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男友

　　感情這件事情，很講究方法，先開口要，趁對方眼神閃爍，舉棋不定，緊緊拽住她的手，做一個會耍賴的頑童，那樣比較容易得到糖果。-趙逸川

　　迎新晚會后，是周末，也是文學(xué)社部門聚餐，聚餐的提議是于洋提出來的。說是也該犒勞下忙活了近半年的部員們，吃飯的地點選在學(xué)校附近的商場邊上的上次賀曉彤請客吃飯的川菜館。大約6:00左右的是人員陸續(xù)到齊，喬安娜和賀曉彤看著對這段飯比較看重，明顯還化了點妝，賀曉彤尤為夸張一點，睫毛膏抹得過分厚實了一些，是不是眨著眼睛緩解些許的不適感。

　　點菜的時候，于洋直接搶過了菜單，對著江原說：“上次被一堆蔬菜支配的恐懼還在，不敢再讓你點菜了?！苯彩菬o奈，仍由他點菜，臨了還加了兩道小炒，怕女生也不喝酒光吃菜，菜不夠。于洋嗤之以鼻。點酒的時候有些困難，文潔組合說是一會還要去唱歌，就不喝了。鄧染和戚冰冰表示沒問題。最后是賀曉彤和喬安娜，賀曉彤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江原，回了一句：“喝。”喬安娜擺了擺手，表示不喝，可以帶賀曉彤回去。

　　敬酒打圈的時候，江原也不好不喝，三兩杯啤酒下肚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胃里有一次次的涼意，但看到對面撥弄著手機的喬安娜，腦海里還是重復(fù)的那句：“我有男朋友?！本陀侄似鹆司票R曉彤也跟著附和著：“喝。”于洋有些納悶。忽然喬安娜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起身離席去接電話，回來的時候，和于洋說：“學(xué)長，麻煩你幫忙把曉彤送回去。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闭f完便走了，江原剛想問，賀曉彤說到：“好像是她男朋友來了?！苯永锏木茲u漸溢了出來，順著桌沿滴到褲子上，江原才發(fā)覺。而這時候，文潔組合也表示時間差不多，要過去唱歌了。瞬間只剩下了，正在郁悶袁曉曦第N次拒絕的鄧染，和悶悶的戚冰冰，和江原拼酒的賀曉彤。于洋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像是好好的聚會被搞得氣氛異常詭異。

　　五箱啤酒喝完的時候，賀曉彤明顯不勝酒力，已經(jīng)站到了凳子上，吵著要和江原接著喝，鄧染正在趴在桌上，念叨著袁曉曦的名字。江原還有些許清醒，東倒西歪著跑到前臺結(jié)了帳。約莫著9：00，看著一大攤子，還算清醒的于洋帶著大部隊往商場外走，公交是不可能了，只能打的。可以出租車只能座4人，勉強把鄧染塞下。于洋說先幫他們送回去，看江原勉強站定的樣子，說是再回來接他，江原拒絕著說：自己等下一輛車。

　　寒風(fēng)里，有點微微的冷，商場一樓有一家全家的便利店，亮堂堂的，像是吸引飛蛾的燈。從便利店出來的江原，手里還提著兩瓶白酒，是當(dāng)下流行的江小白，漫無目的地沿著輔道向前走。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江原冷笑一聲，提起酒瓶喝了一口，卻看到眼前又一抹熟悉的黃色的身影。定睛一看，是喬安娜和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正在推搡，江原湊近，也大約聽清了男女生的對話，大致意思是男生希望女生今晚留下來，女生不愿意。男生拽著女生的小臂有些不耐煩：“怎么了，我倆不是男女朋友么？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喬安娜一邊向后退，一邊試圖掙開，說：“趙逸川，我們當(dāng)時說好的，只是試著談?wù)劇Ｄ悴灰獜娖任?。”男生也有些驚慌，看了一眼四周投來的異樣的目光，當(dāng)下只好半拽著喬安娜的手，小聲的說：“沒事的，你就上來坐坐唄。”

　　喬安娜還是堅持著：“不要。”像是也看出來了男生的意圖。男生明顯有些憤怒，也許是看到周圍有些路過圍觀的灼熱的眼神，帥氣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戾氣。依舊把女生往里拽，對著圍觀的人吼道：“看什么看，這是我女朋友!我是她男朋友?！?p>　　過路的人微微散開，但喬安娜的手臂像是被拽的有些疼，喊著疼，但是男生確沒有放手。

　　當(dāng)男生的左手也準(zhǔn)備伸過去拽的時候，卻忽然生生挨了一拳，喬安娜正準(zhǔn)備向前扶起來，但看到男生眼里的戾氣，還是顫抖著縮回了手，轉(zhuǎn)身看到拿著酒瓶的江原的時候也是一愣。男生掙扎著從地上起來，正準(zhǔn)備動手，但看到江原手里的酒瓶，稍稍收斂一些，但還是憤怒的吼道：“你誰啊，我管自己的女人，干你屁事?！苯炖锬钸吨耗愕呐恕Ｈ缓笈e起了手里的酒瓶對著男生，懟了回去：“你沒聽到她喊疼么！”男生看著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有些膽怯，但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喬安娜，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倆就分手。”

