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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傳說之野史

第012章 中國野史集成·路史47卷 十二

華夏傳說之野史 京城居大不易 7586 2024-04-08 00:06:26

  中皇氏

  中皇氏,封禪之帝也。當(dāng)是時,人結(jié)繩而用之,居皇人山之西,是為嶅鄗山。一曰中央氏,后有中央氏、中黃氏。

  中皇氏是祭祀天地五帝的帝王。在那個時代,人們使用結(jié)繩記事,居住在皇人山的西面,這座山又叫做嶅鄗山。又有人說,中央氏就是中皇氏,后來演變?yōu)橹醒胧虾椭悬S氏。

  【封禪有矣。古者五載一巡狩,而每姓一封禪。封禪帝王易姓,告代之大典也。一簞之饎,鞠人之養(yǎng)也,受之于旅,且猶有謝,而況得天下乎?然則歷世而來,開山命歷、握河登紀(jì)者之所以攀嵩緣岱,而對越乎清極,豈茍然耶?固所以告成功也。是故皇非創(chuàng)業(yè),則巡告而不展。三代八十四王,歷年千九百三十,其行之者,禹湯成王而已。他君曾未之行,武宗、中宗、宣王亦未之行,豈惟懲國度戒誣哉?繼世守成,顧無得而謝也。一自夷吾設(shè)祥瑞之說歫齊君,諸儒為必俟泰平之言。難秦帝而后,中材之主,誤其美稱,不原其本。茍存華觀至一代而數(shù)封,中間妄引昌輝,假稱蓂萐,隲肅然除蒿里以誣瀆乎?清寧者,武接于中馗矣。孽臣艷后,穢挺嵩岱,先王之禮意果安在邪?咄哉!末世之君不知夫禮,而必欲行封,拘儒辟茍,當(dāng)平世講禮戒費行,其所謂代一之舉,則嗣君無事于襲為矣。君欲行之,則盍反其本乎?惟母致羊皮、雜貂裘之譏可也,不然,無重發(fā)陳莊伯之嘆?!?p>  有了封禪這件事。古代帝王五年巡游一次,每代帝王都封禪一次。封禪是帝王易姓、告代的大典。一筐飯食,是周濟(jì)窮人的東西,從別人那里接受了,尚且還要道謝,何況是取得天下呢?然而從歷代以來,那些開創(chuàng)國運(yùn)、制定歷法、握有黃河圖籍的帝王之所以攀登嵩山、岱山,面對至高的天帝,難道是為了好玩嗎?本來是為了告祭成功。所以,如果不是創(chuàng)業(yè)帝王,就巡游告祭而不封禪。夏、商、周三代的八十四位帝王,歷經(jīng)一千九百三十年,其中實行封禪的,只有夏禹、商湯和周成王罷了。其他帝王不曾實行封禪,周武宗、中宗、宣王也沒有實行封禪,這難道僅僅是為了懲罰那些濫用自己的權(quán)位、欺騙上天的人嗎?繼承先王基業(yè)的守成帝王,自然沒有封禪的事可以去做。自從管仲向齊桓公講說祥瑞,儒家學(xué)者又必定要等天下太平之后才能封禪的說法。秦始皇以后,那些才智平庸的帝王,誤解了封禪的美稱,不推求它的本意。只是為了保存壯觀的景象,一代接著一代多次封禪,其間又胡亂引用昌輝、蓂莢,假托祥瑞,肅然地清除墳塋,這豈不是對封禪的褻瀆嗎?所謂清寧的太平盛世,武帝只是接近了中等的治世罷了。奸臣、妖后玷污了封禪的盛典,先王封禪的禮意究竟在哪里呢?唉!末代的君王不懂得禮制,卻一定要實行封禪,那些拘謹(jǐn)?shù)娜迳颓赊q的佞臣,在太平盛世講求禮制,以警戒濫用自己的財力和民力。他們所說的代天子封禪一舉,那么后來的帝王就不要再襲用封禪的事了。君王如果想實行封禪,為什么不返回到它的本原上來呢?只要不遭到贈送羊皮、雜色貂皮裘衣的譏笑就可以了。不然的話,就不要再重發(fā)陳莊伯的嘆息了。

