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來了大官
陳寶子性子急,接連三問問的是針針見血。
可徐虎做了萬全的準備,看著陳寶子滿臉“莫名其妙”:“我從辰時起到我家肉攤就一直沒有離開,未時三刻我還沒有收攤,自然是在我家的肉鋪做生意,那街上那么多認識我的商販都可以做證,不信可以差人去問!”
這一下就連陳寶子都不知道說什么了,明明昨晚聽見徐虎親口承認他殺了陸水生,但今日她的回答實在是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出破綻。
“你可認識陸水生?”此時的郭盛開了口,內(nèi)心期盼著這個案子趕緊結(jié)束。
徐虎依舊是回答的干脆,搖頭道:“不認識?!?p> “我不信,人就是你殺了的,這明明是你自己親口承認的!”
徐虎的這聲回答,一下子將所有的事情都陷入了僵局,陳寶子實在看不下去,沖出去就指著徐虎質(zhì)問為什么不承認,后者反而還回過頭說他莫名其妙。
“寶兒!”
虞青凌突然出聲,制止了陳寶子的行為,因為她剛才無意間看到了徐虎眼中閃過的殺意,這個人,不是什么善茬!
一時間,滿堂嘩然,虞青凌根本拿不出自證清白的證據(jù),若是真的這樣下去,恐怕這件案子真的會以她殺了人要償命而結(jié)束。
“虞氏,你無話可說了吧?若是再不承認殺人,本官就要下令處斬了!”
又是一聲脆響,逼得人心境煩躁,虞青凌緊咬牙關(guān),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情形,要怎樣才能扭轉(zhuǎn)?
立在她身旁的柯立綸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陳寶子護在虞青凌面前不讓捕快帶走她,徐虎盡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等著看虞青凌被處斬的好戲。
“既然如此……”
“郭大人,此事就這樣結(jié)案是不是過于潦草了些?”
公堂外面突然走進來了一群人,一看見為首的男子,郭盛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趕緊匆匆起身迎接,其余人也好奇的回頭,尋找這聲如洪鐘般渾厚的聲音主人。
虞青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仙風道骨的身子,硬朗的氣派,不正是之前推薦她去一和堂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師傅嗎?
“岑大人,您怎么來了?”
郭盛一改之前的盛氣凜然,狗腿的跑到岑浩忠面前,點頭哈腰的哪里像個正經(jīng)官差?
李師傅陪在岑浩忠身畔,虞青凌只覺得岑浩忠眼熟,先前在明府處理趙啟貴的事情時,好像見過這個官差?
岑浩忠一身暗紅色的官服,他沒帶烏紗帽,可渾身氣派就足夠讓人畏懼,他徑直的走到郭盛的桌子后面坐下,在他面前,就連郭盛都只能站著做陪侍。
“郭大人,你手上這起暗自,給我說說吧?!贬浦胰巳缙涿?,方正的臉龐不怒自威,看都沒看旁邊的郭盛,直直的望著下方一眾人等。
郭盛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皮笑肉不笑的打著哈哈:“岑大人,這起案子下關(guān)已經(jīng)結(jié)案了,就不勞煩您費心思了,您今日前來,可是知縣大人有何吩咐?”
明府隸屬知縣統(tǒng)管,是為解決整個定賀縣的大小糾紛,類似于現(xiàn)代的地方最高執(zhí)法機關(guān),而眼下給陸水生死亡一事斷案的府衙,不過是掌管定賀縣城西這片區(qū)域治安的小衙門。
所以理論上來說,岑浩忠是郭盛的頂頭上司,平時他根本見不到的那種大上司!
這些都是虞青凌后來從李師傅口中知曉的,而眼下對于郭盛的打哈哈行為,岑浩忠手撫驚堂木,治的卻是郭盛的罪!
“本官既然來此就有本官的道理,你既不說,那就讓下面的人來告訴本官吧!”
“哎大人——我說,我說!”郭盛匆匆的阻止,下意識的與底下的徐虎相視一眼,后者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臉高高掛起的樣子。
似是在說這事兒你自己處理。
郭盛硬著頭皮組織了一下說辭,隨后才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大人,案子就是這樣,這虞氏絕不松口,并不承認自己的罪行?!?p> “哦?”岑浩忠翻看著桌上的卷宗,抬頭看向虞青凌:“你就是那殺人的虞氏?”
“大人,我行的是治病救人的道,學的是救死扶傷的法,我沒有殺人!”虞青凌目光灼灼,一字一句真真切切沒有半分虛假。
“前些日子在明府,趙啟貴那樁案子你也說不是你殺的,后來你憑借醫(yī)術(shù)自證了清白,那為何這次你卻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呢?”
不同于郭盛的咄咄逼人和屈打成招,岑浩忠給人的感覺就靠譜很多,恩威并施。
虞青凌挺了挺身子,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大人,陸水生的妻子金月娘在半個月前找到我一和堂,說他夫君從高處跌下摔傷了腿,命不久矣求我們?nèi)ゾ?。?p> “我去了她家發(fā)現(xiàn)患者不僅腿部受傷,額頭還有明顯的敲打痕跡,明顯是有人蓄意報復,而且昨日出事后,仵作的檢查也證實了這一點,可金月娘只說不知道,后來還阻止我將陸水生帶回醫(yī)館救治?!?p> “后來我表示無償救治將人帶回醫(yī)館,做手術(shù)取出了陸水生腦中的堵塞血塊,這一點是個仵作也可以檢查出來,陸水生知道金月娘與奸夫私通的事情打算休養(yǎng)后在回家,可昨日胡秀嬌突然來我們一和堂大鬧?!?p> “不僅污蔑我們亂收診金,還說我們都是庸醫(yī),叫來不少民眾指責我們,躁亂之下醫(yī)館的丫鬟跑出來說陸水生死了,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陸水生被人下了毒手。”
“你最后一次見死者是什么時辰?”
岑浩忠合上卷宗,虞青凌細細地想了想,她從午時回去后看了一眼陸水生便一直在外面坐診:“大概是未時一刻,后來一直到陸水生出事,我都沒有見他。”
“你如何證明?”
見狀,虞青凌給陳寶子打了聲招呼,陳寶子立刻將隨身攜帶的東西拿了出來,急急地呈上去,那是問診的賬本,本子被呈到岑浩忠面前。
他一邊翻看,虞青凌一邊解釋道:“這是我們一和堂的坐堂醫(yī)問診所用的藥簿本,每位患者的病情情況以及用藥均記錄在冊,所有的時間都可以和賬本對得上絕無半點謊言,大人可以喚人前來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