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戰(zhàn)
“草你大爺!哪個王八犢子隨地大小便!給老子抓到,非給他點顏色瞧瞧!”
王然攥緊了拳頭,面目可憎。
他提起腳,小心翼翼地從糞便里走出。剛一抬眼,就見一對燈籠大的紅眼珠子滴溜溜的盯著他看。
王然眨巴眨巴眼,喉嚨滾動,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他蹲下身子,拔起地上的一把草,對著眼前這對巨大的眼珠子示意道:“這是綠色?!?p> 隨后,又捧起地上的一把土,“這是灰色。”
眼見情況越來越不妙,王然把手里的兩把土甩在了巨大的眼睛上,拔腿就跑。
“吼——”
一聲憤怒的吼叫。
片刻后,地動山搖。
王然在前面狂奔,一只如同史前霸王龍的生物跟在后面,緊追不舍。
跑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終于甩開了霸王龍的追擊。
王然躲在一塊巖石后面,大口喘著粗氣。
看著朝向遠(yuǎn)處徘徊的巨大身影,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頹廢的坐在地上,看著狼狽不堪的自己,牙齒磨動的“咯咯”響。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不行!忍不了!干他丫的!
王然猛的從地上蹦起,掏出鐵劍,朝著即將走遠(yuǎn)的霸王龍撲去。
一陣電閃雷鳴,火光沖天,吼叫伴隨著人嚎。
打的是天昏地暗,敵我不分。
最終,在王然領(lǐng)先零點零一大比分的情況下,完成了單殺。
一具巨大的尸體躺在血泊之中,王然倚靠在霸王龍尸體的后背,恢復(fù)著體內(nèi)損耗的靈力。
他暗道僥幸,這只長的像霸王龍的妖獸只是一只一階中下的妖獸,除了塊頭大,皮糙肉厚,別的一無是處。
一刻鐘后,王然休息的差不多了。
他剛想起身,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咦?這里怎么會有一具皮甲龍的尸體?”
“看著樣子,似乎剛死亡不久?!?p> “看這尸體好像還沒被人動過,說不定皮甲龍的獠牙還在?!?p> “那可是好東西??!兩顆獠牙差不多能換一枚靈玉了!還有這身皮毛,也能賣個大價錢!”
“……”
聽著由遠(yuǎn)及近的一番對話,王然心頭一陣火熱。
兩枚獠牙換一枚靈玉?這買賣,穩(wěn)賺??!
朝著皮甲龍尸體走來的二人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王然,自顧自的掰扯著皮甲龍的一張大嘴。
“咳咳!”
王然輕咳兩聲,從尸體背后站起身。
“什么人!”
一聲驚呼,兩道身影極速后退。
“不愧是修煉者,反應(yīng)當(dāng)真迅速?!?p> 看著一矮一瘦的兩名青年,王然嘀咕了一句,隨即板起一張臉,道:“我還想問問你們是什么人?隨便動別人的東西,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這只皮甲龍是你殺的?”
矮個子青年環(huán)顧四周,視線打量著王然,流露出驚訝之色。
“當(dāng)然!難不成是被隕石砸死的!”
王然撇了撇嘴,沒好氣道。
“這……”
青年一時答不上話。
“他就一個人,要不……”
一旁的瘦弱青年做出一個割喉的手勢。
王然見此,不動聲色,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沓資料,對應(yīng)著面容,找到這兩人的有關(guān)信息。
“馮亡羊,男,二十八歲,修為旋照中期。馮河,男,三十歲,修為旋照中期。馮家的人,兩個都是旋轉(zhuǎn)中期,倒也不孬?!?p> 王然將二人的信息資料通報了出來。
這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才進(jìn)來不久,馮家的修煉者就已經(jīng)碰了頭,只能說這二人的運氣實在好的不像話。
長的高瘦的馮河脾氣暴躁,上前一步,指著王然嚷嚷道:“小子!你他媽在人口普查嗎?”
“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一聲,沖動是魔鬼。”
王然收起資料,莞爾一笑。
區(qū)區(qū)兩個旋照中期的小朋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想打他的主意?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唬誰呢!杵那站著裝神秘?你以為你誰???開光期修煉者?哈哈……據(jù)我所知,進(jìn)入這秘境的,只有六位開光期!可惜,每一個我都認(rèn)識?!?p> 馮河冷笑道,言語盡是不屑。
不屑有不屑的資本。
以他們二人旋照中期的修為聯(lián)手,即便遇上旋照后期也能斗上一斗。
只要不碰到開光期的修煉者或者妖獸,完全可以在秘境橫著走。
“這么說,你們是吃定我了?”
王然手中鐵劍一抬,眼放寒光。
雖然剛解決一只妖獸,體力有待恢復(fù),但干掉兩名旋照中期的修煉者,還是不成問題的。
“屁話真多!散修雜毛魚!”
