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意外的線索
走出書庫的時候，天都黑了。
庫房門口還站著兩個仆人，手持燈籠，一直在候著，看到顧曜總算出來了，急忙迎上來：“小顧道長，您可算出來了，餓了沒？這邊是廚房，我?guī)コ酝砩??！?p> 顧曜摸摸肚子：“勞煩了?！?p> 另一人則是走進書庫，將書庫內(nèi)的燈燭熄滅：“小顧道長，你這看書也太認真了，之前我進去點燈，問問你要不要歇歇喝些茶水，嘗嘗糕點，居然沒有聽進去，小的這看您專心致志，就沒有打擾您看書的性子?！?p> 顧曜點點頭：“是這些書卷寫的太好了，我太過沉迷?！?p> 這兩人才松口氣，帶著顧曜向廚房走去。
看起來侯老爺對于這些下人并不溫和啊。
剛剛這仆人說的話，其實是告訴顧曜他們是請他享用茶水點心，并沒有失職怠慢。
進了廚房，剛巧撞到一個魁梧書生在里面大吃大喝。
正是侯府二公子侯龍霄。
“二公子，你這是從書院回來了？”顧曜走過去，坐在他對面打招呼道。
侯龍霄費力的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急忙噓了一聲：“我的好顧兄，你說話聲音小點，讓我爹聽到，我腿都要被打斷。”
“??？侯老爺這么兇狠？我看他挺和善的啊?！?p> 侯龍霄瞅了眼屋外：“你是沒在晚上見過他，為兄勸你啊，得會趕緊直接走，有什么事，明天白日再來說?！?p> 帶他來的兩個仆人急忙點頭：“小顧道長，我們也想說這個，您等會用完膳，我?guī)鷱暮箝T出去，您否管有什么大事小事，都明兒再來?！?p> 顧曜停下筷子：“為什么？能與我細細說嘛？”
侯龍霄舔舔嘴唇：“就是太陽下山之后，我爹會變得很暴躁，只想著為侯家開枝散葉，每晚都要和姨娘們運動。”
“不管什么人，什么事，打擾到他，都會格外生氣?！?p> “偏偏他耳朵又特別靈敏，一有什么風吹草動都能聽到，之前我喝花酒，錢沒帶夠，回家拿錢結(jié)果小丁開門的聲音被他聽見?！?p> “他褲子都沒穿就跑了出來，拿著棍子把我和小丁打的在床上躺了十天。”
顧曜聽的入神，突然問道：“侯老爺?shù)奈缚谠趺礃樱俊?p> “胃口我真不知道，我很久沒在家上桌吃飯了?！焙铨埾鰮u頭。
倒是一旁的仆人說道：“老爺胃口挺好的，最近月余越來越好了?！?p> 顧曜繼續(xù)問道：“那侯老爺最近可有請什么神像之類回來供奉？”
他想起了五通神。
這癥狀倒是與侯老爺有些相像。
只是五通神能附在人身上嗎？
仆人點頭道：“大公子出事后，老爺去了金佛寺求子，請了位佛像回來，供在西廂房?！?p> 又和金佛寺有關(guān)系？
這么看，侯府內(nèi)或許真的會有五通神、宗源、圣人盜的線索。
顧曜來了精神：“我能去看看嘛？”
仆人面露難色，侯龍霄笑道：“那恐怕不行，西廂房是我那十八位姨娘的住處，里面都是女子，就連男家丁都不準進?！?p> 顧曜面露正色，渾身正氣凜然：“我是個道士，你們應(yīng)該當我沒有性別。”
“無雞之人估計我爹不在意，你舍得你那六寸大槍？”侯龍霄怪笑著說道。
“那算了，不過二公子，你應(yīng)該也聽說靖夜司那邊的事了，我給你透個消息，你爹的癥狀，和其中一種鬼神相似?！?p> 侯龍霄一聽，手里的碗筷也是放下了，面色嚴肅：“當真？我爹會有生命危險嗎？”
“這我不知道，那種鬼怪我也是聽前輩高人所說。”