  大庭氏

  大庭氏之膺箓頁,適有嘉瑞,三辰曾輝,五鳳異色。都于曲阜,故魯有大庭氏之庫。昔者黃帝于大庭之館,茲其所矣。治九十載,以火為紀(jì),號曰炎帝。后有大氏、大庭氏。

  大庭氏時,天降吉祥,日月星三辰大放光芒,五只鳳凰呈現(xiàn)不同的顏色。大庭氏建都于曲阜,所以魯國有個大庭氏的倉庫。從前黃帝曾住在大庭氏的館舍里,就是這里了。黃帝在位九十年,以火德為王,號稱炎帝。炎帝之后有大氏、大庭氏。

  大填為黃帝師,大山稽為黃帝司徒;【唐代勃海尚其世也。唐勃海姓大、太山稽,世音為泰誤?!?p>  大填是黃帝的老師,大山稽是黃帝的司徒?!咎拼澈R陨袨樾眨衅涫朗翘撇澈5娜?。唐渤海姓大、太山稽,世音為泰是誤讀?!?p>  【量莫大于齊人,而彼蒼為窄。圣人在上,情欵通乎人德,惠加乎物,則欣欣焉,為之不可致之祥,下甘露、出醴泉,三辰曾輝,五星循軌,歉歉然為圣人延禧而永卜。及有失道,則先出災(zāi)患以憲示之,不知自省,又出變異以恐懼之,尚不知變乃弗復(fù)告,而譴極以隨之,是何數(shù)數(shù)然邪?】

  【沒有什么比齊國更廣大的了,但上天還認(rèn)為它狹隘。圣明的君主在位,他的情感與民相通,他的恩惠施及萬物,那么萬物便欣欣向榮,出現(xiàn)種種不可企及的吉祥征兆:天上降下甘露,地下涌出醴泉,日、月、星三辰光輝燦爛,金、木、水、火、土五星按軌道運(yùn)行,萬物都呈現(xiàn)出一派吉祥太平的氣象,為圣人祈求長壽。但是,一旦君主失道,上天就先降下災(zāi)患來曉諭他,如果他還不知道自我反省,上天再降下怪異現(xiàn)象來警告他;如果還不知道改變錯誤,上天就不再告訴他了,接著就降下重罰。上天為什么這樣再三告誡呢?】

  【昔者泰皇、倉帝、大庭、無懷之時,清明之感上行而際、浮下行而極,故天不愛道,地藏發(fā)泄,而人化神。伏羲、神農(nóng)之世,其民侗,瞑瞑蹎蹎,不知所以然,是以永年。黃帝、唐虞之代,其民璞以有立,職職植植,而弗鄙弗夭,是以難老。末世則不然,煩稱文辭而實不效,智譎相誕而情不應(yīng),一惛于上而群有忮心者,旋攻之于外,是以父哭其子,兄服其弟,長短頡,百疾俱起,盲禿狂傴,萬怪偕來,變不虛生,緣應(yīng)而起。而中材好大之君,樂休祥而昧致戒已,未有善而詹詹惟瑞之言,又不思所以應(yīng)之而因以自怠,是以稱善未幾,而昭士已于域門之外。故儒老先薄言其事,乃至詆符瑞為無有者,皆過激之論也?!?p>  遠(yuǎn)古泰皇、倉帝、大庭、無懷氏的時代,清明的感應(yīng)從上面發(fā)出而彌漫于空間,從下面流布而深達(dá)于地底,所以上天不吝惜它的道,大地隱藏的東西也都顯露出來,人因此變化而成了神。伏羲、神農(nóng)的時代,人民天真純樸,蒙昧無知,茫然地行動,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所以能夠長壽。黃帝、唐堯、虞舜的時代,人民像未經(jīng)琢磨的玉石一樣樸實而有棱角,各自專心于自己的職責(zé),而沒有人輕視自己,也沒有人夭折,所以很難衰老。末世卻不是這樣,煩瑣地稱述文辭卻不見實效,智謀詭詐相繼出現(xiàn)而情感卻不相應(yīng),上面一片昏亂而下面又群起嫉妒之心,互相攻擊,所以父親為兒子哭泣,哥哥為弟弟服喪,長幼尊卑顛倒,各種疾病都發(fā)生了,瞎子、禿子、瘋子、駝背等各種畸形怪狀也都出現(xiàn)了,社會的各種變亂并非憑空產(chǎn)生,而是有它的根源。而才能平庸又自命不凡的國君,喜歡吉祥的征兆卻又不警惕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禍患,還沒有行善卻喋喋不休地只說些吉祥的話,又不思考用什么來應(yīng)付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變亂,因而放松了對自己的要求,所以稱善的聲音還沒有消失,賢能之士卻已被驅(qū)逐出朝廷之外了。所以儒家和道家首先輕視談?wù)撓槿鹬?,甚至詆毀符瑞說它并不存在的,都是偏激的言論。

