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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神的精靈

第十九章 接受

太陽神的精靈 愛撈魚的小孩 3349 2021-11-13 17:00:00

  說來有些搞笑,我和玄魅顫顫巍巍守在洞口是要保護星冀,最后卻是星冀感覺自己好了些,又可憐我們,出來將我們帶回了桃園。

  夭夭就在桃園修養(yǎng),她比我們看到的還要虛弱。她真的已經(jīng)是用盡法術(shù)了,還要抵擋著冥界對她本體的傷害。

  夭夭害怕星冀看見這樣的自己會自責,知道我們要回去之前就拜托板藍根,在她好之前不要告訴星冀她在哪,只說她聽說星冀回來了就繼續(xù)去采藥了就好。板藍根給她安排到了一個向陽的山坡上,坡下還有小溪。那里正適合夭夭修養(yǎng)。

  我趁著星冀休息的空檔,留下玄魅照顧星冀,去了向陽坡找夭夭。

  一棵巨大的桃樹生長在山坡之上,樹上開滿了桃花,時而落下些花瓣,或到草上,被微風吹拂,蹭著草尖,磕磕絆絆;或到小溪中,輕輕緩緩,順流而下。

  我在小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即使有些距離,還是能感覺到桃花繁盛,鋪天蓋地。

  微風吹過,飄來淡淡的花香。

  “你怎么來了?星冀不知道吧?”夭夭并沒有變回人形。

  “當然。他倒是問你了,板藍根和他說你沒事,已經(jīng)用法術(shù)幫你恢復了。就是他的藥中稀有的藥材要用完了,所以你沒有等他回來,就去找藥了?!?p>  夭夭笑了,樹枝在風的吹拂下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師父他老人家也不是很會騙人,雖然是我教給他的。自己想的時候感覺還挺合理,可是聽起來,以我對星冀的了解,他真的不一定會信?!?p>  “你們都在互相關心著對方呀。嗯……都有對對方的體諒。信不信又怎么樣呢,先別讓他看到現(xiàn)在的你,等你可以變回人形,再去找他,他也就信了?!?p>  “九熙,你知道最開始我知道你是太陽神派來幫助星冀的精靈時,我在想什么嗎?”

  “這我怎么知道,那時候你冷著臉,接連把玄魅和幽恒打飛了。我看著,怕得很,感覺你冷漠、兇狠,不好接近?!?p>  “哈哈哈?!必藏残χ爱敃r我在想,太陽神派來這樣的精靈幫助星冀,一定是神仙們要放棄他了。”

  小溪中的流水聲很好聽,樹葉的“沙沙”聲變小了。

  我想起了冥君的那些話。

  “九熙,對不起。那是我當時的想法,是還沒有了解你的時候。我想說得是,你知道我現(xiàn)在怎么想嗎?”

  我搖了搖頭。

  “你一點都不差:你不知道,獲得一個新的朋友對于星冀來說是多大的救贖;你沒有把身份放在眼中,愿意做虛榮鬼幽恒的徒弟;你教玄魅用他可以接受的方式,去應對那些欺負他的鬼怪。你是很合格的太陽神精靈?!?p>  從來都沒有人夸贊我的。是不是合格的精靈,我并不在乎,被夸獎的感覺倒是像心里喝了花蜜。

  我突然反應過來些什么。“你看到了,我和玄魅在樹下被石頭怪追?”據(jù)我所知,這件事我和玄魅都沒有和誰講過。

  “哈哈哈,是呀?!?p>  我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昂醚?,你看熱鬧還不幫忙!”我實在是有些埋怨,勝過她剛剛說那句話的百倍。那天都要把我跑吐了。

  夭夭笑得更歡了,樹枝抖動著?!八麄儾粫θ说?,頂多是把你們圍在中間,往你們身上吐吐口水。”

  我憋著嘴,那誰知道呀,給我嚇得半死。再說了,被吐口水也不是什么好的體驗啊。這一定是夭夭當時的惡作劇,故意不救我們。

  夭夭見我不是很高興,止住了笑聲。

  我見她今日和善,便大起膽子來。

  “夭夭,你之前說過的,要給我講一講你的故事?!?p>  一瞬間,我只能聽到近處溪水流動的聲音,還有遠處向陽樹種子被驚嚇,“轟隆轟隆”的跳動聲。

  “你不可以說下次了?!闭f完這句話,我心臟劇烈的跳動聲掩蓋住了耳中接收的任何聲音。我靜靜等待著,即使結(jié)果是我都能預料到的兩種:夭夭生氣將我趕走;她決定將她的故事講給我聽。我心中還是極度忐忑。說實話,我還是有些害怕夭夭生氣的。

  這等待的過程實屬磨人。我心不在焉地聽著那些“轟隆”聲。

  “要不,你不愿意就……”我等的要喘不上氣來,只能開口打破這讓人不安的沉寂。

  “沒什么不能講的?!必藏步K于開口了。

  我心里一喜,松了口氣,她并沒有生氣。要知道雖然我們現(xiàn)在已是朋友,若要相比起來,我們認識的時間并不算長,自然趕不上她和星冀的情誼。夭夭能對我講她最不愿提及的事情,我想不僅僅是她將我當做朋友,也是她開始釋然了。

  “我之前是姻緣仙,你聽說了吧。這個仙職,看起來很風光,有很大的權(quán)利,但可不是想怎么牽線就怎么牽的。一切行事都要按照神界的規(guī)定來,還要依照每個人的命簡安排的命數(shù)?!?p>  “這聽起來好像就是按照神仙們的安排,你去辦最后的事情就行了?!?p>  “是這樣的。我沒有遵照命簡,給我認為要在一起的有情人牽了線,最后那對有情人化成蝴蝶飛走了。這件事無論在神界還是冥界,都是一件極錯的大事。沒有被行刑,或者打入畜生道,其實是在審判時,太陽神君出來幫我說話了。他說,我的本質(zhì)過善,過情,只不過是不適合這個神職,若要處罰,也沒必要那樣重。而此神職講求天規(guī)和法令,需要找個仙齡大一些的理性神仙來做?!?p>  沒想到神君湊熱鬧還湊到那里去了,這可不像神君。什么事都去湊熱鬧是神官才有的癖好。

  “夭夭,那你后悔這樣做嗎?”

