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寧，中國東盟自貿(mào)區(qū)里。高樓林立，像每一個新開發(fā)區(qū)一樣，建設(shè)工地也很多。賈誼洲面對任何機會總能挑起興趣，賈誼洲一邊開車一邊給梁簡解釋什么是北部灣開發(fā)，東盟十國又是什么意思，這些事對梁簡沒任何意義，但賈誼洲還是想給妻子解釋。賈誼洲說：“別認為廣西窮，這里可是一塊投資熱土。開發(fā)力度就像當年的深圳和海南，但又完全是一種新的開發(fā)模式。這自貿(mào)區(qū)又有政策?！绷汉喺f：“聽你說的那么好，我同事之間說的又不一樣，都說這里騙子多，又是全國傳銷的集數(shù)地。多少人在這里被騙。”賈誼洲說：“那個開發(fā)的地方，也都是冒險家的樂園，膽大的賺錢，機會遍地。但同時也是一群人的惡夢，這太正常了，誰說淘金的都賺錢，我只說這是機會太好了。起碼比當年的情況好很多，這里畢竟大公司為主，又是國家主導，大部分人民還是賺錢的。至于你說的傳銷，還不是一群總想不勞而獲的人的夢想，在那里都有。只是這里有概念，人多一點而己。像你一樣，投資那有那么容易。沒聽人說中彩票的很多人最后生活還不如原來。這里折遷肯定也富了一些人，又有幾個人能保護好自己的財富。守財守業(yè)很難啊?！绷汉喺f：“我是聽他們說什么陽光工程之類，最后又說都是騙局?！辟Z誼洲說：“幾千能賺上千萬，還不用干活，只需買一個機會。我認為在這是安心打工肯定賺錢，投資都是高端人士干的，咱就是普通人。有點錢不容易，關(guān)鍵現(xiàn)在的社會還是太浮，都想一夜暴富，但沒人真正考慮過為什么別人有錢?！绷汉喺f：“開始大家都沒錢，最后不都是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跟著一步步做就行。”賈誼洲說：“跟也要跟對啊，原本就不懂，一聽別人說就相信，肯定出問題?！绷汉喺f：“我也說，傳銷那么容易的騙局，為什么這么多人信，還這么的執(zhí)著。電視，媒體天天報道。怎么還有人信?！辟Z誼洲說：“騙局都是完美的，干這個的都是兩類人，一類特別聰明，設(shè)計了制度、設(shè)計了理念，讓別人加入，成為頂層，有專業(yè)的包裝，對政策什么又了解，對前景又描述的特別美好，有理由有證據(jù)又現(xiàn)身說法，一般人怎么能不信，加上有些人本來就認為這社會有大量的機會，剛好本身就是意外突然分到一筆錢，自己不成功是機遇不好，這剛好遇到一起，一拍即合，這就加入了。還有一群人的確窮，努力想尋找機會，一所到別人計劃，腦子又單純，就也加入了。這類人說起來可能笨，但也堅持，也是最可怕的一群人。人心中一旦種下一個種子，悄悄就會發(fā)芽長大，對于人性、親情、法律等等都不會放在心里，一心只為錢?！绷汉喺f：“所以傳銷都是拉熟人，騙朋友?！辟Z誼洲說：“還認為這也是善意的謊言。膽大的認為這是一條發(fā)財之路。思想錯誤其實真可怕，但也不能怪他們，北部海開發(fā)是國家主導的，一般人做不了。只能跟著企業(yè)，跟著國家干才是對的。其實也都一樣，當年我們下海還不是一樣，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做法，也有一代人的成長方式。只要人思想正確，就不會怎樣?！绷汉喓唾Z誼洲也都是窮人出身。