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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她逆光而行

第38章 原來可以逃的

他與她逆光而行 小柚子茶 2092 2021-12-18 00:00:00

  是住在十七號院的鄭勇和他正在念初中的兒子。

  那孩子從小就是個不省心的,如今到了似懂非懂的青春期,想法多了,行為上也就不受控制了。

  不愛做作業(yè)就是其中之一。

  為了這事,鄭勇不知道在家動手了幾回。

  可是打罵有用嗎?

  叛逆的還是叛逆,越打越叛逆。

  “站住,你給我站住!”從黑影之中可以辨認(rèn)的出,鄭勇手上拎著個像棍子似的東西。

  他兒子在前面跑:“爸,爸,別打了,別打了!啊呦,我這,我不跑還不得給你打死?”

  “你個兔崽子,會頂嘴了你,看我不打死你!”暴脾氣鄭勇一下又一下的揮動手里的棍子,奈何兔崽子跑得快,每一下都撲了個空。

  那孩子越跑越快:“我都認(rèn)錯了你還打,媽,媽,我爸要打死我了!”

  冬夜嚴(yán)寒,小巷寂靜。

  鄭勇兒子嗓門大,有一圈一圈的回音在風(fēng)中飄蕩著。

  有好事的人家拉開門看,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

  江漓抱著苗苗站在門口。

  她的視線繞過沈焰,始終盯著鄭勇兩父子的方向。

  沈焰看著她:“怎么了?”

  江漓沒有說話,沒有看他,她的眼神很平靜,像經(jīng)歷了太多的紅塵俗事,看透了一切的平靜。

  我已經(jīng)碎了,但我努力的拼拼湊湊,補(bǔ)成了一個不完整的我,繼續(xù)在世上茍活著。

  沈焰好奇了。

  京城豪門出身的千金小姐,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才讓她活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阿漓……”

  “原來可以逃的?!?p>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自己才聽得見。

  沈焰沒懂:“你說什么?”

  江漓收回目光,望著他。

  她是從什么時候感受到疼痛的?

  嗯,不記得了。

  光線昏暗的房間里,一張供桌,上擺祭品,兩旁香燭高燒,近處一盞長明燈燃燒著,跳動著鮮紅的火焰。

  身形纖弱的女孩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沒有蒲團(tuán),沒有任何墊放之物。

  眼前站著一個男人,黑色西裝,容顏俊美。

  “漓兒,把頭抬起來,看著你母親?!?p>  女孩沒動,像木偶一樣,眼底無神。

  男人好脾氣的重復(fù)了一遍:“漓兒?不聽話了嗎?抬頭,看看你母親。”

  供桌之上的墻面,懸掛著一個女人的黑白照片。

  一張哭臉,悲涼凄美。

  女孩慢慢抬起頭。

  男人問她:“漓兒,你母親很美對嗎?尤其哭的時候,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女人能比她更美?!?p>  她沒有吭聲,安安靜靜的。

  忽然,男人笑了。

  幾分鐘后,他喚來傭人:“老規(guī)矩,結(jié)束了再讓她跪一個小時?!?p>  其實(shí)這個老規(guī)矩經(jīng)常在變。

  半年前是用皮帶抽三十下,最近已經(jīng)改成了用戒尺打一百下。

  戒尺知道嗎?

  舊時剪裁衣服用的,一把有刻度的木板。

  別說是女孩,就是成年人,挨上一下,那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男人離開前,語氣很淡的交代著:“用力的打,如果她哭了,馬上派人告訴我,要是留情,你就收拾收拾,明天不用上班了?!?p>  傭人縮了縮肩膀,心想這狠心的爹啊。

  想歸想,人總是自私的。

  江家給出的工資那么高,在同情心和金錢之間,傭人果斷選擇了后者。

  她抓著戒尺進(jìn)屋,彌漫在空氣里的詭異檀香味令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陰森森的。

  “大小姐,對不住了?!?p>  女孩腦袋耷拉著,沉默不語。

  “一、二、三……”傭人開始數(shù)數(shù)。

  戒尺一下又一下打在女孩的背上,要換了其他孩子,在第一下的時候就齜牙咧嘴的淚流滿面了。

  而她,卻始終面無表情,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任由傷痕一點(diǎn)一點(diǎn)布滿整個后背。

  疼了嗎?

