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軍士自幼食肉,人也都長得比較魁壯,而周英部下的汝南十二軍天生就瘦弱一些,再加上周震山蹚沼澤時幾乎是將相對高大的兵士都帶走了。
兩項相較,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加上周英真的是不懂的戰(zhàn)術(shù)戰(zhàn)略,連偷襲都不用,只能是人海戰(zhàn)術(shù)了,用部下堆死克魯遜。
周英堅信,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隨著周英一聲令下,他的部下們紛紛將長槍丟棄,直接以肉身同時向克魯遜撞去。
克魯遜腰腹、四肢,甚至脖子都掛滿了周英的部下們,飲酒的克魯遜比平時的大力,更多了些蠻橫和不要命,沒晃幾下,眼看就要將周英部眾人摔落。
又是十幾人齊齊撲上,這才將克魯遜漸漸地壓制地無法動彈。
“將軍,快殺!”眾人異口同聲向周英看去。
眾人想給周英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親手砍下克魯遜首級,交給蘊陽帝獲得一個官拜將軍的機會。
自然,這也是汝南十二軍唯一的一個活命機會!
“去!搶人頭!”
廖機搓了搓趴在自己身邊的小兵,可沒看他是誰,直接吩咐道。
只見,這個小兵兒的身手敏捷,反應迅速,幾乎就是在廖機出口的同時,他便動了。
幾個旋轉(zhuǎn)跳躍,就如同白日的鬼魅般擦著周英的彎刀,先一步收割了克魯遜的首級。
感受著汩汩而出的鮮血,周英部下歡呼雀躍,當下用力,將克魯遜的尸體生生扯成了殘肢碎肉……
“將軍!報仇!將軍!報仇!”
四下里都是周英部下的歡呼,但只有周英自己知道,斬克魯遜首級的人不是他!
“是誰??”
這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活命機會!
周英瞪著圍成一個半個圈兒慶祝的部下,都是熟悉的面孔,汝南十二軍!
顯然,剛剛截胡的人不是他們!
是誰呢?
周英將木瓜稍微移遠,不知何時宋老拐的鐵騎軍早已進了府衙,在亡兵的身上上下摸索,搜刮財務。
“宋老拐?!”
周英看著宋老拐猥瑣的笑容,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是你,斷了我們?nèi)昴鲜娀蠲臋C會,那我們便一同去死吧!
周英手提彎刀,猛地一個竄身,就殺到宋老拐的身前,手起刀落。
“你大爺?shù)模∧愣妓吹呐炎兞恕€想著毀我們十二軍的前程?。?!我也不讓你好過??!”
宋老拐躲避不及,彎刀砍進了肩膀,他立刻招呼弟兄們一起上。
“兄弟們!都給我殺呀!”
殺紅了眼的周英,也招呼著眾部下一起上。
躲在屋檐上的廖機,都有些驚呆了,這一仗的走向……著實讓他有些坐收漁翁利的感覺!
這算是周英部的自爆!這太意外了!??!
廖機搖了搖頭,撇了撇嘴。
這哪里是打仗!這分明就是干架!
廖機沒了觀戰(zhàn)的心思,隨意指派了一個小兵在此處把關(guān),然后他便帶著其余眾人悄悄溜進了崔運洲的情報宅子。
宅子里跟外面的街道沒啥區(qū)別,肅殺冷青,整個院落只亮了一盞燈籠,在風中搖曳著,與黃葉相呼應,著實有些陰森感。
借著隔壁的火光,廖機探身而入,剛落到地上,便聽到啪嗒一聲。
嗖嗖嗖——
三支冷箭,不知從什么地方,向著廖機的方向精準射來,哪兒都是機關(guān),隨著其他人的落下,又啪嗒的嗖嗖嗖射來幾支冷箭。
廖機不敢大意,吩咐眾人不可亂動,在原地格檔冷箭。
但仍有幾個兵士中箭倒地,立刻死亡!
毒箭!
這太狠毒了!
這時候廖機好像明白了,崔運洲為何讓他從大門進了……但既然已經(jīng)進來,就沒有退路,廖機站在當下,仔細的查看起整個院落的布置。
假山前的竹亭,竹亭邊的方片墨石,上面龍飛鳳舞的刻字,這竟與藏里雪山問天臺的布置有異曲同工之妙!
問天卦,廖機自幼就熟悉的一種卦法,也是問天臺獨創(chuàng)的卦法。
廖機離開天文臺十三載,咋看到類似的卦象,心下不禁有些疑惑難解,難道迦羅師侄曾來過龍城?還與定北侯有過深交?
嗖——
廖機劍尖輕點,從地上掀起一粒石子,對著亮著的燈籠鏢射而去。
啪!
燈籠輕輕搖曳,一聲輕響,整個院落的景像就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剛剛還荒蕪的竹亭,此刻就多出了一條幽靜的青石板路。
廖機招呼眾人,跟緊他的步伐。
廖機每走一步,便停下來掐指一算。
一步接著一步,眼看馬上就要進入竹亭了,卻莫名生出一層淡霧,便來到一間小酒館。
三桌兩椅,只點了一盞燈籠。
沽酒翁正昏昏沉沉地坐在酒壇子后面瞇覺兒,見來了人,也不上前,只是淡淡地道:“客官隨便坐!”
廖機輕聲對著旁邊的小兵兒,吩咐他走乾三位,坐在第二把椅子上。
小兵兒依令行事。
“客官喝點啥?”沽酒翁再道。
“花間一壺酒!”廖機回答道。
“一百八一杯!”
說完,便見沽酒翁的身旁多出了一個墨石碗,里面放在幾枚銅幣,廖機微微地閉上雙眼,用指腹的柔軟去感受墨石碗內(nèi)部的紋理。
到此,才是真正到了崔運洲所說的情報宅子的入口。
廖機捏起銅錢,按照崔運洲給出的排列組合,放到墨石碗紋理上。
啪嗒
聲音不大,若不是廖機精神集中,很容易忽略點這個聲音,不多時,沽酒翁身后的酒壇子便移開了,露出半人高的甬道。
“請公子一人進去!”沽酒翁出言提醒。
“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說完,廖機便彎腰進了酒壇后的甬道。
甬道并不長,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廖機只能隨著微弱的火光,不多時便來到一個大廳中,大廳沒有光源,卻亮如白晝!
問天臺??
廖機愈發(fā)謹慎的四下打量。
“道長好,請問道長有何需求?”一位管家模樣而老者走向廖機,恭謹謙遜。
此時,廖機再怎么冷靜,內(nèi)心也都快要郁悶死了!
這定北侯建的情報宅到底抄襲了問天臺多少的機關(guān)??!
廖機對上前的老者施禮,說明來意后,老者沒有任何阻撓便轉(zhuǎn)身去后面的機括中取出廖機需要的北境情報。
廖機接過情報正欲離去,便又試探性的問道:”這間情報宅是誰建設的?多少年了?”
“老朽自建起便在此處,如今也不知時間為幾許!”
“那可有文景三年的中都城資料?”
“道長請稍等!”
廖機點了點頭,待老者再次向身后的機括轉(zhuǎn)身而去時,廖機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夜行衣,不禁有些懷疑,這位老者是如何認出自己是一個道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