提起這些或許可以說，身邊也有窮的親人，但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未必別人窮就不快樂，未必窮就不幸福，自己無權(quán)對別人的生活說三道四。梁簡說：“機會很多，想賺錢方法也很多，每個人有不同的道路。人都想富裕，應該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方法，然后堅持。”賈誼洲說：“說起來也都努力，但條件不由人，有時想法也不由人啊。或著想法不實際?！辟Z誼洲在自貿(mào)區(qū)轉(zhuǎn)了一圈，又在免稅商店買了一堆東西。這里東西便宜又好。起碼這是對人民的一個大福利。

　　梁簡說：“誼洲，我們?nèi)ヅ郎桨伞Ｂ犝f這邊的山都不高，但山上風景漂亮，咱試著爬幾天山，也安靜?！辟Z誼洲說：“是啊，在那是看到的都一樣，咱休息幾天，也算了解當?shù)厝说娘L情，我原來有個朋友，曾經(jīng)徒步三個月走XZ。語言不通就用手勢。沒到地方就住睡袋，住帳篷，了解更多人生?！绷汉喺f：“咱不用這樣，找個人住的地方，過幾天山民生活也行。放松一下，親自然就行?！辟Z誼洲說：“可以，我們?nèi)ベF州，那里的山更有特色，我們休息幾天。”計劃好之后，賈誼洲一路往貴州，同時也買了隨身該帶的東西。進山肯定有很多不方便，這也算一次戶外旅行。

　　沿著一個山路，賈誼洲把車停在山下的一個村民家，吃過一頓飯后，也問了一下山中的情況。村民說到：“這山里有幾個自然村，以打獵為生，早讓往出搬，但一直很慢，你們自己玩，還是小心，山中還是有野獸。玩可以，最好和山民一起。不過真正的山民也少?！甭犃舜迕竦慕榻B，賈誼洲說：“謝謝，我們也是轉(zhuǎn)轉(zhuǎn)，不會太深入?！鄙街行盘柌缓谩＿@好現(xiàn)在都通有電。國家前幾年一直在扶貧，基礎(chǔ)的東西也都有。賈誼洲和梁簡換好一身登山服。從小賈誼洲離山近，也經(jīng)常爬出。這應該都不是問題，原來一回老家賈誼洲和梁簡就會爬到山頂，也算這是一種運動。南方和北方不在同一個緯度，植被的種類也不同，明顯路邊從樹木到小草都不一樣，更加茂盛。樹又高大，但更密，顏色更綠，葉子更多更大，陽光從樹葉間透過，秋風還是柔爽，山不高，路也不陡。很適合兩個人散步，不知不覺兩個人就走了兩三個小時，有說有笑，也不覺的累。但肚子開始有點餓了，梁簡說：“要不咱坐下吃點東西？”賈誼洲說：“咱往前走，遇到山民，吃點他們的飯，也算有野味，進山還是盡量多了解?！鄙矫竦姆孔佣疾辉谝惶?，隨山勢而建。一路上也路過幾家，但是越往山里走，明顯房子越差，越簡單。梁簡遠遠看到有戶人家曬東西，只有一個女的帶了一個孩子，看起來才五六歲。梁簡說：“妹子，你好，我們爬山，有點喝了，能不能給我們倒點水？”女子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說：“你們不是我們這的人？沒事，這山泉都干凈，我們也是喝這水?！辟Z誼洲看著這靠山的兩間房，女子曬的應該是一種草藥吧。說：“這幾天人不舒服所以想喝點熱水?！迸踊匚菽盟?，梁簡對小孩說：“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子？”小女孩見到外人還是陌生，不敢說話，等母親出來。女子給賈誼洲倒好水說：“你們從那來？”賈誼洲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也說了自己爬山的想法。女子說：“這大山有什么好的，我們每天都煩死了?！迸訉ε⒄f：“二妞，去給伯伯拿兩個凳子?！