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不要多管閑事
“王然,幫我去買一杯咖啡?!闭斖跞恍菹r,王思茅夾著一張鈔票走了過來,笑著把錢遞了過去,他就是要刻意刁難王然,如果能把這小子擠走,才合他心意。
給上司買咖啡,是辦公室的潛規(guī)則,他不相信王然敢拒絕。如果王然同意了,就是變相跟他妥協(xié)。那么,他倒是可以考慮放一條生路。
王然端著杯子喝了幾口茶,仿佛什么都沒聽見。
“王然,幫我去買一杯咖啡。”王思茅耐著性子,再次強調(diào)了一聲。
周圍的同事把目光對向王然這里,他們也想看看剛來的小子如何收場。
“你說什么?我眼睛不好,聽不見?!蓖跞挥檬謹U住耳朵,故意道。
“我說,幫我去買一杯咖啡?!蓖跛济┨自谕跞欢?,一字一句道。
凡事不過三,這是他最后一遍。如果王然還是不妥協(xié),那就可別怪他心慈手軟了。
“心太累,聽不清楚?!蓖跞晃嬷目冢?。
“好!很好!非常好!”王思茅眼露兇光,連連點頭。
他把手里的紙票揉擰一團,滿臉憤恨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座位上。其他人收回惋惜的目光,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
許有容瞥了一眼王然,輕聲道:“你的脾氣還挺倔的?!?p> “彼此彼此?!蓖跞恍α诵?。
他心里明白,許有容的性格也很強勢,不然,今早就不會阻止王思茅插隊。
“你不怕他給你穿小鞋?”許有容見王然從容淡定,不免詫異道。
作為普通的員工,被上司穿小鞋是常事。每個公司都有,老板即便知道,也不會去管的。底層員工而已,沒了在招。
“打鐵還需自身硬,他想給我穿小鞋,也得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本事?!蓖跞幻济粨P,淡淡道。
他聽見口袋里手機在震動,遂取出一看,郵箱里多了一封郵件。
“底薪七千,還不錯?!蓖跞秽哉Z。
或許前一世,他很看重錢。但今世,他對錢沒有興趣,找份工作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態(tài)趨于平和。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越是正常的生活,越是能磨練心性。修煉固然重要,修心也不能落下。
“果然,實習生和正式員工的待遇沒法比,一個月才兩千,一瓶酒的錢?!痹S有容也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千?可以了。想當初我在某個垃圾小組里實習,一個月才八百塊錢,還給我扣了半年?!蓖跞粐@然一聲,思緒回到了過去。
他想起實習的時候,假惺惺的領導對他說的話:實習可以犯錯誤,到了工作中就不能再犯錯誤。工作中犯了錯誤,就會受到處罰。你們要為你們的行為負責,扣錢就當是你們的處罰了。
說的很好。
很在理。
如果不是看到領導倉庫里堆滿了煙酒禮盒,他恐怕還真信了。
他當時很感激領導的教育之情,于是隨手點了一個舉報,送領導上了西天......不,上了監(jiān)獄。
舊事提起,王然只嘆當時的自己太年輕,做事太沖動。
好歹也要先打一頓嘛!最不濟踹上兩腳也解恨。
“八百?還扣了半年?”許有容抿了抿薄唇,不知說些什么好。想了半天,才從嘴里憋出一句:“吃虧是福?!?p> ……
……
安逸的工作確實讓人心情愉悅。
王然認為,這一天過的很不錯。
只是晚上的聚會,他不是很想?yún)⒓?,但生活就要過的徹底。他給李巧巧發(fā)了一條短信,便跟著出去了。
在王思茅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一處檔次很高的大酒店。這種高消費的地方,實在有點不符合一群打工者的身份。
“王哥,這么豪華的酒店,消費應該很高吧?”最喜歡巴結王思茅的春菊忐忑道。他抬了抬戴在眼睛上的小眼鏡,躊躇著不敢上前。
