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順利脫身
轎車平穩(wěn)地行駛,穿過鬧市,沿著蜿蜒崎嶇的小路,向人煙稀少的漁村前進。
郝建坐在后座位置,旁邊斜躺著人事不省的李釗,一路上都裝成膽小怕事,被嚇得臉色蒼白的樣子。
司機與副駕位的人,一直在閑談,完全沒把郝建當回事。
“兩位大哥,咱們這是去哪兒?”
副駕位的男人回過頭,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咋地?沒見過血?在后邊坐的不習慣?”
他目光暼過血肉模糊的李釗,又回到郝建身上:
“放心,一會兒完事了就送你回去?!?p> “大哥,這人做啥的,被你們打成這樣?”郝建裝的畏畏縮縮地問道。
正在開車的司機輕笑了一聲,插嘴說道:
“不知道哪兒的小角色就敢跑過來監(jiān)視,不過嘴挺嚴實,打成這樣都沒說受誰指使的?!?p> “不會已經死了吧?”
“還有口氣留著呢。”
得到肯定的回復,郝建心里稍稍放松了一點,他準備待會兒就動手,可不想李釗挺不到那個時候。
本來郝建想著等飛鬼仔與花臉程火并的時候再溜,但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
李釗是必須要救的,畢竟落到這種境地,追根溯源是他讓其監(jiān)視扶桑人導致的。
既然遇上了,那就提前幾天假死好了。
不過,趁著這個機會,郝建還是想從隨行兩人的嘴里多套點信息出來。
“大哥,你們是扶桑人嗎,我聽著種花家語說的挺順的。”
“呵呵,俺們從滿洲國來的?!?p> 東北那旮瘩啊,果然是金碧輝的人。
“我聽大飛哥說,要跟你們做煙土生意,這個是不是很賺錢?”
“幫會要是有錢了,我年底拿到更多的分紅,就找隔壁三姑去說個媳婦兒?!?p> 聽到他像是自問自答的嘟囔,副駕駛的男人跟司機對視了一眼,憋著笑說道:
“兄弟,你等不到過年了,趕緊找個安全地方保住小命吧?!?p> “???”郝建嘴巴張大,眼神迷茫地問道,“為啥?。俊?p> “看你傻不拉嘰的,跟你透個底兒,香島要打仗了。”
“月底之前,能躲就躲?!?p> 這個消息讓郝建震驚了,他立刻想到了劇本任務提及到的戰(zhàn)爭。
金碧輝這個女人是瘋的,原本那應該是在兩個多月后,扶桑人偷襲珍珠港后發(fā)生的事情,她居然想將戰(zhàn)爭提前。
聯(lián)想到那封發(fā)給酒井龍的電報,郝建實在弄不明白,金碧輝究竟用了什么理由,能夠跳過軍部說服這位扶桑駐五羊省軍司令。
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時候,汽車的輪胎碾過了一塊石頭,導致車身猛地顛簸。
司機沒好氣地咒罵了兩句,與此同時,本應昏迷的李釗被震動牽扯到傷口,無意識地痛呼出聲,眼看著就有醒轉的跡象。
“怎么這個時候醒,真麻煩?!蹦凶臃愿浪緳C停車,“我給他補一刀?!?p> 箭在弦上,郝建知道自己必須要行動了。
趁轎車剛剛停下的時候,郝建雙手閃電般探出,抓住隨行二人的肩膀。
他們愕然回頭,看到后座上的人不知何時變成了個胖子,眼睛幾乎被臉上的肥肉擠成細縫,嘴角咧出一個邪異的笑容。
下一秒鐘,他們仿佛置身于萬米深處的海底,磅礴的壓力從身體表面?zhèn)鱽恚騼葦D壓著肌肉、骨骼、內臟;血液在巨大的壓強作用下,滲透出皮膚毛孔,激射成霧狀,但又被莫名的拘束在某個范圍,無法散逸。
如果從遠處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兩人的狀態(tài)很奇怪,兩人像被裝進一個圓形的透明的罩子,并且罩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收縮。
兩人的軀體從人形變得扭曲,再到聚成一團,爛糊的血肉與衣物攪在一起,紅色翻涌,分不清彼此。
然后匯聚在郝建的雙手掌心處,消失不見。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fā)生,隨著兩人被“吸收”掉,轎車內只剩下李釗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聲。
“郝先生……”李釗醒轉后,見到身邊的郝建,開口問道,“我……死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郝建蠕動被座位卡住的肥碩身體,面向李釗,右手按住他的胸口。
“你,怎么,胖成這樣了?”
“閉嘴,安靜感受!”