  “沒有什么后悔的。每當我在凡間看到成雙成對的蝴蝶,心里就會為他們高興,讓我覺得人世間的一切苦難,會因為某一刻感到值得。只是我沒有想到,身份這個東西這么重要。曾經(jīng)別人因為你的擁有多贊美你,現(xiàn)在就會因為你的失去多凌辱你。我……接受不了?!?p>  “這件事放到我身上,我也不一定接受得了。身份和環(huán)境的轉(zhuǎn)變,誰都容易不適應。不過夭夭,剛剛冥君反復提起那兩個字,你沒有被打亂,對吧?”

  夭夭沒有回話。

  “在我看來,你已經(jīng)釋懷了。神君曾經(jīng)說過,丟掉沉重的東西,才能大步往前跑。”

  又是良久的沉默。這一次,我的內(nèi)心平和,還有些等待的感覺,不似剛剛的不安。

  我望著夭夭身上茂密的花朵:蜜蜂埋頭在花蕊中,蝴蝶隨著微風中的花瓣起舞。

  “身份這件事我可能還要適應適應,不過說實話,和你們在一起的感覺,比在天宮當姻緣仙時候的感覺要好。就像太陽神君說的,我的本質(zhì),至性至情,可能做那個神仙真的不適合我?!?p>  “好耶!”我跳著喊著,很為夭夭高興。她心境的轉(zhuǎn)變,就會是下一段美好的開始。當她不再囚禁自己的心,不再為別人的成見困惑,自然要輕松快活得多。

  突然有個想法猛地鉆進了我的腦袋,它太多太雜,讓人一時間不能細細捋出它的脈絡。我只知道,這些和星冀有關。

  “九熙,你沒事吧?”

  “噢,沒事?!?p>  “你知道嗎,你來了之后玄魅也比以前開朗自信了些。對了,幽恒,他也不至于很壞?!?p>  夭夭提到幽恒,我總感覺好像有點什么事情是關于幽恒的。我這腦袋,要正用的時候總是跟不太上,真讓人著急。

  “在我的印象中,你不太喜歡他的?!边@是我的真實感受。

  “他是我被貶之后遇到的第一個人。老樣子,他感覺我的氣息復雜,以為我是精靈,想要收我為徒。我剛被貶下凡,他又是低級鬼怪,自然弄錯了。當時我心情極度不好,他又煩人得很,就打了他一頓。在這時,有一個凡人的靈魂游蕩到了這里。幽恒不顧身體的疼痛,上前去勸說,他的陽壽未盡,是不可以來這里的。凡人魂魄執(zhí)意要進,最后被幽冥勸說恐嚇走了?!?p>  這些可是我從未聽過的。

  “既然凡人的陽壽未盡,為什么會去冥界?”

  “我也是后來知道的。凡人的生命很脆弱,像我們這些妖魔鬼怪一樣,生的也不容易。凡間苦澀,有些人難以承受,便想結(jié)束生命。在命懸一線之際,魂魄就會游蕩到冥界入口處。幽恒可是所有守衛(wèi)鬼中最優(yōu)秀的一個,從來沒有不該進冥界的魂魄在他當值的時候溜進冥界。”

  “這么一聽,他倒是有些偉大?!?p>  幽恒可是我的師父,聽夭夭這么一說,只覺萬分自豪,就像我被人夸了一樣。

  我想起來了,天吶,我怎么能把這件事情忘了。

  “夭夭,夭夭我想起來了!我們離開冥界之前,幽恒來找過我們,他說冥君覬覦煞力。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讓我轉(zhuǎn)告給你?!?p>  “星冀知不知道這件事?”夭夭的聲音立刻嚴肅了起來。

  “不知道,幽恒有顧慮,當時是寫在我手上的。他也囑咐我們,先別讓星冀知道。一切都看你的打算?!?p>  “我就說,那個老家伙不安好心。這世上就是有人很奇怪,星冀那么痛苦,我不信她沒看到。煞力的本質(zhì)是無盡的痛苦,而不是外人眼中那少有對手的法術(shù)。染上煞力的人都已經(jīng)備受折磨了,為什么還要被利用,讓更多的人誤解煞力。”

  我不太能懂夭夭說的話。

  “夭夭,那我們要怎么辦?”

  “板藍根這里,冥君多少會給些薄面,不至于明目張膽鬧到這里來??扇绻羌饺チ粟そ纾ぞ暨x星冀脆弱的時候,那就不好說了。所以,接下來我們一定要看好星冀,盡量不要讓他去冥界?!?p>  “好,我知道了?!?p>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要保護一個人,也可能星冀是我的朋友,這一次的任務,不,不能說是任務了,總的來說,就是我比之前更懂得一些東西,心中更有力量想要做好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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