  每次挨完打,父親都會問的一句話。

  女孩會點(diǎn)頭。

  疼啊,當(dāng)然疼。

  她有感覺的。

  哭了嗎?

  這是緊接著父親問的第二句話。

  她搖頭。

  不會哭,一滴眼淚都沒有。

  她是妖啊,妖怎么會哭?

  “你啊,一點(diǎn)都不像你母親。”

  “不會哭,那就慢慢的學(xué),日子還長著呢?!?p>  為什么要像母親呢?

  女孩不懂。

  但她不去想,因為沒感情,所以不在意。

  ……

  “江漓?”

  沈焰的聲音。

  “姐姐!”

  苗苗的聲音。

  江漓眼皮動了動,移開了雖然停留在沈焰身上,卻始終黯淡無光的眼神。

  “姐姐,你是不是餓了?”

  苗苗從她懷里鉆出來,這樣的角度,只能看到江漓的八分臉。

  眼前的姑娘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孤傲,然而一聲嘆息,卻暴露了心底暗藏著的人間煙火氣。

  她也是有情緒的。

  沈焰鬼使神差的上前,輕輕問:“你還沒吃飯嗎?”

  江漓不答。

  苗苗替她答了:“姐姐早上回來之后睡了一天,什么都沒吃?!?p>  沈焰看著她一貫蒼白的臉孔,胸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往下掉似的,拉扯著,有細(xì)細(xì)密密的酸痛。

  “為什么不吃東西呢?”

  還是苗苗替她答了:“我想吃蛋炒飯,但是沒買?!?p>  小孩子的語言組織能力不強(qiáng),但沈焰聽明白了。

  “怎么沒買呢?”

  “素芳嬸嬸在跟小柱哥哥的媽媽說話,”苗苗撇著嘴,悶悶不樂,“小柱哥哥的媽媽罵過姐姐,說姐姐是妖精,會吃人,還說姐姐是掃把星,說我爸爸是姐姐克死的。”

  說到爸爸,小團(tuán)子都想哭了。

  她不懂什么是“克死”,只知道是不好的話。

  沈焰稍稍彎下身子,與苗苗平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這個哥哥長得真好看。

  苗苗眉眼彎彎的笑:“我叫苗苗。”

  “苗苗,我能抱抱你嗎?”沈焰問過后,又再看向江漓,“我來抱著孩子,你開門?!?p>  江漓點(diǎn)了下頭。

  小顏狗苗苗沖著沈焰伸出手。

  她是很樂意讓這個哥哥抱的。

  江漓走到門前,摸出鑰匙,開了門。

  沈焰抱著苗苗跨過門檻:“苗苗,你想吃蛋炒飯對嗎?”

  胖乎乎的小團(tuán)子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嘻嘻~

  哥哥抱和姐姐抱,感覺不一樣呢。

  “那姐姐呢,她喜歡吃什么?”

  苗苗想了想:“姐姐是好孩子,姐姐從來不挑食?!?p>  走進(jìn)里屋,沈焰把苗苗放下,再摸出發(fā)簪,交到她手里:“還你。”

  江漓說:“謝謝。”

  “我走了?!?p>  “等一下?!?p>  江漓進(jìn)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拎著一個袋子。

小柚子茶

柚子:“沈焰,你媳婦兒以前可慘了,你快點(diǎn)告白吧。”   沈焰:“我有我自己的節(jié)奏,帥哥的事你少管?!?  江漓:“……”   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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