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北地風(fēng)云錄

第27章:出謀劃策

北地風(fēng)云錄 飛翔的鼴鼠 4315 2021-12-11 21:47:20

  方才的比試,表面上看兩人旗鼓相當(dāng),均被對方震開,但沈明錚心里清楚,自己是被逼退的,而南江風(fēng)則是主動躍出了戰(zhàn)圈,這兩者之間差別甚大。

  他不得不承認(rèn),南懷瑾的這個養(yǎng)子不僅功夫極好,而且頗懂進(jìn)退,但不知為什么,他的心里卻越發(fā)不舒服起來。

  無論如何,晚宴仍在至少表面上的歡樂祥和的氛圍中推進(jìn),直至結(jié)束。

  次日,沈明錚和沈明瑄帶著數(shù)車北地貢品啟程出發(fā),靖國公南懷瑾與一眾門閥高官禮送出城,南家三爺南懷仁則將陪同兩位皇子的隊(duì)伍直抵關(guān)陽。

  皇子雖然走了,但燕京城依然熱鬧非常。

  因要參加皇子送行宴和即將到來的春圍大會,各地不少門閥世家都早早匯聚而來。

  這可苦了燕京太守,一方面要打理日常政務(wù),另一方面,還要妥善處理勛貴們?nèi)浅龅母鞣N亂子——一些紈绔子弟近兩年實(shí)在讓人頭疼,仗勢欺人,拼財(cái)斗毆,時有發(fā)生。

  管輕了,老百姓嚷嚷,國公爺生氣;管重了,紈绔們?nèi)氯?,他們的老子生氣?p>  郁悶的太守于是兩度拜訪黑旗燕京近衛(wèi)旅統(tǒng)領(lǐng)程嵩,懇請程將軍出手相助。

  “理當(dāng)如此。大人如有所需,待我稟明公爺,近衛(wèi)旅定會效力?!背提曰卮鸶纱?,態(tài)度明確,也讓燕京太守松了口氣。

  ※

  靖國公府后府近來也很熱鬧,南懷瑾的嫡親弟弟和妹妹一家時常過來。

  南江風(fēng)和南江雪都回來了,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心情特別好,這個時候到他們眼前多晃悠晃悠,跟公府大小姐多敘敘手足之情,實(shí)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因與拓跋嫣結(jié)了姻親,蘇家的大少爺蘇晨亮和四小姐蘇苒苒也成了公府???,蘇苒苒為此很得意,且在內(nèi)心里還藏著一份特別的心思。

  靖祥臺為兩位皇子舉辦的送行宴后,她便開始對南江風(fēng)念念不忘,那個溫煦如陽光,卻又銳利如寶劍的青年將軍,舉手投足之間都牽引著她的目光。

  她已過及笄之年,求婚的人也排起了長隊(duì),但蘇家一心想為她謀一個最好的婚配,她自己也是眼高于頂,又見兄長迎娶了拓跋瑜,便更加看不上其他那些勛貴子弟。

  南江風(fēng)雖是南懷瑾的養(yǎng)子,但入了族譜,又頗得國公爺?shù)囊兄?,更何況,這個養(yǎng)子實(shí)在是人中龍鳳,此番從前線返京,不知成了多少春閨的夢中之人。

  她也曾幻想著有一天鳳冠霞帔,十里紅妝,嫁入靖國公府,成為大公子南江風(fēng)的愛妻,成為北地人皆艷羨的女子。

  這樣的幻想竟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只是,那位大公子雖然和善,但卻疏離,跟她說過的話沒有幾句,而且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寒暄之詞。

  似乎他并沒有對哪個女子特別留意過,除了兩人。

  一個自然是他的寶貝妹妹,每每在一起時,滿滿的寵溺溢于言表。

  另一個則是北地上師上官長鶴的女兒上官瑤,他會主動與她說些什么,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溫和含笑。