馮河一揮袖子,手中多出了一桿長槍。
馮亡羊相比馮河,要顯得沉穩(wěn)許多。見馮河已經(jīng)擺出架勢,無奈上前幾步,與之并排,指尖上的儲物戒指閃過一道淡淡的光暈,一桿長槍在握。
馮家以武道入修煉,崇尚最原始的戰(zhàn)斗技巧。
這兩人修為雖不高,但王然絲毫不敢懈怠。
認(rèn)真的對待每一個對手,才是生存的智慧所在。
“好言相勸不聽,那只好……”
話未說完,只見手中鐵劍銀光乍現(xiàn),垂直轟出兩道劍氣。
劍氣如虹,所過之處,空氣蕩漾。
“小心!”
感受到劍氣所散發(fā)的濃郁能量,一直保持警惕的馮亡羊驚喝一聲,手中長槍舞動,槍尖一個橫掃。
閃耀的槍芒如星光一般璀璨。
劍氣與槍尖相撞,立刻化作齏粉,消散于空中。
而反觀馮河,就要顯得狼狽許多。
他本就作輕視心理,見劍氣襲來,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舉槍抗衡。
他本以為隨手一擊便能化解,未曾想差點被劍氣削掉了腦袋。
到底是修煉者,反應(yīng)的意識相當(dāng)?shù)膹?qiáng)烈。見吃了一劑虧,馮河立刻收起玩鬧的心態(tài),屏氣凝神,收槍橫于胸前,嚴(yán)于防守。
“此人不俗,切記小心行事!”
馮亡羊提醒了一句,便全身心投入戰(zhàn)斗。
“開天裂地!”
只見他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對著地面猛的刺出。
隨著一聲雷鳴般炸響,槍尖所指的地面活生生的裂開一道口子。
裂口在蔓延,不出一個呼吸,臨近王然身前。
地面轟鳴震動著,爆開的裂口如同一張深淵巨嘴,想要將其吞噬。
王然縱身一躍,跳到皮甲龍的尸體上。
可地面開裂的面積超乎他的想象,卡車大小的皮甲龍尸體瞬間便被吞沒。
地面還在不斷下陷,王然踩著腳下尸體,借力一躍而起,身形在空中翻滾數(shù)圈,落到安全地帶。
就在他落地的瞬間,一抹銀亮直刺面門。
竟是馮河提著長槍襲來!
王然心中一驚,躲閃不及,鋒利的槍尖擦肩而過,帶起一道淡淡的血線。
他反握劍柄,倒拔鐵劍,轟斬在襲來的長槍之上。
“砰——”
鐵器碰撞的錚鳴。
強(qiáng)大的力道使得馮河手中長槍震顫不斷,差點脫手而出。
“好強(qiáng)!”
馮河瞳孔一縮,急忙抽槍。雙臂用力,一個橫掃。
槍尖靈氣四溢,一道橫向的氣刃飛射而出。
王然舞出的鐵劍猛的直插在地上,體內(nèi)靈力奔涌而出,以鐵劍為支點,形成一道靈氣墻。
“轟——”
氣刃轟擊在靈氣墻上,形成的能量風(fēng)暴向著四周席卷。
馮河躍后數(shù)步,持槍而立,意氣風(fēng)發(fā)。
這一擊在他看來,足以對敵人造成不小的傷害。
等風(fēng)暴散去,王然拔出地上的鐵劍,看著肩膀上的一道巴掌大小的傷口,他的臉色變得陰沉。
居然被一個修為遠(yuǎn)低于他的修煉者打傷了,雖然傷的不重,但卻讓他著實的郁悶。
馮亡羊打掩護(hù),馮河乘機(jī)追擊,不愧是家族子弟,配合相當(dāng)?shù)哪酢?p> “可惡!真他媽是狗娘養(yǎng)的!”
見王然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里,馮河忍不住謾罵了一句。
“我們才進(jìn)入秘境不久,還是不要過多損耗靈力,免得被別人坐收漁翁之利,要不算了吧?”
馮亡羊?qū)χT河勸說道。
他生性穩(wěn)重,看的長遠(yuǎn),見費了那么大的力氣,也沒對敵人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沒事,你我聯(lián)手,絕對能擊殺此人,大不了事后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馮河神色輕松道。
從剛才的交手中,他看出對手不是很強(qiáng),只要稍加努力,完全可以解決掉。
殺掉一名修煉者,獲得的資源要比一只皮甲龍多的多。
所以,他決定鋌而走險。
“那好吧。”
馮亡羊見勸說不動,只好隨了馮河的心思。
“小子,束手就擒,說不定能留你一具全尸!”
馮河囂張道。
他見王然臉色陰沉,還以為是害怕了。
“說話就跟放屁一樣?!?p> 王然冷哼一聲。
他握緊鐵劍,一步一步朝著馮河二人走去。
剛才的戰(zhàn)斗還是他大意了,以為馮亡羊要比馮河厲害。所以,他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馮亡羊身上,忽略了囂張跋扈的馮河。
沒想到,真正厲害的卻是馮河。
不過,錯誤,犯一次就夠了。
王然身形一躍,手中鐵劍瞬息斬出。
劍氣縱橫,直逼馮河而去。
“雕蟲小技!”
