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鴻萬里寒風云,識幾字,生死斷腸人。
在徹底沉睡下去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一股清涼涌入到了自己的身體內(nèi)。
好……舒服啊,他想著,接著失去了所有思緒,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
“是你?”金河的右臂正滴滴答答往下流著鮮血,他皺眉看向來人。
那突然出現(xiàn)的清秀少年,他在之前應該就一直掩藏在這附近,直到那孩子劈出最后一刀后,他終于跳了出來。
他的氣機牢牢鎖定著金河,出乎意料的強大與……致命的感覺,讓金河不敢再將精力分到阿狗身上,即便,他已經(jīng)沒幾口氣,或許都不需要他再補一擊。
“是我。”原平咧開一嘴的大白牙,笑容燦爛。
“呵,”金河笑了,“怎么,那老頭的意思?”
“不是。”
“那?”
“主要吧,”原平忽然有些羞澀,“就是想拿你們換點功勛。”
“哈哈,”金河笑了,“很久沒聽到這么好笑的事情了?!?p> 原平運轉(zhuǎn)源氣將阿狗吸到身邊,接著蹲下身子,把自己的源氣緩緩轉(zhuǎn)入阿狗的身體,開始探查并維穩(wěn)他的身體傷勢。
小太陽一樣,阿狗剛才那一刀,還是不錯的,原平覺得。
“怎么說呢,”原平扭頭問金河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金河。”
“哦,你們那支隊伍里還有幾個你這樣的高手啊金河?”
“全都是。”金河冷冷道。
“額,”原平重又觀察起阿狗。
他一只手凝聚出一團水球開始洗去阿狗體表黏連的石子和灰土,另一只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我可能打不過了。”
忽然,一聲長嘯破空!
他尋著聲音看去,原來是金河那只還沒受傷的手抬了起來,一陣煙霧正在他的手邊緩緩散去,而煙霧的盡頭,是直通天際的一抹紅。
原平認真地看著金河。
金河冷冷地看著他。
“行吧,”原平重又扭過去,“正好我給他療療傷,真拼命啊?!?p> “對了,謝謝你對他的不殺之恩。”
“呵呵?!?p> “客氣?!痹叫Φ?。
……
百里與服知道這些卵事盡可能不沾染就不沾染的好。
但是他沒想到只是殺兩個普通的平民就會惹出這么多事來。
金江和金河兄弟是大哥給他的人,金河這邊要是出了什么事,且不說金江的態(tài)度,拓跋與服覺得在大哥那自己這趟和失敗了也就沒什么差別了。
一個仍然有上升潛力的三境武者,很貴的??!
所以即便知道現(xiàn)在金河面對的人很可能非常難纏,他還是捏著鼻子來了。
而此時,原平的治療已經(jīng)到了最后一步。
一團巨大的水球包裹著阿狗的身體輕輕懸浮在離地幾寸的地方,少年的沉睡聲終于逐漸平穩(wěn)了下去,讓原平心亂的那一直雜亂的血脈奔涌聲也終于平穩(wěn)了下了。
金江看向拓跋與服,得到了默許后,他嗜血一笑便提刀向著原平飛躍著揮出一道刀芒!
而一直有所提防的原平斜眼看見這一幕,極速揮手,將包裹著阿狗已經(jīng)療傷完畢的那團水球直沖那刀芒而去!
轟!嘩!
隨著一聲爆炸在半空中響起。一陣混合著污血、沙石和淡淡臭味的雨水從天空灑下來。
在兩方人中間的那片空地淋了一地。
安置好阿狗,原平也收回了懸在空中的手。
“你太暴躁了?!彼u金江道。
“呵。”金江不屑地笑了,他和金河眼神稍稍對視后,同時發(fā)難,兩兄弟同時向原平?jīng)_來!
……
對習武之人來說,近身戰(zhàn),并不是有武器就一定好用,武器是身體的延伸,但它的速度永遠不會快過身體。
一寸長,一寸強。
一寸短,一寸險。
而對于原平層接觸過的那些各大勢力的五境種子來說,他們的體魄只要打熬好,并不會比同級別的普通武器差太多!
更不用說,對于原平……他本就是站在世界頂點的天驕。
尤其是他這小半年馭源決修煉之下,他的體魄已經(jīng)不是任何三境武者可以媲美的了,哪怕是源武。
在很久以前,寧缺麾下的趙共四人,就已經(jīng)不能對他造成什么傷害。
而他們作為百里軍軍中自小培養(yǎng)出的嫡系,那時的實力,即便只是初入三境,也絕不會比眼前的金氏兄弟差太多!
這就是原平的底氣。
……
“砰砰砰!”
拳拳到肉!
金江與金河不愧是拓跋家從小培養(yǎng)的習武坯子,兄弟兩配合默契,一攻一擾,竟然讓拓跋與服感覺自己看到了一些勝利的希望。
剛側(cè)身避開金江劈開的一刀,還沒出拳,金河的掌風已至身后,回身接住一掌,刀又至身后,兩兄弟一刀一掌,左右交錯,讓許久沒有進行實戰(zhàn)的原平一時間竟然有些手忙腳亂。
很久,沒有打架了。
也很近……沒有這么興奮了!
原平嘴角微彎,一種渴血的興奮自他的心底沖起,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而身形,也越來越迅速!
快、快、快!
越來越快!
拳聲揮動帶起烈烈風聲,刀貫橫風,又有人長嘯沖擊!
金江刀逐漸揮動出殘影,拳風越來越凌冽,而原平三人的身形也越來越快!
不知是誰的血滴在交換的身形中灑落,三個身影在半空中再一次交錯。
“啊啊啊啊啊??!”
“砰!”
金江結(jié)結(jié)實實受了原平一腳,吐出一口血,他甚至來不及將刀身橫在胸前卸力。
而與之相對的,原平也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金河的一拳,他的背上已經(jīng)有不少血跡了。
只是,都是金河的。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原平戲謔地看向已經(jīng)并肩站立在一起的兄弟二人。
“不夠快?!眱墒罏槿?,第一次感覺到打這么痛快,他有些忍不住地裝了個小逼。
“咳咳咳……”金河彎著腰強撐著,雙腿不住打顫。
“唔……噗!”他終于再也忍受不住了,狠狠吐出一大口血。
不同于金江,在原平之前,他就已經(jīng)硬接了阿狗的搏命一刀,受了不小的內(nèi)傷,在這種高強度的戰(zhàn)斗中他的傷勢每時每刻都在加?。?p> 源氣的運轉(zhuǎn)越來越凝滯,他現(xiàn)在每一口的呼吸都像是刀片刮過嗓子,火辣辣的疼!
金江趁此間隙大口呼氣調(diào)息,緩了緩勁,死死地看向原平,下意識地再橫刀向前,把金河護在他身后。
……