倍ぢ犜挼鼗胤孔幽昧藘蓚€凳子，又繼續(xù)回到女子身后，繼續(xù)看著。梁簡拿出隨身的巧克力給二妞說：“來，二妞，阿姨給你好吃的?！迸用φf：“別給她東西。”二妞也不敢多說話。女子繼續(xù)忙著手中的草藥，梁簡只好擺弄著手機，拍著附近的風景。一個男的回來了，二妞遠遠跑過去叫爸爸。男子抱起女兒。賈誼洲說：“兄弟，我們是爬山的。路過你家，借口水喝。”男子說：“沒事，山里沒啥好東西。”放下女兒之后，女子接過男子手中東西放進屋，順便拿出桌子，男子說：“兩位吃過飯沒？要不吃點！”二妞也了拿出了二個碗。女子也說：“一起吃點，我剛做好飯，等他回來?！辟Z誼洲說：“好吧，我這餅干吃的也難受?！北憬辛汉喴黄疬^來，人坐在一起。話也多了起來，賈誼洲說：“兄弟，我看你年齡也不大，怎么不出去打工？”男子說：“我也想出去，但又不知道干啥，咱又沒知識，什么也不懂，只能靠這大山了?！憋埡芎唵?，米飯，蒸的紅薯，炒了三個菜，看出來女子也盡心照顧這個家，男子說：“山上東西，賣點還可以，村里出去的人也不好。”賈誼洲又問了一些山里的事。男子聊了一會說：“打工也怕被騙，干啥咱也不懂，只能靠出力，這現(xiàn)在人對野味、山貨有興趣，我沒事上山挖草藥也好，咱這祖祖輩輩很難走出大山。”賈誼洲又問到：“那咱這村里幾乎卻這樣？”男子說：“差不多?！币活D飯吃了很久，反正時間有的是，男子也想了解外面的世界，賈誼洲想知道山里的故事。人對外人有時能說真活和實活。賈誼洲爬山也有很多人家，但都是本地人也不多說。一個下午的時間，賈誼洲聊了很多，還和男子走了幾個村里的人家。做為企業(yè)家，賈誼洲也跟著民政有過扶貧送錢的經(jīng)驗。但這隨意的行為能看到其實的情況，也能更感人。

　　晚上，男子為賈誼洲收拾了一間房可以住。躺在簡陋的房里，賈誼洲抱著梁簡說：“貧窮是人的苦難，這差距也太大了，一直說我們國家還有幾千萬人沒有脫貧，想不到！”梁簡說：“這和我們年輕時幾乎一樣，這怎么還會這樣？這都到什么年代了，不是年年做慈善，年年在扶貧。還會這樣？”賈誼洲說：“總有扶不到的地方，人也要自己努力，你看他們，國家給了多少政策，但人不愿意離開這里，就是大問題，這山里的工作量比起在城里打工，力氣出的不會少，問題是不出山。死守在一個自己知道的地方。一直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沒有改變思想，改變貧窮還是很難?！绷汉喺f：“但這是人多單純，不是也挺好，外面的世界勾心斗角。不是活的也累。再說，人也要有能力，你看他們，沒有技能，出去能干什么？還有生病，老人，天災，都要應付。”想起今天看到躺在炕上的一個老人，還有打獵受傷的年輕人，這些人該怎么辦？梁簡只好把隨身包中的食品送給他們，同時在給點現(xiàn)金，自乙又有什么更大的能力，自己改變不了他們的生活。賈誼洲說：“是啊，人各有命，從出生那一天，人本身就不平等，但人還是要努力認變自己的生活，有很多問題，但總該完成，像這男子?！辟Z誼洲指了一下隔壁，說：“他知道山貨值錢，那為什么不自己種一點，反正山上有的是地方，挑水不忘挖井，人總是要進展的?！绷汉喺f：“行了，你睡吧，包里東西也沒了，明天下山，早點睡吧?！辟Z誼洲說：“你也睡吧！”賈誼洲今天看別人的生活，自己或許能發(fā)現(xiàn)另外一個人生行業(yè)，都是一種生活，人生應該有另外一種生活方式。對自己也是一種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