馮河目露鄙夷,舉槍迎上。
一旁的馮亡羊則從側(cè)翼襲向王然。
“通天拔劍式!”
王然爆喝一聲,手中鐵劍陡轉(zhuǎn),對著側(cè)方的馮亡羊縱向一劈。
磅礴的能量如潮水般涌來,馮亡羊身形一頓,只覺眼前的空氣仿佛斷了一道口子。
“噗——”
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身軀便被斬為兩截。一時間,血雨紛飛。
“怎么會!”
連續(xù)擋下幾道劍氣的馮河看著馮亡羊一瞬間被斬殺,心頭一顫,臉色“唰”的變得慘白無比。
“你......你是開光期的修煉者!”
他驚叫道。
這一刻,他真的慌了。
能進(jìn)入秘境的,年齡都在三十歲以下。
也就是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打死他也不愿相信,一個散修,竟然能在三十歲以前達(dá)到開光期。
六大家族的那些天才人物,哪個不是靠著大量的資源堆積上去的?雖然有些的確是天資卓越,但沒有相應(yīng)的資源,即便是天資戳破了天,也不可能在三十歲前邁入開光期。
“我早就說了,可是你們不相信。沒辦法,我只能證明給你們看了?!?p> 王然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道。
“你說了嗎?你什么時候說你是開光期的修煉者?”
馮河后退兩步,不自覺的咽了兩口唾沫。
他打算周旋一二,然后找準(zhǔn)機(jī)會開溜。打是不可能打過了,能逃掉已經(jīng)是萬幸了。
“我沒說過嗎?”王然疑惑的撓了撓后腦勺,半晌,陰森森的笑道:“嘿嘿嘿……好像確實沒說,不過,這并不妨礙我取你的狗命?!?p> 馮河見王然笑的瘆人,心情越發(fā)沉重。
能秒殺馮亡羊,就能秒殺他。修為上的差距,是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時間吃緊,王然不想再拖下去了。
彌漫的血腥味很容易引來其他妖獸,連續(xù)的戰(zhàn)斗讓他體內(nèi)的靈力急劇消耗,若是再來幾只妖獸,可就危險了。
“通天拔劍式!”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提劍斬出。
劍光閃過,劍芒劃破長空,轟到了馮河的身前。
馮河雙臂繃直,手握長槍撐于胸前,瘋狂的催動體內(nèi)的靈力,想要硬抗下這一擊。
“砰——”
劍芒于長槍相撞,迸發(fā)出璀璨的花火,周圍的空氣劇烈蕩漾,發(fā)出一連串的爆鳴。
猩紅的血液夾雜著碎骨散落一片,染紅了地面。銀白的長槍掉在血泊之中,顯得那么的突兀。
馮河擋下了這一擊,僅僅付出了兩條手臂的代價。劇烈的疼痛傳導(dǎo)到神經(jīng)末端,一對眼珠子布上了一層血絲。
“你……你不能殺我!我可是馮家的人!”
馮河重心不穩(wěn),跪倒在地,奮力的哭喊著。
“馮家的又如何?你惹我在先,我殺你,合情合理?!?p> 王然走到馮河跟前,低頭俯視著眼前這張因為恐懼而扭曲到變形的臉。
“求求你別殺我……我什么都給你……”
馮河聲音顫抖,開口的時候,眼淚鼻涕全跑到了嘴里。
“我殺了你,照樣能得到你的一切?!?p> 王然冷笑一聲,繞到馮河的背后,一把抓住其頭發(fā),將馮河的頭顱拉直。
“求求你……我還年輕……真的不想死……”
“沒事,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p> 王然舉起鐵劍,架在馮河的脖頸上。
“求求……”
隨著鐵劍緩緩的劃開細(xì)嫩的皮肉,鮮血噴灑而出,求饒的聲音就此中斷。
馮河的身體在不停的抖動著,就像殺雞一樣,割開了脖子,還能跳動一會兒。
“呸!”
放開手里的尸體,王然吐出嘴里沾染到的鮮血。
他在地上的一灘血肉里尋找了許久,才找到馮河的儲物戒指。隨后,他又掰下馮亡羊尸體上的儲物戒指。
王然抬頭,望了一眼遠(yuǎn)處不斷靠近的一團(tuán)黑影,立刻動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臨走前,還不忘將兩桿銀亮的長槍收進(jìn)儲物戒指中。
經(jīng)過一番勞苦奔波,王然才甩掉了尾隨許久的幾只妖獸。
此刻,他正蹲在一塊巖石后面,大口啃食著面包。
面包是早就買好的,提前儲存在儲物戒指里,以備不時之需。
“咳咳——”
由于吃的太快,一大塊面包卡在了喉嚨里。
王然站起身子,使勁拍打著胸口。
抬眼見不遠(yuǎn)處有處水潭,急忙跑了過去。
灌了幾口水,才緩和過來。
正當(dāng)他轉(zhuǎn)身返回之際,突然瞄見水潭不遠(yuǎn)處有什么聲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