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dá)巴黎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多,從機窗外望去,巴黎的晨曦剛剛開始,云的顏色像一幅剛?cè)旧项伾挠彤?。兩人在塞納河邊的一家中國旅館住下,來到異國他鄉(xiāng),田青青卻意外睡得很香,因為隔壁房間就是李文楚,這次他拉著她的手,從機場到旅館,沒放開過。
田青青正睡得香,突然被一陣清脆的門鈴聲吵醒。她迷迷糊糊的起來看了看貓眼,是李文楚。她趕緊穿好衣服開門。
“去吃東西?!彼麤]邁進(jìn)門,看著田青青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有些笑意掛在臉上。
“那你再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p> 田青青一來就把準(zhǔn)備好的衣服掛在柜子里,生怕弄皺了,她有認(rèn)真的準(zhǔn)備了幾套好看的衣服帶出來。她換上一身鵝黃的休閑裝,加上一雙黑白相間的老爹鞋,臉倒是沒怎么涂抹化妝,她不化妝的習(xí)慣,目前這20歲出頭的容顏剛剛好,最讓人覺得清新可人,就這樣出門了。
幸好現(xiàn)在是巴黎的秋天,不會走一會就汗流浹背,也不用裹得像個粽子,還有足夠的陽光。草地上有發(fā)色和膚色跟她往時見到的全然不同的人,三三兩兩躺在草坪上。
他們住的舊城區(qū)的街頭,沒有摩天大樓,都是米黃色四五層高的樓房,排列整齊,窗臺上探出一大簇薔薇花。大大小小的廊街讓人仿佛置身上個世紀(jì)。人行道很寬,塞納河安靜的流淌,遠(yuǎn)眺就能看見埃菲爾鐵塔。
來到的環(huán)境,讓人心情也為之振奮,所有的新奇、緊張占據(jù)了所有的情緒。街頭有民間畫家在現(xiàn)場作畫賣畫,有街頭藝人彈奏這各種樂器,他們聽到優(yōu)美的旋律不禁停下腳步,田青青覺得他們唱的大致是愛情,旋律如此溫柔細(xì)膩。
李文楚帶她來到巴士底集市,這里匯集了全法國各地最精彩的食材,各種法國香料,調(diào)味品,干貨食材,五彩繽紛的蔬菜水果。田青青一看,難道要買回去自己下廚?
還有海貨,看上去也十分新鮮,那些個大螃蟹看似一動不動,可個個鮮活,一旦抓起來便會立即張牙舞爪,用手掂量一下個個都是沉甸甸的,顧客可以隨便翻動挑選,沒人會干擾你。
新鮮的海膽和生蠔,各式魚類十分新鮮,有些還閃閃發(fā)光,簇?fù)碇鴮訉盈B疊堆在一起。
田青青已經(jīng)餓得發(fā)暈,她看著這些不能馬上吃的東西,嘴有些撅起來,被李文楚發(fā)現(xiàn)了。
“餓了?”他問到。
“非常餓……”
他大笑起來,那帶你去吃個特別,不買回去自己做了。
他們來到巴士底附近的一家小館子,李文楚告訴她考驗定力的時機到了。因為這里的服務(wù)生很是高傲,選好食物不能舉手示意不能催促,要合上菜單,優(yōu)雅的等服務(wù)員過來接待。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終于有個服務(wù)生過來了,李文楚用一半英文又好像一半法文跟老板點菜。
過了不久,端上來一道香味撲鼻的菜。田青青一看,嚇壞了,是個小牛頭。一只燉肉的小瓦罐里裝了個小牛頭,老板掀開牛頭的上部往里瞧,里面還有半截白煮的腦花。
田青青驚呆了,這個人怎么會帶她來吃什么驚悚的東西,難道腦袋被門夾了,果然中年未婚大叔的想法讓人猜不透。
“這牛腦裹了一層薄薄的面衣后下油鍋快炸,迅速端上桌,外燙里香,外脆里糯?!?p> “喔”田青青瞪大眼睛,遲遲不敢下嘴。
“我們中國吃腦花豆腐,也和這個差不多?!崩钗某a充到。
“是不是奇怪我?guī)銇沓赃@個?!?p> “我只想讓你直面事物的靈魂本身,不要把過多的情緒放到無法挽回的事情上面。”
“我這次出來,已經(jīng)忘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心里的結(jié)也快解開了?!?p> “心里的結(jié)?”
田青青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是不是傻,明知故問,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結(jié),就是他自己。
如今能這么近距離的跟在他身邊,看他一顰一笑,能這么坦然真切的看到他,余生還有什么遺憾呢?田青青心里的喜悅,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來,嘗一小口試試?!彼膭畹?。
“你看老板每次掀開的這個動作,是不是讓人覺得仿佛窺視到了正在徐徐往上飄的靈魂,而且是帶著香氣的。”李文楚開玩笑的說到。
兩人如此面對面的說笑,彼此眼前的人,能清楚的捕捉道對方面部的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表情,眼神,能這么清晰的聽到對方的聲音,田青青恍若隔世一般,想起了那些年,自己是如何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