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您沒事吧?”正準備說話的花天意,突然聽見鐵世鐸輕咳兩聲,以為對方在世家冢里傷勢過重,不由出聲道。
“沒事!”鐵世鐸擺擺手,“你繼續(xù)說?!?p> “我在世家冢里,和呂平師弟很快就匯合,只是運氣十分不好,遭遇到了大片的光魚,我幸虧有師父賜予的寶物護體,才幸免于難,只是呂師弟卻是被光魚同化,化作邪異!”
“可是后來我遇到陳師侄后,一路穿行在那巨柱下方,可是居然沿途的光魚好似沒有看到我倆,竟然沒有一條上前來,甚至可以說是繞著走!”花天意平靜道,“弟子覺得,有時候運氣之說,真不得不信!”
“哦?”鐵世鐸還不知道有這一出,聞言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后來我和陳師侄躲在沙丘之中,看到堂主你和另外幾人和那只白色邪異搏殺,只是后來那邪異似乎是自爆了一根觸角,隨后我便暈了過去?!被ㄌ煲饫^續(xù)說道。
“后來我是被劇烈的震動所晃醒,醒來發(fā)現(xiàn)我被埋在沙丘當中,正準備往上爬時,身邊竟然剛好出現(xiàn)了一面黑色通道,我鉆進通道后就出來了!”
花天意平靜的闡述完,意思卻很明確,她后期一直都跟陳九岳呆在一起,而且后來那邪異自爆,她作為真氣境都沒扛過去,陳九岳自然也和她一樣暈厥過去才對,自然排出了對方在世家冢里做壞使手段的嫌疑。
“嗯?!甭犃嘶ㄌ煲獾拿枋龊?,鐵世鐸輕輕點頭,隨即對陳九岳和聲道,“你先回家休息吧!”
陳九岳聞言心中也是長松了一口氣,他這一關(guān)算是過去了,不由對花天意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隨即便轉(zhuǎn)身離去。
鐵世鐸從鐵椅上站起,面色凝重的掃視過下方眾人,看著以前幾乎坐得滿滿當當,現(xiàn)在卻稀稀落落的四排木椅,眼中閃過一絲悲色。
下方十人各自掃視了身旁空置的座椅,回想著之前師兄弟們的談笑風生,臉上都掛滿哀傷之色,直接紅了眼眶,甚至流下淚來。
他們作為同門師兄弟的真氣境武者,相互之間幾乎都有數(shù)十、甚至上百年的交情,早已親如家人,但不過一天時間過去,卻是陰陽永隔,自然是悲痛難忍。
“各位!”鐵世鐸深吸一口氣,“我們鐵骨堂立堂口一千多年來,數(shù)經(jīng)滅堂危機!”
“十二位祖師中,有五人戰(zhàn)死!”鐵世鐸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身后十二尊塑像抱拳躬身行禮,“我們這次雖然是碰上了困難,但卻算不得什么危機!況且,只要吾等活一天,鐵骨堂就一日不倒!”
下方十人同時站起身來,對著十二尊塑像躬身行禮。
“堂主,我們這次頂層力量損失大半,按照千年來的慣例,極可能要交出一郡之地。”花瑞娥沉聲道,鐵骨堂總部位于丹陽郡,那么就極可能要交出九江郡。
“去他么的慣例!”一直平靜溫和的鐵世鐸卻是突然爆了一句粗口,“鐵骨堂的地盤和名號,是先輩們以血肉生命打拼鋪就出來的,只要我鐵世鐸還有一口氣,就沒人能夠從我鐵骨堂身上割下一塊肉!”
聽聞鐵世鐸的吼聲,下方眾人眼中露出一抹斗志,只要他們還活著,鐵骨堂的名號就不容踐踏!
“眾弟子聽令!”鐵世鐸身上散發(fā)出鐵血之氣,“加強對丹陽、九江兩郡的守備,各自坐鎮(zhèn),若是有宵小之輩膽敢觸虎須,斬!”
“尊堂主令!”十人齊聲領(lǐng)命,隨即斗志昂揚的離去,做好相應準備。
“老鐵,這個決定是否太強硬了一點?”等其他人離去,花瑞娥臉上露出遲疑之色,一旦這么做了,極可能就是以弱勢同時面對三方勢力的圍攻,到時候可能又要死很多人!
“老花,你小時候被野狗追過嗎?”鐵世鐸沒有直接回答花瑞娥的問題,反而是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這!沒有!”花瑞娥搖搖頭,她從知事起,就生活在鐵骨堂中,衣食無憂,自然不可能被狗追過。
“我小時候家境貧寒,從小在鄉(xiāng)野之中瞎混?!辫F世鐸緩緩坐回鐵椅之上,陷入了回憶當中。
“我記得那是我五歲那年,我給田間的父母去送水,突然在路口遇到了一只賴皮野狗,長相猙獰,站在路口朝我直吠,可把我嚇壞了?!辫F世鐸輕笑一聲。
“于是嚇得我是拔腿就跑!那狗見我跑,于是就跟在我后面追,我越是逃跑,它就越是追得厲害!”
“后來,還是田里的父親聽見我的哭喊聲,這才聞聲趕來,只是站在那里對那野狗大吼一聲,那野狗就不敢追了!當我父親猛地一步踏出時,那野狗反而是嚇得轉(zhuǎn)身就逃!”
“我父親后來就跟我說,這狗啊,都是喜歡欺軟怕硬的東西,只要你不跑,它心里反而沒底,不敢追你!”鐵世鐸摩挲著鐵椅扶手,“我們現(xiàn)在要是退了一步,那么另外三方想要的就會更多!”
“而且,到時候就會有些貓啊狗的,覺得咱們鐵骨堂不行了,出來瞎蹦跶惡心人!”鐵世鐸扭頭對花瑞娥沉聲道,“咱們哪,退不了!”
“老鐵,你放心吧!”花瑞娥不得不承認鐵世鐸說的很有道理,兩人上百年的交情,她自然是會無條件的支持鐵世鐸,“我現(xiàn)在就安排下去,咱們鐵骨堂唯一的特點就是硬,誰要是想要從咱身上咬肉,就得做好被崩掉滿口牙的準備!”
“滴答!”而等花瑞娥離去,鐵骨堂中只剩下鐵世鐸一人時,他原本挺直在鐵椅上的身軀瞬間軟塌,臉色變得一片蒼白,鼻腔之中更是有黑紅色的血液緩緩滴落。
鯤虱之前自爆一根觸角,鐵世鐸一個人幾乎硬吃了其大半的傷害,身體上的傷勢到不算什么,只是鐵世鐸此時只感覺頭疼欲裂,顯然是被傷到了精神!
鐵世鐸眼神凝重,這精神上的傷勢雖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想要恢復,卻需要不短的時間!
可現(xiàn)在,那些老對手們,最不肯給他的,估計就是時間了!
畢竟,兵貴神速!
鐵世鐸搖晃著從鐵椅上站起,再度凝視著身后十二尊塑像,眼神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