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獻禮

　　礦工們排隊領(lǐng)取銅幣和食物，和往常沒什么兩樣。輪到23時，他將大荒狼的尸體扔在木桌上，監(jiān)工瞪大了圓眼睛問道：“這是哪里撿到的？”

　　23搖搖頭。

　　監(jiān)工知道這個少年不善言談，可是力量比別人大很多，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傷口便猜到一二，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是你獵殺的？”

　　23點點頭，隨后看管礦工的護衛(wèi)證實了23的回答。

　　監(jiān)工瞇著眼睛，一擺手，身后兩個壯漢便把大荒狼的尸體抬走了。

　　“鑒于你出色的表現(xiàn)，今天就多給你兩枚銅幣吧?！北O(jiān)工說著從抽屜里掏出六枚銅幣。

　　剛要扔給23，卻聽到驗收礦石的人喊道：“老大，他今天只砸了半框礦石?！?p>　　監(jiān)工眉頭一皺，拇指立刻按住手心中兩枚銅幣，將剩下四枚扔給23。23也不反駁，攥著四枚銅幣到一旁領(lǐng)取食物。

　　礦工們住在簡易的窩棚里，外面刮大風里面刮小風，也從來擋不住雨水的沖刷。23靠坐在門廊旁，有時一靠就是一個晚上。天上的星斗閃爍，他望著群星不知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夜很快就過去，他們頂著剛剛初升的太陽出發(fā)，在兩名手持武器的護衛(wèi)監(jiān)督下，下礦開采。

　　中午他們只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吃的是早上剩下的食物。長期高強度的勞作讓很多人吃不消，經(jīng)常有人累倒在礦坑中。而那些人都會被脫出礦坑，扔進附近山坡下，成為食腐鳥的盤中餐。

　　烈日當空，荒原上出現(xiàn)一條黃龍，那是馳騁的越野車揚起的沙塵。兩輛越野車從礦場一旁飛馳而過，直奔駐地。

　　監(jiān)工一發(fā)現(xiàn)來人，早早就出來迎接。轟鳴聲停止，車輛停在他身前，一股沙塵猛然將他包裹，似乎是饑餓的野獸進食一般，而監(jiān)工紋絲不動。

　　兩輛車一共下來五個人，四名隨從一個少年。少年很顯眼，長著一頭藍色的頭發(fā)。監(jiān)工滿臉堆著諂媚的笑容，對著少年說道：“少爺遠道而來，小的有失遠迎，還望贖罪?！?p>　　那少年看都不看他，徑直走到監(jiān)工每天分發(fā)銅幣的桌子后。一個隨從早已經(jīng)將一塊獸皮撲在臟兮兮的椅子上，少年坐下。這才對著監(jiān)工問道：“礦上一切正常嗎？”

　　監(jiān)工跟了過來，笑瞇瞇回答說：“回少爺，托鎮(zhèn)長大人的福，這里工作一切正常，雖然最近死了好幾個礦工，不過產(chǎn)量并未下降。”

　　少年冰冷地說道：“那些雜碎死多少就補充多少，人手不夠就跟我父親說好了?！?p>　　“少爺放心，目前還夠用?！?p>　　“今天出來打獵，不過運氣差了點，只打到幾只小型野獸，我看不上眼，就給你好了?！鄙倌暌粩[手，一個隨從到車里拎出幾只野獸，一股腦丟給了監(jiān)工。

　　監(jiān)工連忙感謝，都有些語無倫次。

　　少年斜眼看他，嘴角露出冷笑，起身說道：“你忙吧，我走了?！?p>　　監(jiān)工突然想起23獵殺的大荒狼，立刻說道：“少爺請留步，我這有個好東西送您，我這就去拿?！?p>　　少年疑惑地停下腳步，心想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東西，可是不等他問，監(jiān)工已經(jīng)走進住所，緊接著便抱著一只大荒狼的尸體走了出來。

　　“大荒狼！”少年驚訝地脫口而出。

　　監(jiān)工興沖沖將大荒狼放在桌子上，笑盈盈地問道：“少爺，怎么樣？”

　　少年撫摸灰色的狼毛，很厚實，鞣制成獸皮一定是上等狼皮。不過他還是鄒起了眉頭，略帶失望地自語：“可惜脖子上這個傷口太大了?！?p>　　監(jiān)工希望憑借這大荒狼得到一些獎賞，至少一句夸獎他也知足了?？墒锹牭缴贍斢行┦囊馑?，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這是你獵殺的？”少年話一出口立刻發(fā)覺不對，再次問道：“這是誰獵殺的？”

　　監(jiān)工不敢隱瞞，如實回答說：“礦上的一個礦工?！?p>　　“礦工？”少年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你再說一遍！”

　　監(jiān)工以為自己什么地方犯錯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重復道：“一個年輕的礦工?！?p>　　少年確定沒有聽錯，心想一個低賤的礦工竟然能殺死一只強壯的大荒狼。又自己琢磨起來，可能是一群人打死的吧。

　　“一定死了不少礦工吧，回頭我讓父親給你再運過來一些。”

　　監(jiān)工立刻說：“沒死，那人活的好好的，只是受了些輕傷?！?p>　　有那么幾秒鐘，這位少年沉默了。他完全猜錯了，不是很多礦工，而是一人。那人不僅沒死，還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快把他帶來，我要見一見?！?p>　　看少爺興奮的樣子，監(jiān)工覺得自己一定能得到賞賜了，立刻命人去召喚23。

　　沒多久，23被帶了回來。

　　少年打量著23，雖然臟兮兮的，但是看得出很年輕，和自己年紀相仿。不過看他并不強壯，疑惑地問道：“就是他？”

　　監(jiān)工立刻對23說：“快跟少爺講一遍你是如何殺死大荒狼的?！?p>　　23眼神暗淡，看向小少爺，低聲道：“用礦鎬。”

　　少年重新翻看大荒狼脖子上的傷口，的確是礦鎬擊傷的?？墒?3回答得太簡單了，他追問道：“是它先襲擊的你，你才拼命將它打死的，對不對？”

　　“不?！?p>　　“不？那你為什么殺它，在荒原上對于普通人來說它可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它要殺死一名礦工?！?p>　　少年很不解，看向監(jiān)工問道：“大荒狼襲擊的是他的親人嗎？”

　　監(jiān)工無奈，將23平日里的行徑講述一遍，少年更加不解了，心道冒著被撕碎的危險去救平日里欺負自己的人，這個23不會是傻子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23的能力已經(jīng)引起這位少年的興趣。他對著監(jiān)工說：“我要和他較量一番，你去準備一下?！?p>　　監(jiān)工一聽，簡直嚇壞了。小少爺是什么人，一個低賤的礦工怎么配和他較量。低聲確認道：“少爺您確定要和他較量嗎？”

　　“沒聽清我說的話嗎？”少年板起臉，卻不看監(jiān)工。

　　監(jiān)工吃了啞巴虧，立刻回答說：“少爺稍等，我?guī)ハ磦€澡，免得弄臟了您的手。”

　　“好的，去吧。”

　　監(jiān)工把23帶進自己的房間中，命人往澡盆里加水。

　　這時有幾個礦工跟回來看熱鬧，一聽說23可以洗澡，立刻羨慕得口水直流。可是他們不知道23即將和礦主的小兒子較量，如果他們知道了，一定慶幸大荒狼不是自己獵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