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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國者侯

第十三節(jié) 不可戲

竊國者侯 問心劍 2102 2013-06-18 21:13:59

  戴鏘不是笨人,見侯嘉長嘆,便放了酒杯,道:“承休可是有心事?!?p>  侯嘉點了點頭,臉色凝重,道:“我不過睹物思人,想起應(yīng)考之前與一干文友在此會文之事,嘆只嘆,而今物猶在,人已非?!?p>  “承休有話要說。”戴鏘正容道。

  “廷鳴可知此文。”侯嘉早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從袖中掏出文正那文章,遞與戴鏘。戴鏘接了,方著了一眼,臉色便是一變,道:“這是……”

  “正是……”侯嘉起身離座,一揖,道:“文正是我好友,為此文他下了東廠獄。身為好友,為他奔走,侯嘉自是義不容辭。只是我官小力微,無法救他出來。”頓了一頓,侯嘉截斷了想說話的戴鏘,道:“我知廷鳴是戴公公同族,也知此文文正對戴公公攻擊頗深??墒?,文正是我侯嘉侯承休之友,我自當全力救助于他。原先我并不想以此事麻煩廷鳴你,一是與你不熟,二是對你身份有提防之處??墒欠讲旁诤擦衷呵埃潭處拙湓?,侯嘉已經(jīng)知曉,廷鳴你,乃是至誠君子。所以才厚顏相求?!?p>  言罷,侯嘉再度深深一揖,道:“請廷鳴看在我侯嘉薄面之上,在戴公公面前說上幾句好話,讓文正早日出來。廷鳴若能成全,大恩大德,侯嘉感激不盡。”

  今日之事,因是倉促布置。侯嘉自知會露出不少破綻,與其讓戴鏘認為自己是個小人(雖然他從未自認君子,但是與人相交,還是有君子的表象比較好一些。),倒不如搶先將一應(yīng)布置說出來的好。而且他觀戴鏘為人,非是胸有城府之人,直來直去,倒容易博得他的好感。

  戴鏘面一沉,道:“我誠心邀承休兄,而承休兄卻非誠心應(yīng)我所邀,這酒,不飲倒也罷了?!闭f著便起身欲走。

  侯嘉那里容得他走得,連忙起身相阻,道:“非是侯嘉不誠心應(yīng)廷鳴之邀,然好友在獄中受盡艱難,凈水尚難得一飲,杯中美酒,侯嘉又如何飲得下去,望廷鳴看在侯嘉救友心切,寬恕則個。若文正能逃得此難,不論廷鳴欲往何處醉,侯嘉自當全心奉陪。而如今,卻是無心去飲啊?!?p>  戴鏘倒是住了腳步,但面色卻沒有半點改善,冷然道:“我得了這榜眼,當了這編修。人們對我的態(tài)度,不外乎兩種。一則唾棄,唾我戴鏘乃是秉筆司禮太監(jiān)之侄,得了叔父之助方才當了這榜眼,當了這編修;另一則為逢迎,也是為了我這當秉筆司禮太監(jiān)的叔父來批逢迎于我。我本以為承休兄不會如這等俗人一般,卻也沒想到,承休兄與我相交,卻也不過是為了我那叔父。既非為我戴鏘而與我相交,那承休又何必求我戴鏘,以你的身份,去求見我叔父,卻也不難。”

  侯嘉默然垂首,半晌后方才言道:“嘉本俗人,蒙廷鳴錯愛,惶恐不已。廷鳴乃赤誠君子,侯嘉不欲相瞞,不錯,嘉自是應(yīng)廷鳴身份方才與廷鳴相交。廷鳴生氣亦是應(yīng)當,拂袖而去更在嘉意料之中??珊罴斡幸谎韵喔嫱ⅧQ?!?p>  “何言?!贝麋I濃眉一挑,道。

  “廷鳴想找一個不以廷鳴身份為念而與廷鳴相交之人,怕是永世難尋。除非你戴鏘不再是戴鏘?!焙罴尉従彽?,語氣凝重非常。

  戴鏘一怔,隨即皺起了眉,拱手道:“既然承休已經(jīng)做好了我戴鏘拂袖而去的準備,那我也不必說什么抱歉,告辭了?!毖粤T當真一拂袖,開門而去。侯嘉卻沒有阻攔,只望著戴鏘的背影,輕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承休?!贝麋I背影消失在侯嘉眼前的那一剎那,一道女聲在他耳邊響起。

  “書玉么?!焙罴呜撌终驹诖扒埃牭侥锹曇?,也不回頭,只淡淡應(yīng)了一聲。

  “還有我。”另一道聲音響起,卻是男子聲氣,這聲音侯嘉也是極熟的,卻是蕭九歌。

  侯嘉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眼前那身著男裝的蘇書玉和錦袍玉帶的蕭九歌。面色淡然,平靜道:“九歌兄,好久不見。”

  蕭九歌的臉色卻沒有如同侯嘉那般平靜,投射到侯嘉身上的目光復(fù)雜已極,他還記得在一個多月之前,他就在這里,對著眼前這人的背影,唾了一口,說道:“危難臨頭,便棄友而去,我蕭九歌算是看錯他侯嘉了,日后他侯承休再非我蕭韶音之友。去深水巷找他,我呸。”而今,那個危難臨頭棄友而去的人卻成了唯一能救那朋友之人。這叫他臉色,怎么好得起來。

  蘇書玉倒是能明白他現(xiàn)在在想什么,可是她現(xiàn)在腦子唯一想著的,還是文正的事情。望著眼前容色淡淡的男子,她用略帶一點責怪的語氣,道:“承休,方才我和蕭兄就在隔壁?!?p>  侯嘉面色依舊,只淡淡一笑,笑得云淡風清:“我知道,書玉若是不信我,那我便可放下此事,庶吉士一職,雖是不高,但我朝閣老重臣,卻多是出自此位的?!?p>  蕭九歌和蘇書玉臉色都是一變,蘇書玉皺眉道:“書玉既然求了承休兄,自是信承休兄的。不過請恕書玉直言,承休兄方才作為,卻是有些不妥?!?p>  “妥與不妥自在侯嘉心中,侯嘉依然是那句話,書玉若是不信侯嘉,侯嘉也不會多事?!焙罴握f著,又把目光轉(zhuǎn)到站在一邊張嘴欲言的蕭九歌身上,道:“九歌兄說得不錯,侯嘉本是危難臨頭便棄友而去之人,若不是蘇小姐相求,今日侯嘉也不會站在這里?!?p>  “承休你……”蘇書玉惶急喚道。

  “蘇小姐放心。”侯嘉將目光自蕭九歌身上收回,冷然道:“請小姐準備一份厚禮,旬假那日,我要去拜見戴義戴公公?!?p>  “啊……好的,我會準備的。”蘇書玉不知道侯嘉為什么一時之間態(tài)度大變,只得應(yīng)了。倒是蕭九歌,卻在一旁尷尬非常,他在蘇書玉與文正面前說的話,卻被侯嘉知道了,文正是不會對侯嘉說的,想著便盯了蘇書玉一眼,心里一時氣急,反口道:“我說怎么明哲保身的今科傳臚,翰林院庶吉士大人怎么會如此熱心。原來也是情關(guān)難過啊,不過侯大人,朋友妻,那可是不可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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