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等級
坐在飛機上,眾人比較沉默。
即便是號稱交際小能手的云凌,也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不知秘境中可有厲害的妖獸?”
王然率先開口,問了一個略顯弱智的問題。
“有,而且很多。不過大多數(shù)是一階二階的妖獸,三階妖獸稀少無比,前幾屆進入秘境的修煉者都未曾遇到過?!?p> 云凌回道。
“這妖獸還有等級劃分?”
王然再一次問了一個智障問題,引得坐在隔壁的面具人投來鄙夷的目光。
“當(dāng)然,妖獸和修煉者一樣,有著明確的階級劃分。修煉者有十二個境界,妖獸則也有十二個境界。旋照期對應(yīng)一階,開光期對應(yīng)二階,由此往上,依次遞增?!?p> 云凌不厭其煩的解釋道。
“也就是說秘境中有著很多開光期左右的妖獸?”
“這……有是有,但還是一階居多,二階妖獸主要在秘境中央?yún)^(qū)域活動,只要不特別的深入,一般很難遇到?!?p> 王然表情微微一變。
二階妖獸對應(yīng)開光期。
開光初期是二階妖獸,開光后期大圓滿也是二階妖獸。
二階與二階不可同日而語,就好比人與人的體質(zhì)不能一概而論。
似乎看出了王然表情的變化,云凌補充了一句:“王然兄弟不必太在意,二階妖獸已經(jīng)有了領(lǐng)地意識,只要別進入它們的領(lǐng)地,自然無事。當(dāng)然了,即便誤打誤撞遇見了,逃到它們的領(lǐng)地外就行了?!?p> 王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的輕松,萬一遇到一些不要逼臉的妖獸,認(rèn)死命了追,豈不是完犢子了?
“哎呦喂!你一個大男人怕啥?遇到二階的妖獸,憑我們五個人聯(lián)手,還怕斗不過它?”
水兒一邊啃著面包,一邊嚷嚷道。
那神態(tài),那語氣,豪橫的不要不要的!
“行??!水兒小姐姐,進了秘境之后,小弟我全靠你撐著了!”
王然眼中充滿欽佩,對著水兒抱了一拳。
塊頭大,果然讓人很有安全感。
兩個小時后,直升飛機駛?cè)肓顺缟骄X。
高聳的山脈首尾相連,一眼望不到底。
飛機盤旋在山脈的上空,宛如在一片綠海中飄蕩。
在兩座陡峭的山崖下,是一個幽深的裂谷。裂谷中大量的霧氣奔騰而出,遮天蔽日。
直升飛機擺正姿勢,緩緩下落,隱入了云霧之中。
坐在倉內(nèi)的王然能夠感受到下落的趨勢變緩了許多,不出幾個呼吸,直升機便靜止不動了。
“到了,大家下去吧?!?p> 隨著云凌招呼一聲,幾人跳下了飛機。
飛機停在一處人工修建的停機坪上,周圍空間之大,已經(jīng)停了十幾輛直升飛機。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螺旋槳,相當(dāng)?shù)恼鸷场?p> 山谷里的霧氣淡了許多,四周生長著大量的綠色植被,比之山谷外的還要鮮艷。
一條碎石鋪成的小路連接著停機坪,小路的另一端通往山谷的深處。
“幾大家族的人差不多到齊了,我們得趕緊趕過去?!?p> 云凌數(shù)了一下直升飛機的數(shù)量,皺著眉頭道。
他沿著小路走去,但隨后想起了什么,把水兒推到前面帶路。
自從踏入山谷,水兒沉穩(wěn)了許多,半刻不能停的嘴也消停了下來。
隨著深入,山谷越發(fā)的開闊。
不多時,便走到了山谷的盡頭。
三面筆直險峭的石壁直沖天際,放眼望去,無數(shù)攢動的人頭,不下百人。
水兒帶著幾人走到偏僻的角落,靜觀其變。
“秘境之行,一共百人,六大家族各派出一支十人的隊伍,剩下的四十個名額拆分成八支五人的隊伍,由手持鑰匙者自由分配?!?p> 水兒張開手,一枚金色的圓形卡片躺在手心。
“你為何會有一枚鑰匙?”
