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人證
“金氏以淚洗面,臥床不起,無法親臨堂審,你速速認罪!”
“明明是金月娘伙同自己的額減負殺害了陸水生,你為何不去查查陸水生的腿疾是從何而來,又為何常住我一和堂不走!”
虞青凌的一字一句都是在理,判案講究的是人贓并獲,了解事情本源,追隨犯罪的根本,而不是紅齒白牙嘴皮一翻說誰有罪就是誰有罪。
郭盛見識到虞青凌的牙尖嘴利,索性給地下的捕快一使眼色,那屬下倒也聰慧,直接上去就堵住了與請領(lǐng)導嘴,同時旁邊的捕快一齊動手,不由分說就把人往木床上按。
虞青凌奮力掙扎間,腿上已經(jīng)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棍子,疼得她瞬間就掉下來眼淚。
“動手!”
郭盛一聲令下,手持木棍的捕快舉起雙臂就要上刑,偏巧此時,陳寶子的聲音救了虞青凌一次。
“等一下!”
其他人詫異的回頭,只見柯立綸和陳寶子帶了一個婦人匆匆的趕到了公堂之上,見虞青凌被人壓在木床上要受刑,陳寶子上去就推開了那兩個捕快,
脖子一梗,對著郭盛就罵:“你憑什么上刑具,我們不是說了會證明虞姐清白嗎?”
“這里是公堂,豈是你們想來就來的?轟出去!”
“哎——”
“且慢!”陳寶子和郭盛的硬碰硬沒有帶來什么好處,眼看他們就要被人轟出去,柯立綸及時地出了聲,并將帶來的婦人推了出去:“我們帶來了人證,可以證明我娘子是無辜的?!?p> 那婦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昨日跑來一和堂大鬧的女人,事情陡然的反轉(zhuǎn),令郭盛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迫于無奈讓人將虞青凌放了下來。
“虞姐!”
虞青凌腿挨了一棍子,有些站不穩(wěn),差點就要摔倒,陳寶子嚇得趕緊去扶,但被柯立綸一個箭步搶先,男人寬厚的大掌給虞青凌帶去一絲溫暖。
她抬頭,微微愣了一下,扯出一個不走心的笑容:“謝謝?!?p> “你們怎么來了?”
“來救你。”柯立綸神情淡漠,丟下這么一句,迎面對上郭盛的目光,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大人,這位夫人可以解釋昨天的事情,且聽一聽她的說法吧?!?p> 柯立綸的手自始至終都是穩(wěn)穩(wěn)地扶著虞青凌,身旁的婦人也是第一次出庭堂審,哆哆嗦嗦的有些害怕,向前走了兩步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饒命,我也是豬油蒙了心,想貪點小便宜,但我并未害人??!”
“你是何人,陸水生的死怎么會和你有關(guān)?”
“民女名喚胡秀嬌,住在譚瑯街附近,是嫁到此地的鄰村人?!?p> 頓了頓,她一咽口水,將昨日的事情全盤呼出:“昨日……我也是收了家中表弟的銀錢,說讓我去一和堂鬧上一鬧,只要能把人都吸引出去就行,我著實沒想到居然會出人命啊大人,我實在是冤枉??!”
胡秀嬌的嗓門還是跟昨日一樣,大的讓人厭煩,郭盛見事態(tài)和之前設想的有所不同,太陽穴隱隱作痛,卻不得不繼續(xù)按流程走:“你表弟是何人?”
“城西小酒館后面的殺豬匠——徐虎!”
這個名字落入虞青凌的耳中,第六感告訴她,這個人一定就是金月娘的奸夫,陸水生說不定就是他動手殺了的。
“僅憑這一番說辭,如何能證明虞氏就是無辜的?”郭盛有些不信。
“大人也聽了,昨日就是我娘子在為這位夫人看病,期間并未進過陸水生的房內(nèi),這一點足以證明不是我娘子動的手,大人難道不該查查當時處于藥館內(nèi)的人,以及都誰進出過藥館嗎?”
遇上虞青凌夫妻倆,簡直就是郭盛這迂腐的職業(yè)生涯中最大的困難,眼下衙門的大門被人大開,外面充滿了想要指導事態(tài)發(fā)展經(jīng)過的普通百姓。
在這等情況下,他根本沒辦法栽贓陷害,迫于壓力只能讓人去速速將徐虎拎來。
彼時徐虎剛才陸水生家離開,一出巷子就撞上了來找他的官差,到了公堂之上還裝的一臉無辜。
“草民徐虎,不知官大爺喚草民前來,是為何事?”徐虎生的五大三粗,因為所干營生的緣故,身上常年帶著一股子豬騷味,令人反胃。
長得也是一副兇狠蠻不講理的樣子,好像一個不順眼就會動手打人。
從他衣襟公堂,虞青凌就在打量,賣豬肉的,還是在定賀縣自己開了家鋪子,那確實要比陸水生一個只能找點小活勉強糊口的散人要強。
只是這幅樣貌——金月娘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你自己看看,你認不認識你旁邊的女人?”郭盛手指胡秀嬌對徐虎說道。
胡秀嬌也往出走了兩步,小心翼翼:“虎子……”
“秀兒姐?”徐虎倒是沒有隱瞞他們倆人是親戚的關(guān)系,可他仍然是一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是我的表姐,大人是要問什么?”
“你昨日為什么指使她去一和堂鬧事?未時三刻你又在何處?”
“這?”徐虎裝的不解,左看看右看看,“大人可是聽信了小人讒言?秀兒姐身體不好,我也是聽說一和堂最近招了位神醫(yī),所以推薦秀兒姐過去看看,只是秀兒姐家中貧苦,我便出手資助了一點,何錯之有?”
“胡秀嬌,他說的可屬實?”
聽完徐虎面不改色的的回答,胡秀嬌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她走到徐虎面前,十分的不可思議:“虎子,你昨天可不是這么說的啊,你不是說……”
“秀兒姐,你是不是聽錯了,興許是我沒有表達清楚,我本意是想讓你看好自己的身子,若是一和堂的人不肯治,你且輕輕鬧上一鬧,他們肯定不會拒絕收治,這……怎么還鬧到公堂上來了?”
“呵!顛倒黑白?!庇萸嗔鑼兹说纳袂楹蛯υ挾悸湓谘劾?,瞧著徐虎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說辭,心底升騰起一股惡心,也是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
“那昨日未時三刻,你人在何處?在干什么?可有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