  【夫天人之相與,特一指也。日月星辰之麗,風(fēng)雨明晦之變,即吾心之妙用;而饑食渴飲,利用出入,即天墬之機(jī)踵也。拱生之谷,同颕之禾,雊鼎之雉,退風(fēng)之鹢,果何與于丘哉?而孛食星隕,霖震木冰,山崩地震,蜚蝝麋蜮,春秋悉與人事雜而識之,是誠何意邪?豈非四靈、三瑞、五害、十輝,靡不萌于念慮之初,天道若遠(yuǎn)而念慮之至,則象類之見,有不可而遮乎?】

  【天和人相互感應(yīng),僅僅通過一指的動作而已。日月星辰的照耀,風(fēng)雨明晦的變化,就是我心中的妙用;而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要勞作,要休息,就是天地的功能。黃谷、同穎的禾苗,叫喊的野雞,逆風(fēng)的鹢鳥,這些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但是彗星出現(xiàn),流星隕落,久雨、地震、樹木結(jié)冰,山崩地裂,飛蝗、麋鹿、蜮蟲,春秋兩季人們都把這些自然現(xiàn)象和人事混雜在一起來認(rèn)識,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不是四靈、三瑞、五害、十輝,都萌生于人們的意念之中嗎?天道似乎很遙遠(yuǎn),但人們的意念卻可達(dá)到,那么,各種事物的形象,有不能認(rèn)識的嗎?】

  【君高其臺,天火為災(zāi);多其下陣,淫水殺人;賤人貴物,豺虎橫出;孽嬖專政,谷果不實;膻致蟻臭,引蝶亙古;猶是。故治世不能,必天之無災(zāi)而能使災(zāi)之不至于害;圣人不能,使天之無異而能使異之不至于災(zāi)。雷電以風(fēng)拔木發(fā)屋,而歲以大熟;日食震電,川冢崩,而周以東播惟戒之。不戒爾身,有丑夢,不勝正行,國有祅祥,不勝善政。是故變異而怵者,未有不興;稔休祥而怠者,未有不亡。】

  君主筑高臺榭,上天降下火災(zāi)來懲罰;又強(qiáng)征民力,濫用民力,淫雨成災(zāi),水害殺人;又鄙視人民,重視財物,豺狼虎豹就會乘機(jī)橫行;寵信奸佞,使他們專權(quán)誤國,五谷不熟,六畜不育;又貪圖美味,殘害生靈,引起螞蟻臭氣,招來蝴蝶飛舞。這都是上天降下的災(zāi)異。所以,太平的世道,即使不能消除天災(zāi),也一定能使災(zāi)害不至于傷害人民;圣明的君主,即使不能使上天不出現(xiàn)異象,也一定能使這些異象不至于釀成災(zāi)害。雷電大風(fēng)拔起樹木,摧毀房屋,可是年成卻因此獲得大豐收;出現(xiàn)日食,發(fā)生地震,河流泛濫,墳?zāi)贡浪墒侵艹瘏s因此得以東遷洛邑而興盛起來。對這些災(zāi)異,如果不加警惕,就會在夢中出現(xiàn)種種丑惡的景象;如果行為不正,國家就會發(fā)生妖異怪誕的事情;如果政治不善,就會出現(xiàn)種種不祥的預(yù)兆。所以,遇到災(zāi)異而能警惕的,國家沒有不興盛的;遇到吉祥而卻怠惰的,國家沒有不滅亡的。

  【漢之武帝放意殺伐,天下愁苦,其治效茍,不至大亂則已矣。然在當(dāng)時,旱暵(原文為“”)彌年,孛彗數(shù)見,顧乃以為偶然,而景光、嘉祥、芝鴈、金馬,史不曠紀(jì),則歷代之事可知矣。今歲旱矣,而曰天以干封,星孛矣而曰天報德星,是則果自欺也,何惑乎?速化希旨者之為欺邪?惡戲孰能翊翊、夙夜警戒如楚莊者而從之乎?若昔楚莊之蒞域也,見天之不見祅、地之不出孽,則禱于山川之神,曰天墬或者其忘不谷乎?若楚莊者可謂上畏天、戒謹(jǐn)于厥躬者矣。是以雖夷君而主盟諸夏,方域大治,子孫長久,此其效焉。行之非人,何傷而自絕哉?】