王然開口問道。
以他的猜測,能取得鑰匙的,背景都不簡單。
“我的爺爺可是一位靈寂期的高階修煉者,以他的能力,取得一枚鑰匙,輕松的很?!?p> 水兒底氣十足道,提及她的爺爺,眼中滿是驕傲的神色。
“靈寂期?那就不奇怪了?!?p> 王然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開光之后是融合期,融合之后是心動期,心動之后才是靈寂期。
這等層次的修煉者完全可以稱霸一方了,為自己的后輩弄一把秘境的鑰匙,自然不在話下。
“六大家族在人數(shù)上占據(jù)優(yōu)勢,而且個個實力不弱。保險起見,我特地托人弄到了一份資料,人手一份?!?p> 云凌將厚厚的一沓資料分發(fā)給眾人。
“由于秘境入口的不穩(wěn)定,只能單個傳送,短時間內(nèi),人員都是分散的。在秘境的外圍,有一座千層高塔,不管身處何處,都能夠看見這座塔。所以,我們以塔作為標(biāo)記物,在此匯合?!?p> 他看了一眼仔細聆聽的眾人,接著補充道:“我們在那些隱世家族眼里,相當(dāng)于散修,他們從骨子里認(rèn)為我們好欺負(fù)。不過,正如他們所想,我們的確好欺負(fù)。在秘境中,若是與隱世家族中的修煉者發(fā)生矛盾,最好及時退走,不可糾纏戀戰(zhàn)。”
“小凌凌不要怕!有我在,誰敢傷害你?”
水兒摟著云凌的胳膊,蹭了蹭。
“你的女朋友還真是貼心小棉襖啊!”
王然贊了一句。
“不,她是貼身防彈衣。”
云凌苦笑道。
要不是為了得到鑰匙,進入秘境。他能如此低聲下氣,委屈求全?
一想到馬上就能進入秘境了,他心頭便一陣激動。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擺脫胖女人的糾纏,指日可待。
“還有一人,為何不在?”
久久未出聲的面具人突然開口道。
云凌抬手指了指遠處走來的一人,“他來了?!?p> 王然順著云凌所指看去,先是仔細的打量來人一眼,片刻,有些失望。
來的這位除了露出一對眼珠子,其余全身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比之面具人還尤過不及。
“幾位久等了,路過超市,買幾支雪糕,耽擱了一會兒。來,一人一支,咱們邊吃邊聊?!?p> 聽聲音是個性格不錯的粗獷漢子。
眾人見推辭不掉,只能各自接過一支雪糕。
“哦,對了,忘了介紹了,我叫草上飛,神北市人,男,未婚?!?p> 面對這么一個熱情的人,眾人也不好薄了興致,依次介紹起來。除了面具人始終高冷如一,一言不發(fā)。
“這么熱的天,蒙的那么結(jié)實,不怕中暑?”
王然試探著問。
“沒事,修煉者怎么會中暑?主要是長的太丑,怕嚇著各位?!?p> 草上飛打趣道。
王然見試探不成,索性閉嘴,低頭看著手上的資料。
一份資料幾十張紙,記錄著六大家族的詳細信息,以及此次進入秘境的人選名單。
六大隱世家族,既站在神北市金字塔的頂端,又充當(dāng)神北市保護神的角色。
馮家,陳家,褚家,衛(wèi)家,蔣家,外加一個澹臺家。
明面上,六大家族各有兩位靈寂期的修煉者坐鎮(zhèn),至于澹臺一族,甚至傳聞有金丹期的修煉者。
傳聞歸傳聞,到底是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值得注意的一點就是,此次秘境之行,六大家族派出的均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一輩,六支隊伍的領(lǐng)隊清一色開光期。
尤其是澹臺一族的那位領(lǐng)隊,竟是達到了開光中期。
這可把王然吃了一驚。
他翻動著手上的資料,仔細的瀏覽這個人的信息。
“澹臺澤,二十五歲,由符咒師晉升成為修煉者,修為開光中期,身高一米八,體重八十公斤,腰圍四十……嗯?怎么連腰圍都記上了?”
王然滿腦子問號。
這又不是去相親,把身材特征寫的那么詳細是要鬧哪樣?
隨著前方人群不斷的往前涌,整個谷底熱鬧了起來。
六大家族排列整齊,井然有序的往前走。
其他一些零散的五人隊伍,則落在后方。
畢竟散修的隊伍勢力低微,與這些大家族相比,爭不得。
只有等六大家族的人全部進去了,才能輪到散修的隊伍。
一群人浩浩蕩蕩,沒走出幾步,便又停了下來。
人群中走出六位紅顏白發(fā)的老者,個個精神抖擻,絲毫看不出蒼老頹廢之態(tài)。
“六大家族各派出一位靈寂期的修煉者協(xié)助打開通道,等會兒上交鑰匙的時候,說話和氣點,別得罪人家?!?p> 云凌對著一旁抖著腿的水兒,出聲提醒道。
“放心吧,我爺爺與他們同輩,都是老人家,自當(dāng)尊老愛幼?!?p> 水兒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那就好。”
云凌點了點頭。
此行事關(guān)重大,他可謂是提心吊膽,生怕出現(xiàn)一絲差錯。
走在最后的面具人瞥了一眼云凌,隨即收回目光,低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眾人靜靜等待著。
沒過多久。
“嗡——”
整個谷底形成一道龐大的氣旋,狂風(fēng)卷挾著沙子,鋪天蓋地的襲卷。
眾人只能用手擋在臉前,即便如此,還是被噴的滿臉沙子。
“秘境入口已開啟!各大家族依次進入!”
