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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女性

50、絕望

獨立女性 玉祚 2051 2022-01-20 20:07:00

  李幼禾環(huán)顧四周,隔了好久才敢確信,謝昆鵬真的丟下自己走了。

  如果說以往她還對丈夫心存殘念,希望他回心轉(zhuǎn)意,那么此時此刻,幼禾只有滿滿的絕望。

  幼禾茫然地走在馬路上,仿佛人生邁入一個黑暗無比的岔路口,她的手摸向口袋,卻發(fā)現(xiàn)手機還在車上。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頭暈目眩,腳底發(fā)軟,剎那間,從肚子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啊……啊……好疼??!鵬……我好疼……回來,你回來……”

  幼禾喘著出氣,急促的呼叫,一只手扶上路邊的欄桿,另一只手托著肚子,這情形,許是剛才動了胎氣,要早產(chǎn)。

  “救命……怎么辦,救命啊……”幼禾站在路邊,無助的哭喊,強烈的宮縮讓她的肚子痛極了,兩股戰(zhàn)戰(zhàn),大汗淋漓,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到地上,她盡量控制著身體平衡,咬牙堅持。

  有熱心的路人圍過來:“這兒有孕婦要生了,哎呀!有沒有醫(yī)生護士???這里有個孕婦!”

  剛才賣芝麻糖的老大爺,拿了兩根芝麻糖過來:“姑娘,能吃就吃點兒,不要錢,生孩子費力氣!”

  “我打了120,可他們過來也得時間,現(xiàn)場有沒有醫(yī)生護士?。俊甭啡舜蠼阒钡膯栔車?。

  遠處,一個女人把腳上的高跟鞋脫掉,赤腳朝李幼禾奔跑而來:“我是護士,先讓開!”

  幼禾聽到那女人的聲音,聲線十分熟悉,由于身上的肌肉一陣松一陣緊,她的眼眶不自覺有淚流出。

  路人一聽有護士,都自覺的讓開一條道。

  “李幼禾?怎么是你?”說話的是戚語嚴,她顧不得多想,立馬把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圍到幼禾的腰上。

  “有車嗎?得趕緊去醫(yī)院,你們誰有車?”戚語嚴焦急萬分,問向周圍人。

  “我開車了,坐我的車吧?!币晃粺嵝哪惺繌娜巳褐凶吡顺鰜恚牙钣缀瘫车杰嚿?。

  “小心肚子……”戚語嚴也跟著上車。

  幼禾緊緊抓著戚語嚴的胳膊,額頭上的頭發(fā)已被汗水浸濕:“救……救我……啊?。√鬯懒?!”

  戚語嚴把幼禾的上半身抱在懷里,口中安慰:“馬上!很快!堅持一下!”

  “我不行了……”幼禾感覺到有一股暖流下來,接著,她的褲子上就滲出鮮血。

  “來不及了,你見紅了?!逼菡Z嚴看向她的雙腿,“幼禾,我有助產(chǎn)資格證,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幫你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此情此景,李幼禾別無他法,用盡全身力氣朝戚語嚴點頭。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渾身冷汗直冒。

  “車上有沒有干凈的毯子或者被子?”戚語嚴問駕駛室里的男人。

  “有!我的車今天保養(yǎng),4S店剛好送了條毯子,就在后備箱,你伸手夠一下。”男人答。

  幼禾整個人躺在汽車后排座,戚語嚴把那條毯子蓋到她身上,打開手機手電筒,鉆進毯子里……

  “已經(jīng)開十指了,幼禾,腹式呼吸,呼氣的時候,腹壁肌群跟著用力!”戚語嚴一字一句的指導幼禾,“好,再次用力!”

  李幼禾前三十一年的人生生涯里,從未想過,自己生孩子這一幕,會是如此場面。她感覺快死了,疼的快死了,心痛的快死了,心冷的快死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在戚語嚴一聲聲的指揮中,幼禾覺得自己像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思想的稻草人,空空的,軟軟的,渾身的力氣馬上就要用盡。

  “啊……”幼禾一聲大叫,她忽然醒了,從那痛苦的夢里醒過來了,可又不是那種自然而然的由睡而醒,而是猛的一嚇,從一個世界跳到另一個世界,肚子一空,孩子生出來了,可她在一眨眼間,眼前漆黑一片,昏了過去。

  汽車開到了北原市人民醫(yī)院,戚語嚴渾身乏力,踉踉蹌蹌地從車上下來,雙腳赤著,奔向產(chǎn)科。

  “給我擔架車,快準備一套消毒處理包!”戚語嚴沖產(chǎn)科護士站的人喊。

  產(chǎn)科的醫(yī)務人員將昏迷的李幼禾接進病房,戚語嚴親自看著她被安頓好,才逐漸放下心。

  花海綠地城。

  昆鵬媽見兒子一個人回家,問道:“幼禾呢?你倆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謝昆鵬眼里透出一絲冷光:“鬧了點矛盾,她不跟我回來?!?p>  “哎呀!她是孕婦!最近就到預產(chǎn)期了,你跟她置什么氣呀!要是動了胎氣,萬一早產(chǎn),有你后悔的!聽媽的,趕緊回去,把幼禾平平安安的接到家里來!”昆鵬媽焦急的團團轉(zhuǎn),心中忐忑不安。

  “這么大的人了,分不清主次!這可是咱們老謝家第一個孩子,要出了什么閃失,你愧對列祖列宗!”昆鵬爸也氣憤的不行,語氣很激動,“趕緊去接幼禾!”

  謝昆鵬被罵出門外,手指用力的按在電梯按鍵上。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昆鵬媽沒來得及穿衣服,趿拉著拖鞋就走了出來。

  “不怪你爸說你,等生完孩子你倆怎么鬧都成,哪怕你們打架呢,可在這關鍵時刻,非整這種幺蛾子,有什么不能等生完孩子再說!”

  謝昆鵬低著頭,一聲不吭。

  北原市人民醫(yī)院。

  產(chǎn)科的一間病房里,高鳴露和干寄夏黑沉著臉,陪在昏睡的李幼禾身邊,戚語嚴還得上班,提前走了。

  輸液架上掛著一袋血漿,旁邊還有已經(jīng)輸完的空袋子。護士抱著嬰兒問二人:“孩子已經(jīng)結(jié)扎好臍帶,但因為早產(chǎn)得送兒科檢查,高護士長,這……”

  “一切費用從我工資上扣,寄夏,你先跟著去兒科送孩子,我陪幼禾?!备啉Q露說完,掏出手機,找出謝昆鵬的號碼,撥了過去,語氣憤慨,帶著不容決絕的凜冽:“謝昆鵬!你老婆生孩子呢,你跑哪去了?產(chǎn)科,快來!”

  電話這頭,謝昆鵬傻了,沒想到就這一個來小時的功夫,幼禾真生了。他轉(zhuǎn)頭朝母親道:“媽,你的嘴是開過光還是怎么地,讓你說準了,幼禾早產(chǎn)?!?p>  昆鵬媽:“男孩女孩?”

  謝昆鵬拿上車鑰匙:“我沒問,走,咱們趕緊去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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