  【漢朝的漢武帝肆意殺戮,天下百姓愁苦,他的治理效果只是勉強(qiáng)維持,沒有導(dǎo)致大亂罷了。然而在當(dāng)時,干旱連續(xù)幾年,孛彗星多次出現(xiàn),他卻認(rèn)為是偶然現(xiàn)象,而景光、嘉祥、芝鴈、金馬等吉兆,史書上卻不曾缺少記載,那么歷代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了。今年干旱了,卻說上天因干封而顯示征兆,孛彗星出現(xiàn)了卻說上天用德星來報應(yīng),這顯然是自欺欺人,哪里還有什么迷惑呢?迅速變化迎合上意的人是在欺騙呢?還是像楚莊王那樣能翊翊、日夜警惕并遵從上天的人呢?像從前楚莊王統(tǒng)治楚國的時候,看到上天不出現(xiàn)怪異現(xiàn)象、大地不出現(xiàn)災(zāi)害,就向山川之神祈禱,說上天或許忘記了我吧?像楚莊王這樣的人可以說是敬畏上天、謹(jǐn)慎處理自己事務(wù)的人了。因此,他雖然是個小國的君主,卻能主持諸侯盟會,使楚國疆域大治,子孫長久延續(xù),這就是他的效果。如果執(zhí)行這種政策的不是人,有什么妨礙而使自己斷絕呢?】

  栗陸氏

  栗陸氏,是為栗睦,敖昏勤民,愎諫自用,于是乎民始攜。東里子者,賢臣也,諫不行,而醳之,栗陸氏殺之。天下叛之,栗陸氏以亡。后有栗氏、睦氏。

  栗陸氏,是為栗睦,敖昏勤民,愎諫自用,于是乎民始攜。東里子者,賢臣也,諫不行,而醳之,栗陸氏殺之。天下叛之,栗陸氏以亡。后有栗氏、睦氏。

  栗陸氏這一朝代,國君名叫栗睦。他傲慢無禮,昏庸無道,不關(guān)心百姓疾苦,剛愎自用,不采納別人的意見,于是百姓開始離心離德。東里子是一位賢臣,多次勸諫國君,但栗睦都不采納,反而將他放逐了。栗陸氏后來又殺了東里子。于是天下人都背叛了栗陸氏,栗陸氏因此而滅亡。后來有的以栗為姓,有的以睦為姓。

  【陳靈公不君,泄冶諫而死,而傳稱孔子援詩以罪之,予以為非父子之志也。夫春秋書曰『陳殺其大夫泄冶』,蓋以章靈公之惡,悼冶之賢,而死不以罪也。迷于傳者,乃以為父子罪其直言于淫亂之朝,而以累上書之,失之遠(yuǎn)矣。竊嘗言之,春秋之書可以義推,而不可以例解也。圣人之予奪若權(quán)衡,然一參一累自有輕重,權(quán)隨之而移爾,惡可膠權(quán)而求其分兩之當(dāng)哉。稱國為討為累上,此二傳之獨見,非經(jīng)意也?!?p>  陳靈公不是一個好君主,泄冶因進(jìn)諫而被殺,但傳說孔子卻引用《詩經(jīng)》來責(zé)備泄冶,我認(rèn)為這不是孔子和他的父親孔鯉的本意?!洞呵铩飞嫌涊d說:“陳國殺了它的大夫泄冶。”大概是為了表明陳靈公的罪惡,悼念泄冶的賢良,而他死并不是因為他有罪。被《春秋》迷誤的人,卻以為孔子父子責(zé)備泄冶在淫亂的朝廷上直言無諱,因而連累了多次上書進(jìn)諫的人,這種理解就大錯特錯了。我曾私下說過,《春秋》的記載可以用義理來推斷,卻不能用事例來解說。圣人的贊許和貶責(zé)如同權(quán)衡一樣公平,然而事情有本末輕重之分,權(quán)衡便隨著它轉(zhuǎn)移,哪里可以固定權(quán)衡的標(biāo)準(zhǔn)而要求它的分量完全相當(dāng)呢?稱某國為“討”和稱“累上”,這是《春秋》二傳的獨特見解,不是《春秋》的本意。