實際上,李釗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大部分依舊停留在自己受刑昏迷的前一秒,看見郝建后純粹是下意識地發(fā)問。
他艱難地晃動腦袋,想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卻忽然感覺一股熱量從郝建的掌心傳來,像水流一樣蔓延向四肢百骸,游走在身體內部。
暖洋洋的感覺沖刷著全身,讓李釗幾乎舒爽的要叫出來,同時,身上壞死的肌體組織慢慢恢復活力,致命的創(chuàng)口由大變小,可以看到創(chuàng)面內長出無數(shù)肉芽,蠕動著糾合在一起。
“好困……”
李釗喃喃自語道,眼簾下沉,慢慢閉合,呼吸逐漸由微弱變得平穩(wěn)。
“呼呼呼?!?p> 郝建收回右手,順勢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小四啊,我的【生命歸還】不是這么用的,想累死你三哥嗎?”
“這才隔了幾天,放大招也得有個CD時間吶!”
“不好意思三哥,情況緊急,救人一命嘛!”
還好李釗睡著了,要不然看見一個6XL碼的郝建演雙簧似的自說自話,指定得再抽過去。
“唉,敗給你了,誰讓全家都疼你呢,走了啊。”
恢復原樣后,郝建想了會兒,下車鉆進駕駛位,摩挲著方向盤,雙眼倏地變成白茫茫一片。
繼而有無數(shù)的文字與圖形如同光幕般流淌在眼眶里,稍縱即逝。
“謝謝大哥!”
然后,郝建動作嫻熟地擰動鑰匙,點火,踩油門,駕駛著轎車往一個方向開去。
…………
葉問這兩天比較閑,自從得男茶樓發(fā)生爆炸事件后,整個香島不能說人人自危,但請假的學員卻是越來越多。
還好都是短假,不然葉問還真得擔心下個月的學費收不夠。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葉問仍然心有余悸,得虧上樓前遇到洪震南聊了幾句,不然他真的不敢想后果,要知道他可是帶著九個月身孕的張永成。
妻子受了輕微的驚嚇,還好沒有動到胎氣,于是真.護妻狂魔.葉問瞬間上線,承擔了所有的家務,每天變著法地做好吃的。
此刻他正拎著條魚走在回家的路上,準備晚上加豆腐一起燉個湯。
拐過兩個街口,葉問發(fā)現(xiàn)自己家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還有個男人依靠著車頭在抽煙。
“阿建?”葉問驚訝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他對郝建的印象可是很好的,之前出面保釋自己,又幫忙交了會費,現(xiàn)在還欠著人家將近二百塊錢呢。
“問哥,我把李釗帶來了?!?p> “他給你幫完忙了?”郝建四處看了下沒發(fā)現(xiàn)李釗的身影,“人呢?”
“上車說吧?!焙陆ɡ_轎車后門道。
葉問疑惑地上車,一眼就看到蜷縮在座椅邊上的李釗,他的頭發(fā)和臉上都是干涸的血痂,身上蓋著件外衣,閉著雙目不知生死。
“李釗!”
“沒事,問哥,釗哥睡著了?!焙陆ń忉尩?,“他的傷沒看起來嚴重,就是需要休息恢復?!?p> “怎么回事?”葉問扭頭盯著郝建,“不是說沒有危險嗎?”
“問哥你先別著急,事情是這樣的……”
在郝建解釋的過程中,葉問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面色陰晴不定。
事實上,他對郝建是有一點點不滿的,畢竟李釗上次為了救他就差點被人打死,后來又沒了全家人,本來想著在香島偶遇后,能夠好好的彌補,結果卻又弄的李釗命懸一線。
但郝建信誓旦旦的表示,李釗的傷勢已經完全治好,他也不好給人臉色看。
不過葉問還是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從衣衫破爛的程度和大片的血痂就能想象到,李釗曾經遭遇了殘酷的折磨。
但當他在衣服下沒有找到任何傷痕后,臉上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
這特么的,得是什么樣的神藥,才能讓一個受刑之人的皮膚比初生嬰兒都光滑。
郝建撓著頭也不解釋,自家三哥除了美食以外就這一個愛好,喜歡幫人捋內分泌。
別問,問就是盤尼西林。
與葉問一起把李釗抬到武館,收拾著讓他躺好,郝建又取出四根大黃魚。
“這是給釗哥請大夫用的,還有藥費和營養(yǎng)費,多出來的問哥你留著補貼家用。”
“?。俊比~問被他的出手闊綽震得七葷八素。
葉宗師不是沒見過錢,但即便是他最風光的時候,一下子也拿不出這么多錢,現(xiàn)在黃金的價值可比幾年前高出不知多少倍。
毫不夸張的講,這幾根黃魚能立馬讓他的生活水平回到富家少爺時期。
“這,這太多了?!?p> “拿著吧,問哥。”郝建直接把金條推到他面前,“嫂子不是快生了嗎,給她補補身子?!?p> 他看到葉問買的魚只是最普通的品種,個頭又小,就知道這一家的日子過的挺簡樸。
劇本中的錢是沒辦法帶回現(xiàn)實世界的,與其攢著還不如花在有價值的人身上。
如果他知道以后還能回來這個劇本,估計就不一定這么大方了。
額,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告別了葉問后,郝建便驅車趕往青龍碼頭,他要找到史東,以便再次潛入太古船塢。
克里斯托弗究竟在做什么秘密研究,必須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