“哦。”侯龍霄再次萎靡了下去，“這樣吧，明日白天你再過來，我找個機會帶你進西廂房，讓你瞧瞧。”
“二公子，不可啊?！眱蓚€仆人嚇的臉都白了，“你要是去了，又要被重罰。”
“沒事，西廂房的丫鬟都那么漂亮，我想去很久了。”
侯龍霄混不在意。
兩人又低聲說了會渾話，主要是侯龍霄在懷念樓鳳閣的姑娘，最終顧曜又打包了些糕點，從后門離去。
今夜的清水縣城，格外安靜。
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各家店鋪也是早早關(guān)上了門。
白日的靖夜司雖然消息被封鎖了，但單單是起火，已經(jīng)足夠讓人浮想聯(lián)翩了。
走過東明府的門口，顧曜注意到，他家連燈籠都沒有懸掛。
一條街上，也就他們家最為黑暗寂靜。
“沒有掛燈籠，是出門了嗎？”
“不對啊，出門也有仆人在府上吧。”
顧曜看了幾眼，搖了搖頭：“明日問問吧，不過東明達最近好像一直在躲著我，是一塵被老道給嚇壞了？”
出城上山，滿山的光禿禿的樹枝，在月光的照耀下，影子像張牙舞爪、兇神惡煞的陰鬼，重重包圍。
“老道不在，我還是有些慌，雖然修行之后，我自身對于鬼怪的吸引力被掩蓋了，只要不受傷吐血就基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但...沒人兜底，心里沒底啊。”
修行本質(zhì)上是在斬去凡身，蛻化仙體，從五臟開始，逐步擴散。
“嗷嗷嗷~”
剛看到道觀，一團熾紅色的火球便是狂奔而來，一頭扎進顧曜懷里。
“好了，希言，我在呢?！?p> 顧曜攬住小狐貍，rua了rua，狐貍乖巧的在懷里扭了兩下，大尾巴圈住顧曜的手臂。
“嗷嗷嗷~”
“她說她被觀主打暈，醒來后發(fā)現(xiàn)人都不見了，只有其他被打暈的弟弟妹妹，以為你們跑路了，不要她們了?！?p> 顧曜掃了眼四周，在門口看見了一只背著大包的刺猬。
“你是那只討封的刺猬？你來又是？”
顧曜抱著狐貍走了過去。
刺猬向顧曜行禮，然后把包裹推了過來，打開，露出里面各種的草藥、礦石。
“道長，我本來是在黑雞山修行，但現(xiàn)在黑雞山被摧毀，已經(jīng)成了不毛之地。”
顧曜下意識看了眼黑漆漆的山影，想起那晚的雷霆，是真的一毛不長。
刺猬繼續(xù)說道：“小妖因此也想拜入道觀內(nèi)，在觀內(nèi)修行。”
似乎是怕顧曜拒絕：“道長放心，小妖修行七十年，從不曾害人，反而救助過不少人，另外，小妖還會做飯、洗衣、劈柴、生火、制藥、看病，只需要道長給小妖一個家，小妖一定努力。”
“嗷嗷嗷。”狐貍?cè)跞踅辛藥拙洹?p> “她說我好像是個廢狐貍?！?p> “哦，對了，我還可以做翻譯。”刺猬恭敬道。
“嗷嗷嗷?！?p> “她說她很喜歡你?！?p> “嗷嗷嗷！”希言一個滾沖到刺猬面前，氣急敗壞。
(σ｀д′)σ！
超兇。
“對不起，道長，小妖剛剛在開玩笑。”刺猬立刻道歉。
顧曜看著它，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
已經(jīng)有一群小妖怪了，再多一只，好像也沒啥。
更何況這只還是個保姆。
于是他同意了。
刺猬欣然入住。
翌日，顧曜剛準備下山，便有靖夜司來人。
“茅山道觀顧曜，靖夜司有請。”
來人是個從未見過的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