  【諸侯之臣書之策者,無非大夫也。書曰『殺某』,則是殺大夫矣。是故會聘蒞事、若盜殺,俱不書大夫。書『殺大夫某者』,明大夫之不當(dāng)殺也。葵丘之會,齊小白為載書而盟諸侯,其四命曰毋專殺大夫,書殺大夫于春秋,豈復(fù)有是者哉?古者諸侯之大夫,一偕命于天子,及其有罪,則請之天子命之殺,則殺諸侯不得而專之。周衰,諸侯專恣,大夫之罪未登于殺而輒殺,故未有不書大夫者,惟欒盈良宵不書大夫,以其絕于國也。雖然,書殺大夫亦固非一律矣。有盜、有人、有名、有國,書名者三,書人者七,書國者三十有二。稱國以殺者,君殺之;稱人者,眾殺之而其名賊,則大逆者也。茍非弒君則不名賊,三大夫者皆由君弒見及,故及其賊之名,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固未有稱某君殺一大夫者,則稱國殺,為君殺明矣。亦未有眾殺之,而書國君殺之。而書人者,泄冶之死,孔寧儀行父實殺之,而書國殺,曰君實殺之也。書曰『大夫是不當(dāng)殺也』。夫冶致諫其君,而二子請殺之,靈公不禁,是不曰君殺之乎?予以是知圣人婉筆書之深見,其惜之之尤也。而辯者執(zhí)左氏之說,而求之春秋,至有夫子懷寵不去、亂朝之語,是膠權(quán)而求分兩者之見也。是后世不忠于君、謀一己之利,而不顧民社存亡者之言也,圣人豈有異于人乎哉?】

  諸侯的臣子被記載在史冊上,沒有不是大夫的。史書寫著“殺了某某”,那就意味著殺了大夫。因此,諸侯會盟和諸侯朝見天子時,如果有像盜賊一樣的人殺了人,就都不記載被殺者是大夫。如果史書寫著“殺了大夫某某”,這表明大夫是不應(yīng)當(dāng)被殺死的。葵丘會盟時,齊桓公小白寫了盟約,讓諸侯會盟,其中第四條命令是不要擅自殺死大夫。在《春秋》里記載殺大夫的事,難道還有這樣的嗎?古時候,諸侯的大夫一同接受天子的命令,等到他們犯了罪,諸侯就向天子請示命令他們殺死,這才殺了他們,諸侯是不能擅自專權(quán)的。周朝衰微,諸侯專權(quán)放肆,大夫犯了罪,還沒有向天子請示命令,諸侯就擅自殺了他們,所以《春秋》里記載被殺的大夫,沒有不記載大夫的名字的,只有欒盈因為背叛祖國,所以不記載他的名字。《春秋》里記載殺大夫的事本來也不是固定不變的。有的是盜賊殺人,有的是人殺人,有的是有姓名的人殺人,有的是國家殺人?!洞呵铩酚涊d國家殺人的有三條,記載人殺人的有七條,記載國名殺人的有三十二條。稱國名殺人的,是國君殺的;稱人殺人的,是眾人殺的,并且記載了他的姓名,這是大逆不道的人。如果不是殺了國君,就不記載殺人者的姓名。這三個大夫被殺,都是由國君殺死的,所以記載了殺人者的姓名。在二百四十二年的時間里,本來沒有記載某個國君殺了一個大夫的,那么記載國名殺人,就是國君殺人是明明白白的。也沒有眾人殺了人,而記載是國君殺的。記載人殺人的,泄冶的死,孔寧、儀行父實際是殺了他,而記載是國家殺的,說是國君實際殺了他。《春秋》上說:“大夫是不應(yīng)當(dāng)殺死的。”泄冶向他的國君進(jìn)諫,而孔寧、儀行父請求殺了他,衛(wèi)靈公也不禁止,這不是說國君殺了他嗎?我因此知道圣人用委婉的筆法記載這些事情,深深地表現(xiàn)出他愛惜賢才的心情。然而辯駁的人卻依據(jù)《左傳》的說法,到《春秋》里尋求證據(jù),竟有孔子留戀權(quán)位不肯離去、擾亂朝廷的話,這是拘泥于權(quán)勢而要求兩者兼得的看法。這是后世不忠于國君、謀求個人私利的言論,圣人難道會和別人不同嗎?