  想起三年前會獵場上,南江風(fēng)將那支射偏了的箭矢遞還給上官瑤,并站在她的身邊,微笑著看她重新挽弓,箭中靶心,那幕場景至今仍印在她的腦海里,讓她忍不住咬牙切齒。

  她下意識地將那上官瑤當(dāng)成了一個現(xiàn)實(shí)的威脅,而面對這樣一個威脅,她總要想些辦法才好。

  尋思之間,正看到不遠(yuǎn)處的回廊間,南江風(fēng)正與他的貼身護(hù)衛(wèi)夜硯低聲交談。

  聽不見他們說些什么,卻見南江風(fēng)微垂著眼眸,雙眉輕輕蹙起。

  是什么令他面露不愉呢?她忍不住朝前走去,卻見嫂子拓跋瑜從旁經(jīng)過,并在南江風(fēng)面前停下了步子。

  夜硯躬身退了下去,跟在拓跋瑜身邊的婢女也被揮退,這令蘇苒苒有些好奇,于是屏住呼吸躲到了廊柱之后。

  “什么事?”只聽拓跋瑜問道。

  “我聽說北線軍的夏之嵐得罪了表姐,想代他賠個不是。夏將軍我還算了解,為人處事向來謹(jǐn)慎,但行伍出身,想是一時莽撞了些也是有的,此番若無大過,還望瑜表姐多多擔(dān)待?!蹦辖L(fēng)說著微一躬身。

  “大公子這是在朝我要人?”拓跋瑜臉色一沉,“你的消息倒很靈通。不錯,人是我讓帶走的,那夏之嵐自己都沒說什么,你反而要為他出頭嗎?那么是以北線軍將軍的身份,還是國公長子的身份?”

  “小弟不敢?!蹦辖L(fēng)含笑道,“表姐莫要生氣。”

  “你既已得知了此事,想必事情的經(jīng)過也有所了解吧?”拓跋瑜哼了一聲,“那夏之嵐又不是普通士卒,說話做事不知道過腦子?他明知元凱是蘇氏親族,卻落井下石,幫著那賤商說話,害的元凱被近衛(wèi)旅的人帶走,當(dāng)眾折了面子?!?p>  “元凱打小就跟晨亮要好,這次被晨亮初帶入京,就又被教訓(xùn),又遭罰銀,這讓你姐夫的臉往哪放?怎么,如今你升為北線的統(tǒng)領(lǐng)將軍,就也不把宗親們的事兒放在眼里了?”

  “小弟怎會?!蹦辖L(fēng)暗自苦笑。

  夏之嵐可不是一般武官,他是靖北八大軍團(tuán)中蒼焰軍的統(tǒng)領(lǐng)。

  他少年從軍,也是與南江風(fēng)并肩一道從一線打拼出來的青年戰(zhàn)將,在北線軍中頗有威望,且向來有格局,懂分寸,南懷安對他都頗為看重。

  此次隨他同回燕京,不想昨日在街上正撞見竇元凱在一家酒肆鬧事。

  竇元凱是蘇家大奶奶的侄兒,在新賓沁也是一號人物,來了燕京拿著少爺脾氣,店家的酒上的晚了一點(diǎn),手下家奴便破口大罵,店家分辨了幾句,竇元凱于是下令砸店,又把店家追打到了街上。

  官差急急趕來,竇元凱顛倒黑白,誣店家販賣假酒,偷盜銀兩,不少百姓當(dāng)即反駁,場面一時非常混亂。

  近衛(wèi)旅很快出現(xiàn),看見身著軍常服的夏之嵐,當(dāng)值武官自是信得過軍方的人,于是向他詢問此前情況。

  夏之嵐便把自己所見之事說了說,但言辭并不激烈,算是給竇元凱留了幾分情面。

  后竇元凱被近衛(wèi)旅帶走,燕京太守親自過問,讓他賠了銀子以求息事寧人。

  竇元凱回去想是跟蘇晨亮抱怨了此事,拓跋瑜知道后,把氣撒在了夏之嵐身上,竟命人帶走了夏之嵐,此刻不知關(guān)在了哪里。

  方才夜硯跟南江風(fēng)說的正是此事。

  “既然不會,你還找我做什么?”拓跋瑜道。

  拓跋瑜心里也很不痛快。

  前段時間因蘇晨亮在近衛(wèi)旅駐營前被刀劍攔阻的事,她曾找過南江雪,南江雪雖不曾將事情捅到國公爺那里,言語間卻是站在了闊爾罕一邊,讓她沒能在婆家掙到多少面子,如今蘇晨亮的表親又被那般大刺刺地帶走。