“沒事!又不用你們花錢,這頓我請大家的!”王思茅拍了拍春菊的肩膀,昂首道。
他說話的同時,視線有意無意的朝著許有容瞟去。
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一定要顯得大方豪氣。畢竟,要想俘獲美人的芳心,只有讓妹子另眼相看。
王然其實挺好奇,一毛不拔的王思茅怎么變得如此大方起來了?當他順著王思茅的目光看去,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家伙是想在美女面前裝個逼。
酒店前臺的經(jīng)理見來了一大群人,立刻迎了上來。
當看到王思茅時,臉上熱情洋溢,很熟絡道:“王老板稀客??!快請!專門給您留了一個大包間?!?p> “老板談不上,我也是替別人打工的?!蓖跛济┲t虛的擺了擺手。
一聲老板叫出了他的心聲,大堂經(jīng)理的恭維讓他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王然瞇著眼,面露古怪。
這個大堂經(jīng)理,他也熟悉。不就是王思茅的表哥王發(fā)財嗎?前世在公司,他還見到過幾次。
他心里忍不住感嘆。
不愧是王思茅,做事精挑細算,連吃飯的地,都要算準了。如此一來,他這個表哥應該能吃不少回扣。
“王老板哪里的話,您要不是老板,誰能是老板?!蓖醢l(fā)財說著,招呼一個服務生,讓她領著一群人到二樓的包間。
進了包間,眾人一陣感嘆。
裝飾的金碧輝煌不說,還有三五個膚白貌美的服務生。一張巨大無比的大圓桌子足足可以坐下三四十人。
在落座的過程中,幾個男性同事朝著許有容這邊悄悄的靠攏。只要能坐在這位大美女邊上,吃不吃飯無所謂。
幾人的花花腸子,許有容也心知肚明。她無奈,只能挑了一個合理的位置坐下。兩邊都是女同事,遠離那些油膩滑頭的男人,包括王然。
王思茅也想挨著許有容,但在場,他輩分最大,只能很不情愿的坐在上席,緊挨著一位肥壯的女同事。
反觀這位女同事,倒是樂開了顏。她私底下本就傾心于王思茅,難得能坐在一塊,心情不免有些激動。她直直的盯著王思茅,露出一口大黃牙。
尤其是牙縫里還夾帶著一些青菜葉這樣的私貨。這一笑傾國傾城,百媚生。至少她是這么認為的。
不過落在王思茅眼里,差點沒把午飯吐出來。但這么多人在場,總不能表現(xiàn)的太難看,只能和善的沖著對方笑了笑。
等菜上齊了,眾人便動了筷子。一位服務生從外面推進來幾大箱啤酒。按照人頭來分,每個人最起碼十幾瓶。
“咱們白酒喝不了,但這啤酒,不分男女,說什么也要敞開了喝!王思茅發(fā)話了,讓服務生開酒擺上桌。
每個人的面前都擺了一大堆,讓幾位女同志心里發(fā)慌。啤酒度數(shù)雖說不高,但這么多瓶下肚,也要醉倒。萬一控制不好,當眾耍起了酒瘋,實在有辱臉面。
“王組長,這酒……太多了吧?我們晚上還要回去,喝多了,路上不好走?!币晃晃骞俣苏呐虏唤雎暤?。
“沒事!在坐的這么多同時,一起打車回去,實在不行,挑幾個身強體壯的送你回去?!蓖跛济M不在意道。
“來!咱們大家伙先干一個!”他站起了身,高高的舉起了酒杯。
眾人只好跟著站起,略表示意,隨后一飲而盡。
一杯下肚,沒什么,五六杯下肚,肚子就開始撐的慌,有極個別的同事的臉上已經(jīng)升起紅暈。
王思茅見許有容臉色正常,一點醉意都沒有,心里有些吃驚。
他起身,單獨對著許有容敬酒道:“容容好酒量!來!大哥再敬你一杯!進了團隊,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有啥困難,盡快提!”
“謝謝?!痹S有容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一聲“容容”叫的她雞皮疙瘩掉一地,但表面還是勉強擺出笑容。王思茅坐下,側過臉,悄悄的對著春菊使了個眼色。
春菊心領神會,立刻捧著酒杯站起,先是對著王然,笑道:“來!哥們!咱也走一個!”
王然點了點頭,將酒杯里的酒喝光。
春菊重新斟滿,又對著許有容,道:“許小姐,我們也走一個吧!”
