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頭“纖瘦”的伊始之獸,身形修長,體表布滿白色的絨毛。
雖然手里會用武器,但它的真身依舊是野獸的樣貌。
海蒂早已“喵喵”叫著爬到了書架頂上。顯然,它被這一回合交鋒的動靜,以及房間內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嚇到了。
第一次攻擊無果,夏爾正要發(fā)動第二擊,面前的伊始之獸卻像融化了一般變回液體,鉆進地板。
顯然,比起光禿禿的天花板,它認為有地毯與家具掩護的地板更加隱蔽。
黑色液體流過地面,迅速鉆進地毯底下。
夏爾止住身形,并沒有阻攔它。
因為有系統(tǒng)警告,比起主動進攻,夏爾更加適合防守反擊一些。
【注意:有生命數降低的危險!】
毫無疑問,危險來自腳下。夏爾向著一旁跳開的同時,丟出第二把短刀,直直刺向先前站立的地面。
地毯破裂,下一瞬,敵人的攻勢自下而上沖出,劍尖穿透地毯,像一條犀利的毒蛇。
然而,毒蛇的攻擊未能得手。
在夏爾面前,躲進地面反倒不如繼續(xù)待在天花板上。至少后者能夠居高臨下,讓夏爾難以回擊。
伊始之獸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伊始之獸進攻落空的同時,夏爾的短刀也死死釘在了地毯上。
“啊啊啊——!”
凄厲的哀嚎聲從地下傳出,聲音聽上去居然是個女人。
這玩意也分公母嗎?
來不及多想,夏爾又從腰間拔出了長劍。
他的武器多著呢。
他用劍尖挑開地毯,正準備一探究竟時,黑色液體瞬間竄出了地面,沖向書架。
夏爾箭步上前,他依舊沒有第一時間攻擊,而是先一把抓起書架上方的海蒂。
這家伙受了傷,自知打不過,想要回去找宿主,夏爾自然不會讓它成功。
雖說自己從歐仁妮手里拿到了生殺大權,但甲方的愛貓還是要稍微保護一下的。
抓著海蒂后退的同時,夏爾一劍刺出,將那黑色液體連同書架釘在了一起。
書架前頓時傳來伊始之獸含糊不清的吼聲。夏爾抽出染黑的劍刃,恢復人形的伊始之獸立即摔落在地。
戰(zhàn)斗結束了。
夏爾這時候才有機會觀察對方,相比之前那只風之神系的,這一只看上去明顯更有“人樣”。
而且,看它的身形,好像還真是一頭“母獸”。
這種生物居然有公母雌雄之分,難不成它們也會繁衍后代?
……
夏爾再一次點亮燈光時,伊始之獸的尸體已經消失不見。
可惜的是,這一次夏爾沒有收獲任何伊始之湯。
不過夏爾也并不沮喪,安托萬說過,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伊始之獸體內的伊始之湯都自然干涸了。
之前在帕頓森林邊能直接出貨,對于夏爾來說已經算意外之喜了。
更何況,夏爾并不抱希望能通過伊始之獸獲取伊始之湯。相比之下,他對那位假“欺詐之神”的鐮刀更感興趣。
只是,這伊始之獸也太耐不住性子了點。這才第一天晚上,居然選擇跑出來襲擊自己。
是自己“初代”的身份不好使了么?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噔噔噔”的急促腳步聲。
夏爾拉開房門,正好看見準備敲門的護衛(wèi)費爾南。
這個年輕人換了一身輕薄的衣物,搭配干練的綁腿護腕,與白天的形象如同兩個人一般。
“出什么狀況了嗎,克萊蒙先生?”費爾南禮貌地問道。
“沒什么狀況?!毕臓柶届o地回答,“剛剛只是在工作?!?p> “打擾了?!?p> 費爾南向他點頭示意,也不多打探,轉身就要下樓。
這人不會真的二十四小時守在樓下吧,這也太敬業(yè)了……看著這個背影,夏爾暗暗稱奇。
費爾南剛走出兩步,又被夏爾叫住了:
“等一下,朋友?!?p> 夏爾指了指房間內插著刀劍的書架地毯,以及被一刀兩斷的窗簾,“這些東西是不是得照價賠償?”
費爾南看到房間里的狀況,表情頓時有些古怪。
“……”夏爾尷尬地笑了笑。
“如果要賠償的話,克萊蒙先生的工資恐怕要打個大折扣?!辟M爾南彬彬有禮道。
“啊這……”
“不過,這種損失尚在卡莉斯塔小姐的意料之中?!彼又f道,“因此,您無需支付任何賠償費用?!?p> 那就好……夏爾放下心來。
費爾南走后,夏爾關好門,轉身又將目光放回了書架。
為什么白天的時候,自己走到書架前,“海蒂”會作出那個奇怪的反應呢?
夏爾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或許書架里有著伊始之獸不愿讓他看見的東西。
是那本不知所云的小說《霧中人囈語》嗎?
應該不是。夏爾清楚地記得,自己讀完了全本小說,站起身來之后,才覺察到危機感。
夏爾的目光在書架前來回搜尋,始終找不到什么特別的書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只好把白天的事情歸類為巧合了。
不過,夏爾顯然并不滿足“巧合”這種解釋,他既然接了這個活,自然要調查到底,談不上仁至義盡,起碼對得起工錢。
或許,被伊始之獸隱藏起來的秘密并非某本書,而是與書架相關的某個東西。
夏爾立馬從寫字臺上提起燈,繞著書架仔細搜尋。
秘密不可能藏在卡莉斯塔小姐平時會看到的位置。因此,首先排除的應當是書頁夾層或書本背后等地方。
這些地方看似隱蔽,其實更容易暴露。
夏爾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了先前他用劍刺開的窟窿前。
他驚奇地發(fā)現,書架的隔板居然是中空的,里邊似乎有個夾層。而且,看上去也不是故意設計出的中空,更像是事后“人為”掏空的。
借著并不清晰的光線,夏爾看見里面果然塞有東西。他立馬撿起短刀,悄摸把口子鋸大。
反正不需要自己賠錢,夏爾門鎖嚴實以后,干得毫無心理壓力,不亦樂乎。
沒鋸幾下,洞口內就飄出了一張對折的信紙。夏爾毫不猶豫地一把抓住,再將它輕輕打開。
「今天是新歷1732年,不知道幾月。看外面的天氣,應該是冬天?!?p> 這是……日記?夏爾有點懵,今年是1734年,也就是距今一年多的時候寫的。
「這是我最幸福的一個冬天。沒有霜凍,沒有寒冷,空氣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一樣溫暖——
「我愛上了卡莉斯塔小姐?!?p> 夏爾看得嘴角直抽抽。
這是什么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