  太守和近衛(wèi)旅都在她二伯眼皮子底下,她一時不好發(fā)作,可那多嘴的北線武官,她還教訓(xùn)不得了?

  她夫家在新賓沁呼風(fēng)喚雨,除了古木布特家,誰都不敢跟他們叫板,怎么到了燕京城,她這位宗族嫡脈,拓跋家的大小姐,竟這般壓不住場子?

  北線軍又怎樣?他們的總指揮官南懷安又不在,就是在,他一個婢女生出的庶子,他們看在國公爺?shù)姆輧荷虾八宦暣蟛?,難道還真能因此為難了她這個正宗的南氏血脈?

  如今又見南江風(fēng)攔住自己過問此事,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養(yǎng)子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國公府的大公子了?

  冷冷丟了一句,抬腿便要離開。

  “表姐,”身后南江風(fēng)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傳來,“夏之嵐是大軍團(tuán)統(tǒng)領(lǐng)將軍,此次奉命入京述職,若父親傳喚卻不見人,實(shí)在恐有不妥?!?p>  一番話說的溫和,但落在拓跋瑜耳朵里卻盡是威脅之意。她轉(zhuǎn)過身,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南江風(fēng)。

  “表姐出出氣便好。小弟知你一向大度,定不會難為他的?!蹦辖L(fēng)和聲道。

  拓跋瑜并不領(lǐng)情。

  “公爺若有傳喚,我自會放人?!彼蛔忠活D地說道,瞧見南江雪和南江云、南江雨有說有笑地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于是不再多說,頭也不回地朝他們那邊迎了過去。

  南江風(fēng)立于原地,輕輕搖了搖頭,躲在一旁的蘇苒苒不由咬了咬嘴唇。

  她本是蘇家人的心肝寶貝,結(jié)果來了個地位尊貴的嫂嫂,搶去了她不少風(fēng)頭,如今這嫂嫂又對自己的心上人冷言冷語,讓她心里很是不平,待要現(xiàn)身寬慰南江風(fēng),前方卻又傳來了南江雪清脆的聲音。

  “瑜姐姐來了?!蹦辖┱泻袅艘宦曂匕翔?,又對南江風(fēng)笑道,“哥哥在這兒呢,我們剛還到處找你!”

  蘇苒苒于是又縮回了身子。對于這位國公府的大小姐,她實(shí)在不怎么愿意照面。

  ※

  當(dāng)晚回到拓跋府,蘇苒苒思來想去,還是去找了拓跋瑜。

  “嫂嫂可是抓了北線的武官?你和大公子今天的對話,我無意間都聽到了。”蘇苒苒道。

  拓跋瑜揚(yáng)了揚(yáng)眉,淡聲道,“怎么?你覺得嫂嫂不該管?元凱平日里可是對你不錯呢,難道你竟是要向著外人說話?”

  “不不,嫂嫂管的好。若不是嫂嫂出手,我們豈不是白白給人欺負(fù)了?”蘇苒苒忙道,雖然內(nèi)心里因這位嫂嫂的自命不凡感到不爽,但面子上可不敢得罪,“只是……今日大公子求到嫂嫂頭上,嫂嫂是不是也該給點(diǎn)面子,那般說話,只怕……只怕……”

  拓跋瑜剛想說“他一個養(yǎng)子有什么可怕的”,卻見蘇苒苒在垂眸瞬間,眼中閃過一絲不快,面頰卻已泛起了紅暈,心念轉(zhuǎn)動,于是改口笑道,“妹妹可是心疼了?”