許有容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勉為其難的喝了一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許有容喝的酒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多。坐在她隔壁的一個女同事,輕輕的碰了碰她,示意她少喝一點。
“灌醉了好下手?”王然心中冷笑一聲。
這群人還真是色性沖天。
不過,他也驚訝于許有容的酒量。接近七八瓶下肚,神智依舊清醒的很。
“砰——”
就在此刻,包廂厚重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幾個服務生嚇得連連后退。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對向門口。
一個壯實的男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四五個同樣體格的大漢。男子的視線并沒有朝向酒桌上的人,而是直直的看著站在角落邊的一個服務生。
“王艷!你可讓老子好找??!”男子解開胸前的衣服扣子,露出拇指粗細的大金鏈子。
金鏈閃著金光,恍了在場人的眼,如果是足金的話,少說要幾十萬塊錢。
王然繞有興趣的釋放出神識,探上一探。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整個大金鏈子居然是鍍金的。難怪,若真的是足金,這么大一串掛在脖子上,走路都費勁。
“陽哥!我……我不是故意逃走的?!蹦莻€叫王艷的服務生顫抖著回道。
“特奶奶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老子找了你多久?”男子說著,擼起袖子便朝王艷走了過去,嘴里繼續(xù)謾罵不停。
“陽哥!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王艷見男子過來,嚇得癱在地上,苦苦哀求。
“放過你?行啊!十萬塊錢!少一個子都不成!”男子蹲在王艷身前,直接暴力的撕開她的上衣,露出被撐的渾圓的內(nèi)衣。
“??!”王艷驚叫一聲,雙手拼命的護在胸前。
奈何男子用力鉗著她的雙手,讓她無法動彈。
“你還知道要臉?你今天要是拿不出錢來,老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你就地解決了!”男子啐了一口痰,一臉淫蕩的笑道。
“不要!”王艷聲嘶力竭的哭泣著。
這么一場香艷的畫面,引得坐在位子上的男同胞們伸長了脖子。
“那什么……這位兄弟,有事能出去解決嗎?”
王思茅心里害怕極了,但還是提心吊膽的對著男子說道。男子抬頭打量了一眼王思茅,心里的怒氣消了不少。
他剛剛也是氣急,隨口一說。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真做不了那種事。王思茅見男子神色緩和了幾分,心中一喜。在他看來,一定是自己的氣場太強大,把男子嚇到了。
“過來,把她給我扛走!老子今晚要讓她知道,什么叫做殘忍!”男子對著身后的幾個壯漢揮了揮手,隨即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王艷一個弱女子,任憑她怎樣掙扎,還是被大漢們抓著四肢,高高的抬起。
“嗚嗚嗚嗚……救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王艷滿眼淚花的看著在場眾人,羸弱的呼救著。
“一群混蛋!給我停下!”高分貝的嬌喝突然在包廂里回蕩。
一只腳剛踏出門外的男子轉過身,目光落到一個嬌小的身軀上,眼中閃過一抹驚艷。
他揚起嘴角,戲謔道:“怎么?小妹妹也想跟我們?nèi)ネ嫱???p> “光天化日,強搶民女?你們眼里還有王法嗎!”許有容俊俏的臉蛋上帶著慍怒,擲地有聲。
“王法?在我趙陽陽的地盤上談王法?小妹妹你還是太年輕啊!快過來,讓哥哥帶你深入了解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王法!”
男子的態(tài)度囂張至極,抬步朝著許有容緩緩走去。
王思茅一看對方只有五人,自己這一方人數(shù)占絕對優(yōu)勢,底氣不免強硬了些。
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神色據(jù)傲道:“說話注意點!你們一群地痞流氓,識相的趕緊滾!別等著我們出手,到時候連哭都來不及!”
“對!趕緊滾!”
“……”
底下的一群人也跟著附和。他們的心思都一樣。
單打獨斗打不過,但一群人圍毆,就是再不會打架,也能干死這五個人。
“哦?地痞流氓?”
趙陽陽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將袖子向上提了提,冷漠道:“多少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看來你們的皮需要好好的磨一磨?!?p> 王然聽到這話時,眼皮子抬了抬。他打量了趙陽陽一眼,又打量王艷一眼。
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
這兩個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沒必要管這閑事。但考慮到在場都是同事,也不好坐視不理。抬起頭,淡淡道:“讓他們走吧,我們吃我們的,何必淌這趟渾水?!?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帶著異樣的眼神看著王然。
“切!瞅瞅你那熊樣!還是個男人不?慫包!”春菊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那小身板子一顫一顫的,總給人一種隨時折斷的感覺。王思茅嘴角掛著笑容。他心里是一陣歡呼雀躍。王然這話說的太是時候了!簡直就是完美助攻!
等他帶著一群人把幾個流氓撂倒。羽扇綸巾談笑間,雄姿英發(fā)。再與王然的膽怯懦弱一對比,更能體現(xiàn)他的不凡氣概。到時,許有容還不得拜倒在自己的王八之氣下?
王然聳了聳肩,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