擔(dān)當(dāng)不起。”
老人說完這句話,站起身緩緩走入了內(nèi)堂。
與此同時的錦衣衛(wèi)錦山院,總指揮使江燁身披銀白色雕花印裘紫鼠袍,單手端著銀碗,將熱騰騰的酒灌入喉中,隨后把碗放到了一個跪在面前的侍女頭頂,緩緩轉(zhuǎn)身。
從癱坐在黃花梨木雕琢的木凳上那一絲不掛的女人身上,抽出纏繞的紅麻繩油鞭,撣了撣血漬,對著不遠(yuǎn)處跪在地上的劉玉山挑了銀眉。
“怎么?空手回來了?”江燁說著猛然手中帶勁,一道血痕應(yīng)聲出現(xiàn)在椅上女子心口,兩指粗的鞭痕帶著飛濺出來的血絲,崩在了劉玉山的臉上。
跪在堂下的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聽著耳畔如煉獄般地慘叫聲,面色平和道,“去的時候,見到了思燕丞,那戾氣之人似乎采取了某種法門隱匿了方才的氣。退的時候,見到了天罡府的方士,他們應(yīng)該也沒有找到氣的來源,不然不會躲在城墻后面?!?p> “嘶!”江燁左手蘭花指一刁,將木椅上坐著的女子肩膀處碎裂的皮肉刁了起來,隨著呲啦一聲,慘絕人寰。
“這新鮮的皮囊,京城好久沒見到了?!?p> 劉玉山一言未發(fā),低頭不看。
“既然思燕妹兒在,你我便不要插手了,安父令我掌管京都百官,自然不能亂起征途,無論是匡杰的大理寺還是太子殿下,眼里都有思燕妹兒,若是犯了忤逆,陛下責(zé)不了安父,只能責(zé)于你我。怕是不好收場?!?p> 江燁嫵媚一笑,臉上的粉落了三寸。面色一變,到了銅鏡面前,看到臉側(cè)泛黃,隨后縱身躍起一把抓住了旁邊站著的侍女,目光憤怒,“這胭脂!”
侍女嚇得當(dāng)即四肢軟弱,癱在地上,“是是是……是那桂蘭坊換了批新胭脂……說說說是江南……江南大雨……廠公之前要的貨沒有到……”
“哦~”江燁面色大改,收聲嬉笑,蹲在地上輕柔地?fù)崦膛哪橆a,“你看,我這般美艷,卻又如何嚇得你如此……嘶!”
眼下一看,那侍女竟是嚇得當(dāng)場尿了褲子。
方才還嬉笑著的江燁臉色鐵青,手腕雕花剪葉一般柔起瞬間,侍女的脖頸竟是被油鞭纏了三圈,硬生生勒出了血痕。
“你臟了我的地!”江燁的嗓子尖利無比!像是冬后蘇醒的烏鴉。
隨著扯動手臂,鮮血四溢。
整個房間里面酮體八人早已死了六人,還有一人奄奄一息,一人吊在屋頂。
死尸遍地。
劉玉山跪在地上,“那我派人盯著,若是再有消息,稟報廠公?!?p> “了了!”江燁似乎玩累了,將油鞭隨手一丟,坐在一個趴在地上拱起身子的侍女背上,單腿一翹,“有天罡府的人去管,我們便不管了,只是這道氣……是我從未見過的武氣,恐將降奇才于世,你隨處留意,若是見到人人口中的天才,找個法子查一查,是了,帶到我堂下讓我親自見見?!?p> “喏!”劉玉山退下,走出了大堂。
他的手緊緊扣住腰間的長劍。
那長劍竟是不住的抖動。
看著心腹離開,江燁冷笑了一聲,左面正有一個侍女為他補妝。
“這道氣……不同凡響,即便是你武思燕也攔不住?!?p> “京城之內(nèi),自是不允許出現(xiàn)如此絕才,便是三十六路天仙,也要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