  【昔者夫子之言:不諫則危君,固諫則危身;與其危君,寧危身。固當(dāng)不義,臣不可不爭與君。紂之不道,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而夫子俱謂之仁。躬丁衰委之代垂老作書,以示勸沮。若冶之忠君死,誼方褒嘉之不暇,而且罪之惡在其為,孔子也;且冶在陳,何寵之足,至于后世有曰『良史』,而佐謬圣人之意,以誣墓鬼者,予于班固見之矣。京房以忠憤死,則以為不度淺深,危言譏刺;晁錯以忠謀死,則以為知小謀大,禍發(fā)如機(jī);之遇翟義倡義討賊,則又以為不量力,以隕其宗。是則仗節(jié)死義,皆固之不取矣。是則人臣之事其君,必如無口匏、立仗馬、不鳴雁,然后為明哲歟。王鳳以戚里善政,王章力爭以死漢忠也,而曰不量輕重以陷刑獄;王嘉爭董賢以死何武謀,王莽以死死忠也,乃曰『區(qū)區(qū)以一簣,障江河用,沒其身』。夫為人臣,而量輕重以進(jìn)者,全軀擇利之徒也。嘉武身乎將相,可以區(qū)區(qū)自處哉?故非圣人而率肆詆短,鮮有不害名教者。昔范曄謂固下死節(jié)、否正直,不敘殺身成仁,而予且不得以固為良史?!?p>  從前孔子說過:不勸諫君主就會使他陷入危險,堅持勸諫則會使自己身遭危險;與其使君主陷入危險,寧愿自己身遭危險。君主的行為如果確實不義,臣子就不能不力爭。紂王不道,微子離開他,箕子做他的奴隸,比干因勸諫而被殺,孔子都稱贊他們?yōu)槿嗜?。班固在衰世末年,將死之際,寫下《漢書》,來勸勉和阻止世人。像班固這樣忠誠于君主的人,卻來指責(zé)他,真是錯怪孔子了。且班固在陳留時,有什么寵遇值得稱道呢?至于后代有人說他是“良史”,而卻輔助錯誤的理解圣人的意思,以誣蔑圣人的亡靈,我在班固身上看到了這種情形。京房因忠憤而死,班固卻認(rèn)為他不估量事情的深淺,出言危險,進(jìn)行諷刺;晁錯因忠謀而死,班固又認(rèn)為他只知小謀,不知大謀,如同機(jī)括觸發(fā),災(zāi)禍立即降臨;至于遇到翟義倡導(dǎo)正義,討伐叛賊,班固又認(rèn)為他不估量自己的力量,以至喪命滅族。照這樣看來,堅持節(jié)操,為正義而死,都是班固所不贊成的了。照這樣看來,臣子侍奉君主,一定要像沒有嘴的葫蘆瓢、立著的木杖馬、不啼叫的雁那樣,才算得上是聰明有智慧的人呢。王鳳因是皇親國戚而施善政,王章力爭而死,表現(xiàn)了忠于漢朝的節(jié)操;然而班固卻說他不估量事情的輕重,以致身陷牢獄;王嘉因力爭罷免董賢而死,何武因謀劃誅殺王莽而死,他們都表現(xiàn)了至死忠于漢朝的節(jié)操;然而班固卻說:“他們只像用一筐土去堵塞江河,不僅不能成功,反而會被洪水吞沒?!弊鳛槌甲?,而要估量事情的輕重然后行動,那是只顧保全自身、選擇利益的人。王嘉、何武身居將相高位,難道能像普通人那樣只求保全自身嗎?因此,不是圣人卻隨便詆毀、短視,很少有不損害儒家禮教的。從前范曄認(rèn)為班固缺少為堅持節(jié)操而死、為正義而死的表現(xiàn),不是一個正直的人,不記載殺身成仁的事,因此我也不認(rèn)為班固是一個優(yōu)秀的史學(xué)家。

  贊曰:上天作令,皇辟迭王。穆穆圣倉,四目靈光。受河之圖,仰觀俯察,立我文字,創(chuàng)制垂法。朝廷之上,以正君臣。閭黨之間,以肅尊親。著績別生,升中于岱。文治以興,布祅奚怪。

  贊辭說:上天降下命令,帝王輪流統(tǒng)治天下。莊嚴(yán)的黃帝,四面八方的神靈都敬畏他。他承受黃河出現(xiàn)的河圖,仰觀天文,俯察地理,創(chuàng)立文字,制定法律。在朝廷上,它用來明確君臣的禮儀;在民間,它用來整頓尊卑的關(guān)系。黃帝的功績卓著,因而能在泰山上舉行封禪大典。黃帝的功業(yè)流傳下來,使后世的帝王們沒有什么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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