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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脫從得了腦癌開始

第四十三章 功夫在茶之外

超脫從得了腦癌開始 燃盡紅塵兩指間 2036 2021-10-25 22:05:00

  43章功夫在茶之外

  潮汕人飯后少不了喝茶,雖然大排檔也會在買完單之后送上一盤茶,就是一個托盤上頭擱了幾杯功夫茶,按就餐的人數(shù),幾人吃飯送幾杯,算是送客茶?;蛟S也是買單的憑證,茶杯空了,清潔的阿姨大嬸自然會來收拾殘局,如果沒上茶,估計來往的服務(wù)員都會幫著看用餐桌上的人別都走光了。畢竟是露天的大排檔,四周無遮無擋,生意紅火人來人往,被逃單可就虧了。

  潮汕人做生意的精明都體現(xiàn)在類似的這種細節(jié)之中。

  送客茶的滋味,比起常安城東郊小吃街九龍飯店李大頭糊弄人的茶,不知道要好上幾個等級??稍诔鄙侨说淖炖?,也就是飯后漱口的水準。

  回到家里,父親打開電視,坐到主位上開始泡茶。

  雖然不是什么高收入的家庭,可他對于茶葉卻有獨到的見解。這來自于他年輕時候下鄉(xiāng)的地方就是潮汕的茶葉主產(chǎn)地,從那里,他學會了制茶的全套工藝,當然也分辨得了茶葉的好壞。

  最為得意的是,他偶爾會從一些手藝不佳的茶商手中,低價購買茶葉,自己回來加工,也就是重新炒制,讓底質(zhì)不差的茶葉,在他那雙厚重而又靈巧的手中重新煥發(fā)滋味。

  家中沒有齊全的裝備,父親卻不知道從哪兒淘得一個平底的大鐵盤,然后在煤氣爐上攤開茶葉,半斤半斤地慢慢翻炒。煤氣爐開了關(guān)、關(guān)了開,火候的控制極其困難,偏偏炒茶不能用工具怕弄折了茶葉,只能用手捧、攤、散等幾個動作反復(fù)再反復(fù),全憑經(jīng)驗,無規(guī)則可言。等到普通的單叢茶沖出了番薯香,入口回甘帶了蜜甜,再陰涼儲藏退火,此時的茶葉便身價倍增,然后父親暗自偷樂,或在幾個好友面前吹噓。

  這不,父親從茶幾下邊最深處摸出了他的私藏,從那個錫罐里掏出把茶葉,又搖了搖罐子,手指松開幾分,掉回去幾片干枯的葉子,才放進沖罐之中。

  他點燃的兒子孝敬的煙就擱在煙灰缸上,手法嫻熟,縱是不愛開口也會在茶熟之際喊一聲“吃茶”,招呼家人喝茶。

  母親開始夜晚不敢喝茶了,怕失眠。

  這或許也是父親把茶葉丟回去幾片的原因吧?

  單叢的味道,初入口,會刺激兩邊臉頰,產(chǎn)生唾液分泌,進而侵蝕牙釉質(zhì),微微感覺粗澀的感觸,卻又是潤滑了喉嚨,吞下之后升騰而起的熱氣和香氣充斥了整個嗅覺系統(tǒng),甘香從喉嚨底部返回整個口腔,便是苦盡甘來。

  潮汕人喝茶講究滾水沖泡,與茶圣所說的“蟹目水”還是有兩成的溫度差別,或許也就是潮汕地區(qū)每年咽喉重癥患者特別多的原因。

  三沖茶一過,一沖洗,兩沖喝,第三沖之前父親總會再次加熱水溫,因為第三沖的茶最是可口。前頭的洗茶葉不提,頭沖的茶,茶葉還沒在水里完全展開,滋味不足。第二沖的茶,茶葉剛剛蘇醒,味道還是帶青澀。只有第三沖的茶,才是剛剛好的程度,最是香甜。往往潮汕人的第三沖絕對是要請客人喝的,因為潮汕的功夫茶一般只有三個茶杯,人多了也不添杯。家主人為表敬意,頭沖不喝,第二沖可定會喝以示地位,第三沖卻還是會讓出來。

  三個茶杯擺一塊成個“品”字,既是茶品,又是人品。

  還不能擺成一直線,這是祭祖的擺法兒,講究著呢。

  功夫茶的功夫在茶之外。

  規(guī)矩是從祖輩沿襲下來的,成了傳統(tǒng),也成了文化的象征。按如今的話來說,就是生活的儀式感。按西方人的說法,則是生活的禮儀。切~東方人喝茶的時候西方人還在吃樹葉呢,他們懂個毛線的喝茶。

  好的茶葉,沖了十來沖之后,雖然香味變淡,可是甘味卻沒有降低,按照9012年的標準,沒個800塊大洋您就甭想買到。

  再怎么甘,葉青素也開始分泌出來了,喝多了會傷胃。陳文杰停止喝茶,也停止了和父母的聊天,洗刷一番回到房間里看書。

  剛一坐下,手機就開始響個不停,死黨們已經(jīng)訂好了包廂,催促他快點到場。

  晚上10點,沿海小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城市小也有城市小的好處,去哪兒都方便,打個車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兄弟們包廂的場,下邊是震耳欲聾的迪廳,二樓則是一圈包廂,從包廂的玻璃往下望,能看到場中躁動著的男男女女。

  包廂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樓下那震天的響聲根本傳不上來。只是偶爾搞氣氛的光柱會掠過包廂的窗戶玻璃,讓包廂里的視覺效果變換莫測,無形中也提升了渲染的氛圍。

  哥幾個好長時間沒見,來晚的人自罰三杯。

  兜里錢不多,叫的是啤酒,送的小吃擺滿了一張茶幾,另外一張則全部是酒水,目測三箱不到,五六十瓶總是有的。

  陳文杰自覺干完三杯,接過亮仔的香煙,琿哥摟著他的肩膀給他點上,幾人這才坐到沙發(fā)上,聊了起來。

  幾個發(fā)小都沒讀書,開始步入社會,家里沒礦,無非就是找份工作,琿哥進社會的時間比較長,高中也沒上就已經(jīng)換了幾份工,如今在去酒店當服務(wù)生,經(jīng)常能得到小費,還在前輩的指導下開始兼職對接生理需求和生存需求的生意,小日子美滋滋。

  其他人幾乎都至少換過一份工作,可能是年輕人都比較沖動吧,覺得不爽了就玩魷魚,換二十年后試試?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欠著各種卡,一個月斷糧就得找人借錢,各種忍受成了日常狀態(tài),社畜就這么來的。

  邊聊邊喝,氣氛融洽,可當他們聽說陳文杰準備過完年初五就要回常安城備考,今晚就是兄弟們今年最后一次聚會之后,琿哥手一揮:“既然這樣,那就安排上!”

  隨即幾人開始招兵買馬,舉著手機搖人。

  陳文杰也群發(fā)了一條短信,脫了針織衫,就剩個緊身背心,亮出了一身流線型的肌肉。

  好戲即將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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