一道沉悶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
“好渾厚的氣勢!”
王然吃驚的朝著前方望去。
只見一方空間如同水波紋一般,朝著四周蕩漾。
“澹臺澤,你作為神北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本次秘境由你第一個進入?!?p> 一位老者抬手指向人群中的一個持劍青年,沉聲道。
“是!”
青年意氣風(fēng)發(fā),起步朝著那片水波紋的空間走去。
當(dāng)他一只腳踏入其中,整個人瞬間被淹沒。
“其余人等,排隊進入!”
老者對著躍躍欲試的人群揮了揮手。
人群涌動,不出幾個呼吸,便排成了一條筆直的長龍。
最先進入的肯定是澹臺一族,其余的五大家族緊隨其后,落在最后的自然是一群有著鑰匙,還要看人臉色行事的散修。
散修的隊伍每過去一隊,領(lǐng)頭的必須先把金色的鑰匙交到一位老者的手里。
老者需謹(jǐn)慎查看一番,才給放行。
水兒領(lǐng)隊走在最后,直到整個場地里的人所剩無幾,才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這不是水兒大小姐嗎?你爺爺最近可還好?好久沒找他喝茶了。”
一位老者捋著胡子,對著水兒笑道。
“爺爺他最近在閉關(guān),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來?!?p> 水兒搖了搖頭,畢恭畢敬的將鑰匙交到那位老者手上。
“這樣啊……那好吧,事不宜遲,傳送不太穩(wěn)定,趕快進去吧?!?p> 老者接過鑰匙,看都沒看一眼,便收了起來。
他催促道,放眼打量著水兒身后的幾人,視線短暫的停留在王然身上。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王然心頭一震,仿佛有種被剝光光的感覺。
一行五人匆匆進入秘境。
待王然的身影消失在水波紋中,先前那名老者捏著胡子,喃喃自語:“莫非是我看花眼了?不應(yīng)該?。咳绱说哪昙o(jì)居然達到了開光中期,體內(nèi)的靈力比之澹臺澤還要渾厚……奇怪……真是奇怪……”
“怎么了老家伙?整天疑神疑鬼的?”
“沒什么……只是覺得剛剛那孩子有點可疑,我有點擔(dān)心……”
“你們澹臺一族可是連最頂尖的澹臺澤都派出去了,還怕啥?”
“也許吧,是我多心了?!?p> ……
……
王然睜著眼,看著漆黑一片的四周。他的身體旋轉(zhuǎn)不止,仿佛身處漩渦之中。
時間久了,轉(zhuǎn)速越來越快。即便是修煉者,也會吃不消。
“砰——”
突然一聲脆響,好似氣球被扎破的聲音。
王然眼前驟亮,身軀如同大擺錘掛件一樣,被狠狠的拋了出去。
小小的身子在空中劃過三百六十度大回旋,隨后一頭栽進了濕漉漉的泥土里。
沒錯,是頭朝下栽進了泥土里,姿勢很不雅觀。
王然揮舞著四肢,兩只手掌摸索著接觸到地面。兩手一撐,雙腿彎曲,一用力,像拔蘿卜一樣把深陷在泥土里的腦袋給拔了出來。
“呸呸!”
吐出嘴里的泥土,王然一臉郁悶的坐在地上,心中一萬只羊駝奔騰而過。
豈有此理!這算哪門子傳送?
他不是標(biāo)槍,也不是旋轉(zhuǎn)大鐵餅,更不是阿姆斯特朗回旋鏢。傳送的時候能不能走點心?搞的跟倒垃圾一樣,“呼”的一聲,甩的連魂都找不到了。
王然滿肚子怨氣,憤恨的從地上爬起,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兩步。
“噗呲——”
“好像……好像踩到什么不得了的玩意……”
王然暗道不妙,緩緩的低下頭。
只見一坨啷個大的糞便被他踩個正著。
糞便淹沒了鞋子,只露出一對腳踝。
“等會兒……如果這是糞便的話,那這周圍的一灘水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王然臉色變得慘白。
“嘔……嘔……”
一陣干嘔,差點把肚子里的黃疸水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