  “我哪有?嫂嫂你……你莫要瞎說!”蘇苒苒急忙抬頭分辨,一張臉卻漲的更紅了。

  拓跋瑜噗嗤一笑。“嫂嫂是過來人,難道還看不出你這小女兒心思?我和江風(fēng)是表親,說他兩句有什么打緊,更加不會影響你和他的關(guān)系?!?p>  “我和他哪有什么關(guān)系!”蘇苒苒羞道,“嫂嫂你再逗我,我……我不跟你說了!”說著起身作勢要走。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拓跋瑜笑著把她拉了回來,“不過要說我這個表弟,在同輩里還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出身公府,戰(zhàn)功赫赫,而且又生的一表人才,待人也是彬彬有禮,如今年滿十八,伯父和伯母想來也是要開始為他的終身大事操心了呢。”

  拓跋瑜對南江風(fēng)這般夸贊,蘇苒苒心中很是受用,待聽到最后一句話,忍不住開口問道,“公爺和夫人可有了什么可心的人了嗎?”

  掩住心中的嘲意,拓跋瑜輕嘆一聲,“伯父和伯母那么看重江風(fēng),這兒媳婦自是要千挑萬選,一時半刻好像也定不下來。而且伯父伯母一向開明,自是希望合著江風(fēng)的心意才好?!?p>  “唉,只是江風(fēng)常年在北境,那軍營里盡是男人,姑娘還真是不怎么得見,是以我也沒聽說他對誰特別青睞。不過……”說到這里,拓跋瑜故意頓了頓。

  “不過什么?”蘇苒苒忙道。

  “不過好像因了上官上師兒子上官辰的緣故——畢竟他們同為北線戰(zhàn)將,江風(fēng)跟上師的女兒倒似也熟悉一些。上官上師的女兒是叫……”

  “上官瑤?!?p>  “對。上官小姐生的美麗,而且溫柔大方,小小年紀(jì)就有著北地才女之稱,如今也到了及笄之齡,伯父伯母對她也都很喜愛呢?!?p>  蘇苒苒的臉色已變得不太好看,她攪著雙手,有些恨恨地道,“什么才女,不過是借著上師的名頭,一些人又跟著阿諛奉承罷了。”

  拓跋瑜微微一笑。

  說實(shí)話,她實(shí)在不喜歡這個小姑子,平日飛揚(yáng)跋扈,在她面前兩面三刀,當(dāng)她看不出來嗎?如今想要攀附國公府,是存心跟她較勁嗎?

  心里忽地起了一個念頭,因笑道,“妹妹說的對。她哪里及得上妹妹,樣貌、家世、才華,妹妹樣樣都不輸于她。”

  “只是她占了個自幼相識的先機(jī),又在燕京城,江風(fēng)每次回來,她自然就更方便走動,說些話,送些東西,便是江風(fēng)沒什么別的想法,但在旁人眼里,怕是也要把他們拉到一處了,伯父伯母聽了,直接做了主也說不定?!?p>  拓跋瑜有意無意地說著,蘇苒苒卻有些急了?!八谷贿@般有心機(jī)!”

  “上師的女兒,自是聰明的?!蓖匕翔ばΦ溃霸僬f咱們北地的女兒,追求自己喜歡的男子,還有什么可害羞的?妹妹你這般瞻前顧后,江風(fēng)可就是別人的了。”

  顧不得再藏著自己的心思,蘇苒苒急道,“可……可是,大公子與我其實(shí)并不熟悉,那……那……”她想說“那現(xiàn)在去追求怕也來不及了啊”,卻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只是那種急切已在臉上寫了個明明白白。

  “妹妹若真心喜歡江風(fēng),不愿錯過一段好姻緣,我倒是有個法子,只是不知妹妹你愿是不愿?!蓖匕翔さ?。

飛翔的鼴鼠

********   南江風(fēng):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