　　喬安娜眼里閃過一絲猶豫，江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酒瓶往男生前面摔了過去。伴隨著酒瓶碎裂的聲音，喬安娜耳邊聽到了很輕聲的一句：“我們走！”

　　江原拉著喬安娜的手，撥開人群，向遠處奔去。還在原地的男生，不甘的喊了一句：“Cao.”，用腿把碎裂的半個酒瓶踹的好遠。

　　大約跑了200多米，看著男生沒有追上來，喬安娜扭捏著掙開江原的手，輕聲說了一聲：謝謝。江原沒有應(yīng)答，找了一塊馬路牙子坐下，掏出塑料袋里面的另一瓶酒，打開，猛喝了一大口。火辣的液體順著喉嚨留下，一股熱氣又沿著喉嚨直沖頭頂。一旁的喬安娜也沒有說話，一把搶過江原的酒瓶，一如多年前搶江原的課間咖啡一般，也猛灌了自己一口。

　　江原吹著晚風(fēng)有些醉意，問道：“你倆什么……什么時候的事？”喬安娜手里的酒瓶攥得更緊一些，說：“高考結(jié)束后，他說喜歡我很久了，說是如果考到同一個學(xué)校，就在一起。朋友們勸我，我半推半就的也就答應(yīng)了，但沒想到他…”說到后面，喬安娜又猛喝了一口酒，沒有往下講。

　　“也對，你的魅力一向是所向披靡的，還記得你以前的抽屜里總能接到各種情書?！苯参康恼f到。喬安娜笑著推了一下江原，沒有回答。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坐著，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冬初的晚風(fēng)漸漸涼了起來，江原慢慢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喬安娜的肩頭，喬安娜想要推脫，被江原按住肩頭。

　　江原猛地站了起來，卻因為醉意，向后推了半步，喬安娜剛好接住了他的后背，江原側(cè)過臉看著和多年幾乎一樣的容顏，長長的睫毛，雙眼皮上有一些淡淡的眼妝，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整個夜空下最亮的星星。往下是小巧的鼻子和紅潤的嘴唇，江原愣了半晌，腦袋微微傾斜，似是要親過去。喬安娜手里攥著的衣角，有些緊張，還是在江原倒下的時候，用手捂住了嘴。而江原直接是靠在喬安娜的肩頭，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原正抱著馬桶酣睡，而喬安娜睡在了地板上。于洋趕到的時候，喬安娜掙扎著起身開門，門口的于洋用手捂著雙眼，說：“你們先把衣服穿好?！眴贪材葲]好氣的說：“沒事，我穿著呢。”于洋顫巍巍的從指縫里睜開眼，喬安娜的頭發(fā)有些凌亂，黑眼圈也很是明顯。看到江原的時候，于洋第一時間拍了照片，然后拍了拍江原的臉，把他叫醒。江原看著這陌生的環(huán)境，和自己泡在洗手池里面的手機，走出衛(wèi)生間的時候，看到了大床房上揉做一團的被子和頭發(fā)凌亂的喬安娜，整個人愣在的原地。

　　這時候，喬安娜的手機響了，接聽的時候給江原和于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電話那頭是來尋問的賀曉彤，喬安娜簡單的糊弄著說了幾句，說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過夜了，沒事，然后掛斷了電話。江原也緩過神來，坐在床上，捂著頭說：“安娜，對不起，我會負責(zé)的。”

　　喬安娜和于洋差點沒噴出來，喬安娜雙手交叉，居高臨下的看著江原說：“負什么責(zé)，你又沒干嘛?！苯尞惖奶ь^看喬安娜，喬安娜接著說：“你手機沒電了，而且宿舍也關(guān)門了，我只能幫你帶這里來了，你睡得床，我睡的地板！”

　　“我說呢，你的電話打不通，安娜給我發(fā)的信息，說你沒事，讓我早上來這里接你?！庇谘蟛恢缽哪睦锬贸鰜硎砥瑴?zhǔn)備看戲的興致瞬間掃了一地。

　　“要不是沒房間了，誰愿意和你睡一間，就是也不知道你什么愛好，有床不睡睡馬桶。”喬安娜笑著說。江原也好像隱約記起昨天的事情，從喝酒到打架到寒風(fēng)中和安娜說話的情景，只是后半段有些記不大清。

　　收拾完出門的時候，江原和喬安娜逼著于洋發(fā)誓，這件事情誰也不能在外人勉強提起。然后于洋帶江原去買了新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